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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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廷玉躬身給顧貞觀見禮,卻被顧貞觀親手扶起來。 他捋著胡須,看著這性子沉靜的年輕人,又看了袖姐兒一眼,其實這樣看著倒是蠻般配的。 “不必多禮,都坐下吧。袖姐兒出閣幾日,我這心里倒是想念得慌,還盼著逢年過年賢婿多帶袖姐兒回來看看?!?/br> 古時候多少女人嫁出去就回不來了? 難得顧家這人還在京城,隔得也不算遠,要見面也不是那么困難的事情。 有個什么節日,抽空也能見上一見的。 顧懷袖蹲身應著,卻有一種難言的如坐針氈的感覺。 仿佛看出她心底的復雜,孫連翹終于抬頭,不再看自己袖子上的花紋:“公公何必擔心呢?您跟張英大人是至交了,方我點著小姑跟姑爺這邊帶回來的禮,可不就見著張英老大人特意給您送過來的一些嗎?這些小事,應當是簡單的。我看,不如讓二爺帶姑爺去府里轉轉,他們爺們兒也有話聊,您這邊則跟小姑好好說說……” 顧貞觀看了張廷玉一眼,又看了顧懷袖一眼,終究點了點頭。 于是顧懷袖跟張廷玉兩個人便分開了。 坐在顧貞觀的書房里,顧懷袖忽然又想起當初在窗下偷聽到的那些話。 她垂著頭,沒看顧貞觀,顧貞觀也有一會兒沒說話。 眼看著日頭越來越高,屋子里卻還是一片的沉默。 興許是等了有小半炷香的時間,顧貞觀才道:“你在那邊,一切可安好?” “不好不壞,走到哪里,過日子都該緊著心,父親的教導,女兒不敢忘?!?/br> 她嘆了口氣,沒繼續犟。 “你還在記恨當初的事情嗎?” 他放了顧瑤芳一條生路,甚至給她鋪好了下一條路,只因為那是他骨rou至親。 可袖姐兒這里,很難說他心底沒有什么愧疚。 顧懷袖早就對著這件事放過狠話了,多的她不想多說,她跟顧瑤芳的恩怨,也沒必要再煩擾著顧貞觀。 而今她父親年紀已經大了,不如安享晚年。 她看柳姨娘就很體貼,是個溫柔的人,照顧著顧貞觀,也還算是合適的。 顧懷袖避開了這個話題,只撿了好話跟顧貞觀說,父女兩個看著是一片的和樂。 可走出書房,顧懷袖就知道,事情早已經不一樣了。 父女之間因為對顧瑤芳之事生出來的嫌隙,沒辦法再彌補,只能回避。 出來的時候,院子里的臘梅看著卻還好,她看著枝頭的淺黃,微微瞇著眼。 身后忽然出來個人,恭恭敬敬,又帶著幾分巴結,“姑娘回來了啊……” 回頭看,顧懷袖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原來是張媽,你怎地在這里伺候了?” “回姑娘的話,老奴只是打這里經過。自您出閣之后,我就被少奶奶打發去柳姨娘的院子了,方才從這里路過,瞧見像是您,又聽說您今兒回門,所以上來給你問個好?!?/br> 張媽一張老皺的面皮上掛著僵硬的笑容,想要把這話給說圓了,可處處都是破綻。 顧懷袖沒拆穿她,當初走的時候沒有把張媽跟湘兒帶走,自然有她的顧忌。 如今張媽巴巴貼上來,也只有碰釘子的命。 她懶洋洋地,“難道張媽你有這個心,倒是我沒怎么記得。你念著我,我也不會虧待了你。青黛,拿二兩銀子賞了張媽?!?/br> 青黛終于從一旁走出來,如今是越來越有大丫鬟的風范了。 她取出一兩銀子來,放進張媽的手里,笑得甜甜的:“雖才是幾日沒見,卻像是好久都沒見到張媽了,現在看著,張媽您還是跟以前一樣精神?!?/br> 張媽有些鬧不明白,可想想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那孫之鼎的女兒,原來看著是個天真的姑娘家,張媽以為憑借著自己的資歷和在府里認識的人,又是伺候過三姑娘的,怎么也能有個好差事。哪里想到,孫連翹一掌了管家的權力,就翻臉不認人。 張媽嫁給了管家老徐頭的呢,而今孫連翹竟然連這個老管家的面子都不給,這不是明晃晃地就要拿她開刀立威嗎? 張媽還去找過原來管事兒的姑奶奶顧姣,誰料想顧姣跟個鋸嘴葫蘆一樣,任是她說破了嘴,也是沒用。 她倒也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自己的女兒給埋沒了。 湘兒面相不錯,雖是個家生子,可未必將來不能有個好出路?,F在在柳姨娘身邊伺候著,算是個什么事?就算將來開了臉,做了個姨娘,也不過是個庶子的姨娘,哪里比得上在顧寒川的身邊? 所以,張媽費盡心機,就是想要給湘兒謀個好的差事。 顧懷袖還不知道這一層,也不知道張媽想得這么深,這么遠。 不過也沒關系,因著她伺候過顧瑤芳,往日里又有些倚老賣老,早不待見她。這時候,顧懷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給她,便道:“我去那邊看看姑爺,怕別讓他們等急了。青黛,咱們走吧?!?/br> “哎——姑娘!” 張媽哪兒能讓顧懷袖走了,她噗通一聲給顧懷袖跪下了?!肮媚?,老奴今兒來,是想請姑娘幫著說個情……” 這人都跪下了,那膝蓋磕在青石板上的聲音,真是清楚極了。 