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書迷正在閱讀:開車上路同人文、我被反派學校錄取了、搶了那個竹馬、大清宰相厚黑日常、易燃易爆炸(年齡差 h)、為鬼侵【1v1 師徒 劇情H】、殘王傻妃:代嫁神醫七小姐、妻約來襲:Boss限時愛、魔君的媳婦兒、夫人說什么都對
許稷短暫一怔:“在家守歲可是大事,你確定要同我走?” “確定?!憋@然深思熟慮。 “那走吧?!痹S稷應得干干脆脆,轉頭就去西廳拿大氅。 他二人回西廳各自穿了大氅,外面說笑聲、腳步聲逼近,看來是宴席散了。許稷正要往外走時,千纓、練繪兩人走了進來。 許稷抬首就撞見千纓,忙讓開一步,千纓卻霍地抓住了她的手:“三郎!”練繪識趣往后退了一步,王夫南卻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動也不動。 因有練繪在外守著,也無旁人進來,千纓又不將王夫南當外人,不由分說按下許稷的頭就查看她的白頭發,最后皺了眉說:“比以前多了?!彼惶吲d,睨了一眼不遠處的王夫南:“倘他對你不好,我就——放蛇咬他!” 許稷聞言笑出來,抬頭看她:“你沒有更好的法子對付十七郎了嗎?” “不需要旁的法子,這一招就可以治他一輩子?!鼻Юt又瞥王夫南一眼,同許稷說:“你一定要記住這招才行?!?/br> 許稷憋住笑,斂了斂神,又問:“過得好嗎?” 千纓點點頭,卻聽到了外面小孩子的笑聲。她不禁笑起來,打開門將櫻娘抱進來遞給許稷。 軟綿綿的櫻娘看到許稷就笑,許稷頓時不知所措,千纓催促道:“你抱抱看啊,重了很多呢!”許稷忙將小孩子接過來,卻又一臉笨拙,不知道要怎么討小孩子歡心。 千纓見她這樣不知所措,脫口而出:“你這么怕小孩子啊,那將來生一個出來可怎么辦哪?” 被她這樣一問,許稷有點發怔,因喝了酒的緣故臉上還有些發燙,然王夫南卻大步走過來,接過櫻娘做了個鬼臉將她逗得咯咯笑,隨后將小孩子遞回去,很不在意地回說:“有我啊?!?/br> “嘁……”千纓一臉鄙夷,“不要臉?!彼粤T速去拿了斗篷,抱過櫻娘就出了門。許稷王夫南跟出去,只見練繪拿過她手中斗篷,很是順手地給她裹上,千纓這才偏過頭說:“先走了,再會?!?/br> 許稷目送她遠去,像送姊姊出嫁一樣不舍得。她轉過頭對王夫南道:“不早了,我們也走吧?!?/br> ——*——*——*——*—— 二人各自騎馬,攜了行李縱情夜奔,過了灞水,一路東行。 夜風將袍子大氅吹得鼓起來,許稷卻不覺得冷。耳邊只剩下彼此交錯的迅疾馬蹄聲和呼呼刮過的朔風聲,一路暢行毫無阻滯。 這一刻,她是自由快樂的。沒有朝廷中那些錯綜復雜的關系牽制,她似乎可以一直跑下去,到她追逐的彼岸。 馬不停蹄,二人終在深夜時分抵達驪山。 仍然是冬日里的驪山、冬日里的石甕寺,與幾年前別無二致。兩人下了馬,許稷走在前面,還沒推開柴扉,獵犬許松就沖了上來。許稷忙按住它腦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許松立刻乖乖低伏,一聲也不吠。 屋子里燈火都滅了,只有外面一只小燈籠溫溫柔柔地亮著。許家沒有守歲的習慣,到這時辰都已經睡了。許稷輕手輕腳往里去,到了自己臥房門口又支使王夫南從窗戶爬進去。 王夫南老實照做,進去后撥開門閂點了燈,放許稷進來。這一路急趕,兩人都一身汗,王夫南解開包袱丟了嶄新袍子過去:“換了吧,冷下來會著涼的?!?/br> “泡完湯再換吧?!痹S稷拿過木匣子,將袍子等物放進去,又起身去柜子里翻了翻,被褥果然是重新翻曬過的,細嗅還有陽光曝曬的味道。 她將被褥鋪在藺草席上,王夫南驟然想起幾年前那一次“抵足而眠”來,不由唏噓一陣。 他出門在伙房里搜尋到一罐子果酒,拿過來給許稷嘗了嘗,許稷一邊說“好喝”另一邊又說“明早阿兄要喊捉賊了”,最后卻還是接連飲了好幾口果酒,提過木匣子:“我要去泡湯了,一起吧?!?/br> 王夫南自然非常樂意,于是拎上酒同她一起去。 夜幕低垂,星辰滿天,許稷從未覺得那些星星離自己這樣近。泉水上方熱氣氤氳,許稷很久未泡湯,飛快下了水不由嘆氣出聲。而王夫南同以前一樣,仍是捂好中單下了水,閉眼適應了一下這水溫。 