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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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老子進城!讓老子的將士飽餐一頓再說!”李斯道不耐煩地跨上馬背,許稷這才收回痛得幾乎麻木的雙手,佯作無事地站起來,然脊背卻弓著,不再如之前般挺直。 她忍痛領著李斯道等人至縣廨,得了消息的一眾縣官縣吏便出門相迎。諸君嘩啦啦跪了一地,李斯道不耐煩地揮揮手讓他們滾開,大搖大擺帶著自己的大將謀士占領了高密縣廨。 淄青軍將縣廨圍了個水泄不通,且又將高密兵看得死死,許稷簡直無計可施。安排完吃食,她好不容易可以溜出來,林副將瞧見她趕緊湊上去:“明府,當真要將秋稅拱手送那老兒?不若施個巧計弄死他算了!” “之后呢?淄青軍浩浩蕩蕩近萬人,且又有驍將坐鎮,李斯道一死,他們會善罷甘休?” “可!”林副將滿腔不甘心,他無意瞥見許稷雙手,驚道:“明府!” “略腫而已,沒甚么大礙?!痹S稷面無表情將手背到身后,“若我沒猜錯,李斯道無法在高密久留?!?/br> 副將蹙眉:“何以見得?” “李斯道率眾橫掃密州,淄青其他地方呢?”許稷看他一眼,“朝廷想找機會削他,也早有布局。他這次一動,朝廷豈能干看著?且淄青軍人數有限,必會顧此失彼?!彼郎\吸口氣:“所謂攻其必救,倘若其他地方打起來了,他不可能留在此地放任他處不管?!?/br> 二人正商談之際,薛縣丞忽從縣廨中出來,不巧撞見。許稷速瞥了他一眼,又厲聲同副將叮囑道:“看好你的兵!再出亂子饒不了你!” 副將先是乍然,后見薛縣丞,便又恍然。他早知薛令之與淄青勢力關系不一般,若被其發現他二人在議論李斯道,后果則不堪想。 薛縣丞面色古怪地朝這邊瞅了瞅,卻是不聲不響地跑了。 許稷察覺出他的反常,當機立斷:“此人不能留,得抓了他?!?/br> 副將抬眉不解:“之后?” “綁在家中勿讓他出來,對外就稱染疾不便出門?!痹S稷說完,那薛縣丞已是跑了沒影,副將低首“喏”了一聲,正要去追薛縣丞,卻又被許稷喊住。 “看好我挑的那一百人,隨時待命?!?/br> 副將眉峰陡蹙,卻瞬時明白過來許稷用意,忙應一聲“喏”,匆匆忙忙就去抓人。 ——*——*——*——*—— 李斯道雖看許稷不順眼,但畢竟她十分配合,且也爽快地將秋征之財拱手奉上,絲毫沒有忤逆之處。落在李斯道眼里,她便是個以財求和的讀書人,實在一般般,成不了甚么氣候。 這日許稷極盡鋪張地設宴擺酒,貿一看就是在費力討好李斯道及其部下。 黃昏左近,許稷回家四處找千纓,庶仆說夫人去了陳少府家,許稷便又奔去陳珦府中,好不容易尋到千纓,將她拽到門外,道:“今晚城中可能不太平,你晚上睡覺時留個心眼,若聽到甚么動靜,就躲密道,記住嗎?” “知道啦?!鼻Юt應道,隨后又取出隨身藥盒,抬起許稷的手一陣抹,又說:“看著真讓人心疼!我想扒了那畜生的皮!” “早晚有人會的?!痹S稷拍拍她的肩,“小心些?!?/br> “你也是哪!沒把握可別亂來啊,帶好我給你求的符!” 可她還沒說完,許稷已是大步出門去了。 天色黯下去,妖風四起,空氣十分潮冷。 縣廨內卻是觥籌交錯,一派熱鬧景象。 “矮苗??!”擅作主張給許稷起外號的都指揮使喊她:“辦得不錯嘛!有模有樣的,高密到底是富縣??!” 許稷推盞:“過獎?!?/br> 李斯道瞥一眼許稷,又對都指揮使道:“你既覺著高密好,那就由你帶兵守在這!你看怎樣?” “節帥發令,當然沒二話。來,某敬節帥一杯!”說罷舉杯猛飲而盡,喝得很是爽快。 然就在這時,卻忽有兵探來報。李斯道瞪一眼那氣喘吁吁的兵探:“急個屁,好好說!” 兵探猛吸一口氣:“魏博1軍過河了,正打鄆州呢!” “放屁!