可顧懷袖的腳步只是一頓,她涼涼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來求我有什么用?有那心思,不如做好手里的事情。青黛,走了?!?/br> 她招呼了一聲,看都沒回看一眼,便帶著人離開此地。 剛轉過花園拐角,就見孫連翹在一干丫鬟的簇擁之下過來,她目光平靜地從張媽那邊掃過,又看了一眼顧懷袖這一臉的平和,便已經大略知道了是個什么情況。 只是孫連翹不對此說什么,笑了一聲:“我想著公公跟你也快說完了,就來瞧瞧,兩個爺還在后面下棋呢?!?/br> 下棋? 張廷玉跟顧寒川下棋? 顧懷袖將眉頭一皺,她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也不多問,只道:“嫂嫂費心?!?/br> “這有什么費心的,左右比在家里的時候輕松多了?!睂O連翹眼唇一笑,“我父親是太醫院的院史,看著什么事情都沒有,可暗地里最多的就是門道。我娘一天要應付好幾波人的,就是我,也漸漸清楚了不少?!?/br> 宮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拿捏人、害人的門道,太醫院的太醫們,就是公里主子們的刀劍。 顧懷袖知道最臟的就是那皇宮,背地里污穢不少,孫連翹原是在孫之鼎身邊長大的,要她干凈純凈跟真正的十幾歲姑娘一樣,就跟要求顧懷袖胸無城府見著一個人就信任一個人一樣困難。 只是,孫連翹怎么平白說起她家的事情來? 顧懷袖拉著孫連翹的手走,其實孫連翹比自己還小幾歲,看上去就是個還沒長開的女娃。 “顧家就是門第不大高,事情也簡單,你自己過得好就好,何必再想那么多呢?” “這倒也是?!睂O連翹點著頭,“前日我母親見冬天涼了,就往我這兒送了些東西,說了兩句話,這話,怕是小姑有點興趣呢?!?/br> 這才是進入了正題。 顧懷袖眼皮子一搭,嘴唇一彎,看了看腳下的路:“哦?想必是什么有趣兒的事兒呢?!?/br> “真真有趣得緊?!?/br> 孫連翹想起自己母親來親自說的這個事兒,也覺得背后冒冷汗,可這件事必須要跟顧懷袖說。 孫家那邊,并不知道顧家是不是跟宮里有什么牽扯,為了一家子的平安,少不得來探探顧懷袖的口風。 相傳顧瑤芳跟顧懷袖一向不和,顧寒川又是個拎不清的糊涂鬼,問他也是白搭,還要擔心出事。 現在,試探她這看似普通的小姑,卻是最好的了。 “昨日有個宮女,鬼鬼祟祟往太醫院找了個人,要了點藥,是毓慶宮的人。到底這藥是拿來干什么的,卻是不知道了。我曾聽人說,內務府林恒大人有一個女兒,也在毓慶宮里伺候,若是牽連到了什么,可就不好?!?/br> 腳步,終于頓住了。 顧懷袖看著孫連翹,孫連翹一臉的天真無邪。 “宮女?哪一個?” “這……可就不知道了?!?/br> 孫連翹扁著嘴唇,搖了搖頭。 平白無故,孫連翹不會說起這件事,定然是這件事很可能跟顧家有牽扯,所以才說出來。 孫之鼎是宮里有名望的太醫,給阿哥們看過病,也給皇帝太后看過病,尋常事情請不動他。 這下面烏七八糟的小事,只怕是下面人傳入他耳目之中的。 很多事情,都是太醫院的人都清楚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來不搭理。他們辦事是錯,不辦事也是錯,索性放了手,隨便了。 而今這事情,怕是沒辦隱秘。 顧懷袖斟酌了一下,溫和一笑:“這果真是個有意思的事情。不過,內服務翎長林恒,與咱們真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不打緊?!?/br> 話雖這樣說,可顧懷袖卻忽然看了看自己這一身新衣裳。 這時候雖還是冬天,卻該給春天打算著,早早備下新衣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第二更晚上十點之前= = 昨天不小心睡過頭了,獻上我的膝蓋骨ojl ☆、第三十九章 藏拙夫妻檔 到底孫連翹是朋友不算是敵人,沒道理跑來針對自己這已經出嫁的小姑。 顧懷袖不曾懷疑她的用意,只是覺得她這樣試探自己的行為有些奇怪罷了。 孫之鼎畢竟是在宮里做事的,小心一點也不為過。 顧懷袖跟孫連翹一起到后面花園石亭里,看顧寒川跟張廷玉下棋。 方才她聽見孫連翹說這二人下棋,還驚詫了好一陣子。 顧寒川是個死讀書的,雖然也靠著八股中了舉,可到底腦子是不大靈光的。她對張廷玉不了解,可直覺張廷玉應該能夠輕而易舉地贏過顧寒川。 畢竟,顧寒川這個臭棋簍子從沒在顧瑤芳的手下贏過。 當初顧瑤芳是大姐,喜歡找人下棋,有時候也教自己的丫鬟下,不過最多的應該是跟顧寒川下。 顧懷袖沒說出這話來,不過已經做好了去看到顧寒川那黑臉的準備。 可真正站到石亭外面的時候,顧懷袖就皺緊了眉頭。 這情況,跟自己想象的,差距似乎有點大。 顧寒川紅光滿面,嘴角帶笑,手里捏著一枚棋子,有些得意地敲擊著棋盤旁邊的石桌側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