兩人安安靜靜泡了一會兒,許稷伸過腳踩踩他腳背,王夫南霍地睜開眼:“你再踩試試看?!?/br> 許稷又踩他一下:“不能踩嗎?你以前也踩過啊?!?/br> 王夫南瞬時長臂一伸,將她攬到身前。 許稷踩在他腳上,手探進他濕嗒嗒的中衣領子里,挑出兩根項繩來,迅速找出其中一根,迅速解下來,握在手心里:“物歸原主,沒錯吧?” “沒錯?!蓖醴蚰咸鹗郑骸拔医o你系上?!?/br> 許稷遂又將項繩給他,王夫南手伸到她頸后,打好結又將項墜擺正,低頭正要親下去,卻霍地被許稷擋住。他于是站直,正要問為甚么不行,許稷卻伸臂抱了他:“謝謝?!敝x謝為這段關系做到如此程度,此生無以為報。 王夫南被這樣突如其來的感激撞得暈暈,唇角不自覺彎起,加上熱氣傾襲,胸膛里滿滿情緒瞬時要滿溢出來。 “接受?!彼f。 胸腔有力起伏,許稷能感受到他一呼一吸間的情緒變化。其實她也一樣,胸膛里細細密密的酸澀如潮般漫上來,讓人掉眼淚亦讓人歡喜。 王夫南很珍惜這一刻,他已覺得很圓滿了,死了也無所謂。但前方草木忽然微動,他驟回神,聲音干巴巴的有些緊張,不好的回憶又涌上來:“會不會又有蛇?” “有?!痹S稷說。 王夫南閉眼皺緊眉,想要努力克服,許稷卻道:“有蛇也不怕,我來保護你?!?/br> “好嘉嘉?!?/br> 許稷笑起來,松開他回頭看了一眼,惡趣味地忽然將手探進他中衣里:“這次我的手應當暖和了吧?” 王夫南點點頭。 許稷便更肆無忌憚地亂探,引得他頭皮發麻。 王夫南又皺眉,這豈止是暖和?簡直是要燒起來了,燒起來了!但是——請這樣繼續好了,不在意……絕不在意被燒得干干凈凈。 不過許稷卻狡詐收回手,伸臂探過酒罐子,低頭喝了兩口,又遞給他。王夫南無可奈何接過酒罐子,正覺失落之際,許稷卻將手按在他前胸,問他好不好喝。 王夫南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許稷卻抓住他胸前那結結實實的兩塊自顧自說:“某幾年前就覺得有些羨慕,沒想抓在手里果然是不一樣,看來吏部以體貌取才也不是沒有道理?!?/br> 王夫南深覺這果酒定是烈酒無疑,不然他為甚么會臉燙腦暈? 她五指收攏,最后留了倆指頭很惡趣地捏了一下,王夫南簡直尷尬得要死了。 許稷將他表情變化都收進眼中,眉眼都笑彎成了月。最后雙手移到他后腰,只見王夫南為掩飾尷尬正佯作喝酒的樣子,于是許稷倏忽將手下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拍了一下他屁股,堂堂正正宣告道:“十七郎,從此你是我的人了!” 王夫南身體僵了一下,手里的酒罐子還沒來得及放下,許稷就踮腳吻了上來。唇齒相依之間是果酒甘醇香氣,熱意侵襲皮膚,嘆息聲時刻相伴。 彼此的回應都分外熱切,更暗藏了一份渴求,壓抑了多年,終于甘愿剝開的坦誠與心無旁騖的接納。 不夠盡管如此,對于新手而言,怡情的溫熱泉池卻并不是彼此坦陳與接納的好地方。王夫南面對面將許稷抱起來,騰出手拿過木匣里的袍子給她披好,離了泉池往屋舍去。 室內炭火燒得旺盛,唯有臨窗月光溜進來,溫軟被褥里許稷露出臉來,年輕的肌膚彼此相貼,體溫傳遞間才能察覺到難滅的熱情與迫切。 王夫南長指輕按住她下顎,唇挨近她頸窩,又抬頭看向她雙眸,微弓起背,聲音低啞—— “我是你的了,請你……好好享用?!?/br> ☆、第81章【八一】無窮樂 不知不覺四更天,新歲就這樣熱切地到來。 軀體失控是最直白的感受。月光傾覆之下,仿佛沉醉深海,卻仍焦灼難耐,無論如何也覺得不夠。許稷蜷起腳趾頭,挨在王夫南耳邊偶爾小聲說話,喘息聲在這闃寂冬夜里似乎怎樣也無法平息。 溫柔也好,熱烈也罷,緩急輕重卻無一不默契。 皆是領悟力極高之輩,在這件事上簡直無師自通,享用起來更是毫不含糊。然而如此一來,最慘烈的后果就是等過了四更兩人才互相挨著睡著,不過短暫一個時辰過后,外面天就亮了。 山中雞鳴犬吠,石甕寺的鐘聲也響起來,屋內兩人卻仍睡得沉沉。 炭盆早冷,皺巴巴的被褥是年輕恣意縱情過的結果。許稷睡得極深,她素來喜歡側睡,王夫南也就跟著她側睡,手臂從身后伸到前面,握住她的手,橫在小腹前。 然就在兩人肌膚相貼溫存沉睡之際,大哥許山終于拎著兒子爬起來,推開柴扉放爆竹?;鹚幪钸M竹筒里,點起來噼里啪啦一陣響,驚得雞飛狗跳,硫磺味在冷峭山風里久久不散。 小兒捂著耳朵咯咯笑,許山就更來勁,正想再點一個,夫人卻從廚舍探出頭來說:“大郎,廚舍似乎被人翻過了,你去看看有沒其他東西少了的?!?/br> 許山一把拎起兒子,將兒子扛在肩上,毫不在意地說:“跟阿爺去抓賊咯!” 沿著走廊一路走,小兒嘻嘻笑,獵犬許松卻竄過來,徑直往許稷那房奔去。許山頓時警覺起來,放慢腳步走到那門口,雙手往上一搭,肩上小兒很配合地屏住了呼吸。 許山猛地一拉,定睛一瞧,只見許稷身邊睡了個酷男,rou貼rou挨得可近,連肩頭都露在被子外面了,被褥也是一團亂糟糟,簡直嚇人! 小兒居然認出許稷來:“那個是、是白頭發三叔!” 許山目瞪口呆,猛地反應過來:哎呀少兒不宜??!于是連忙關上門,馱著兒子往廚舍去。小兒說:“為甚么不喊三叔起來哪?” 許山震驚過后則是一臉無可奈何:“十七郎看起來那么壯!你三叔一定累壞了,讓他多睡會兒吧……” 小兒不明所以,湊到爐旁等著吃甜湯,許山在外面來來去去走。夫人探出頭來說:“又有甚么煩心事了?” “三郎回來了?!?、“回來是好事啊?!?、“誒……你不知道……”他想講又咽了下去,又說:“我出去轉一轉?!?/br> “半個時辰內記得回來吃早飯哪?!?/br> “知道啦?!痹S山去谷里散心,在廚舍里待著的小兒卻把三叔給賣了:“阿娘阿娘,三叔和一個大伯睡在一塊?!?/br> 許山妻嚇一跳,忙捂了小兒嘴說:“不要亂講?!?/br> 小兒點點頭。 另一邊,王夫南睜開眼。他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也知道許山來過,但不想驚動沉睡的許稷就索性裝睡到現在。晨光躡足入屋,獵犬許松在外接連吠了好久,許稷忽然動了一下,轉過身將頭埋進王某人懷中。 常年積勞和昨晚恣意交歡讓她倦得不行,好像要將缺的覺都補回來。 王夫南任她繼續睡,直到陽光占滿臥房的半壁江山,連被褥也被籠罩其中,許稷這才迷迷糊糊醒來。她單手攬住王夫南的腰,掌心貼在緊致的年輕肌膚上,閉著眼嘆口氣說:“你在緊張嗎?” “沒有?!狈置鳒喩砑ou緊繃的王夫南違心地矢口否認。 “那為甚么這樣硬邦邦的?”她仍然閉著眼,像個老道的風流官人,又猝不及防拍了下他臀部:“有點羨慕?!?/br> “不用羨慕,已經是你的了?!蓖醴蚰嫌挚煲獰饋砹?,忙抓住她囂張的手臂:“你太累了,要再睡會兒嗎?倘若不睡就起來同兄嫂拜個年討口飯吃,我有些餓了?!?/br> 許稷睡得不算太久,但已十分滿足。 于是為了王某人的一口飯,她立刻起來去撿衣服穿。王夫南卻兀自將被子一裹,動也不動。許稷套上中衣,轉頭一看:“捂得這樣嚴實做甚么,又不是沒有看過?!彼粤T將包袱提過去,翻出一件干凈中衣,跪坐下來道:“手伸出來?!?/br> 在許稷的正確穿衣“指導”下,王夫南順利穿好了衣服。她又給他梳好頭發,綁上抹額,正色道:“好了?!?/br> 王夫南充分放心她的手藝,鏡子也懶得照,雙手伸過去按住她肩膀,將她轉過去,撿起梳子將那花白頭發梳順:“甚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長身體的時候?!痹S稷毫不在意地說。 王夫南手中梳子頓了頓,又聽得她說:“也有好處。譬如可以看起來老氣橫秋一些,又或者等同輩都到花甲之年,我仍是這個樣子,就會給人‘咦你怎么十幾年都沒有變過’的錯覺,當然……如果能活到那時候?!?/br> “你沒有信心活久一點嗎?” “本來沒有,現在多了一點?!?/br> “因為我嗎?” 許稷微微低著頭,王夫南伸手過去,將長發撩起,梳上去弄成一個髻盤在頂心,白皙的脖頸就露出來一截,陽光照拂下看起來暖洋洋。 她細想了一會兒:“恩?!鞭D過頭,那張臉仍是年輕的,在日光下看著甚至有些發亮。 王夫南怕再看下去又要燒起來,趕緊低咳一聲站起來:“我在外面等你?!?/br> 許稷套上外袍出門,已時近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