姓熊的去了嗎?不是讓他盯好河北那老痞子嗎!”李斯道吹胡子瞪眼,“陽谷2都守不???!” 兵探哭說:“節帥啊,河北痞子不是從陽谷過的河啊,是從楊劉3??!” “要死要死,鄆州丟不得,鄆州萬一被吃,青州使府危矣!節帥!此事不能等,得速救鄆州才是??!”一判官忙出對策。 “慌毛!”李斯道摔杯而起,怒氣沖沖:“要死的河北痞子,認了朝廷當娘就不一樣,敢南下打老子!”他指了都指揮使道,“十八郎留下,其余人趕緊帶上兵往西救鄆州!” 都指揮使道:“大帥!那某的兵呢?” 李斯道眼下關注重點哪在這兒,他不耐煩揮揮手:“留五百給你夠不夠?” 都指揮使被搶了兵雖很不滿,但李斯道壓根沒空理他,火急火燎地就出去了。都指揮使連忙跟著起身,而坐在末席的許稷則迅速與副將交換了眼色。 他們所得情報比李斯道要早了將近一天,許稷料定今晚李斯道必走,便與副將謀定了計劃,準備等李斯道一走,便來個關門打狗。 好不容易趕走了劉仕忠,她不可能放縱淄青勢力再在這地方燒起來。不論李斯道將誰留下鎮守高密,她都得第一時間除掉,因拖久了只會更不好動手。 許稷攜一眾縣官縣吏恭恭敬敬送李斯道及其部下出城,待他們行出去一里路,這才關上城門,遣散眾人各回各家。 留守高密的都指揮使將很是郁悶地罵了一陣,瞥見許稷又道:“矮苗??!陪我喝酒!” 許稷不動聲色。 旁邊林副將卻一皺眉:許稷可是今晚計劃的指揮,可不能被拖去喝酒!且若真動起手來,萬一誤傷可如何是好? 他忙說:“都指揮還是放明府一條活路吧,明府夫人可厲害著呢,若明府喝多了酒怕是要……” 都指揮使聞之大笑,聲音聽著卻很冷靜:“是嗎?原來矮苗丁還是個怕婆娘的!難怪這么矮哈哈哈!” 許稷聽出他語氣中暗藏的冷靜與戒備,遂瞥了一眼林副將。 副將這才意識到自己多嘴反而惹了疑。 “那點酒算個屁,去我營中,我請你喝!”都指揮使一把抓過許稷袍子,“走走走!” 許稷被拖著往兵營去,副將緊跟其后,卻被她瞪了一眼。 她將手背在身后,迅速同副將打了手語。 副將步子立刻慢下來,只見許稷已走出去很遠一段路,這才又跟上。 許稷入兵營坐了會兒,才喝了一兩杯,就霍地起身:“某去解個手,都指揮見諒?!?/br> 都指揮使無所謂地擺擺手:“去去?!?/br> 許稷出了營,佯作去解手,但身后卻不緊不慢跟了一步卒。那步卒沒敢離她太近,到了茅房更沒跟進去。 副將果在茅房候著,他正要開口,許稷卻指了指外面。 時間不多,許稷用手語重新安排了計劃,最后手伸至脖頸處一拉,再往下一按,得副將點頭后,她迅速轉身出了茅房,回營繼續喝酒。 都指揮使顯然留了心眼,雖酒量好卻并不多喝,與許稷胡天海地地聊著,將京中一群老匹夫罵了個遍。 正聊到興頭上,外面卻忽有了動靜。許稷霍地放下杯盞,都指揮使則抓過案上的劍猛地起了身。 許稷跟著起身往外去,兩人走到外面一瞧,又似乎沒什么事,但門口守衛卻俱是不見了! “他娘的干甚么去了?”都指揮使罵罵咧咧,又下意識瞥了一眼許稷。 許稷道:“擅離職守?莫不是偷著喝酒去了?”她邊說邊往外走,都指揮使亦跟上去。果不其然,倆守衛竟真帶著酒氣往這邊走來。 守衛一見他二人,哆嗦著跪地求饒。都指揮使上前抬腳就是狠狠兩下:“下次弄死你們!” 月光暗昧,并不明朗。 許稷道:“這次都指揮饒了你們,還不快回去?” 那二人趕緊跑回去站著,許稷又與都指揮使道:“都指揮請回去歇著罷?!?/br> “酒還沒喝夠,歇個屁?!彼f著又拽過許稷袍子將她拎了回去。 許稷穩坐在其對面,聽他東罵一句西罵一句,也不輕易搭腔,只默不做聲地喝酒,心中則盤算著時間。 差不多了,她終于飲盡了杯中酒。 而就在這時,都指揮使霍地拔劍指向了她。 ——*——*——*——*—— 夜已深,密州百姓皆已沉沉入眠,而仍在歸途的西征大軍則已抵河南道。 一將領抬頭望月,笑著搖搖頭說:“還真是想念家中嬌妻與小兒哪,可惜卻不能直接回家啊?!闭f著又偏頭看并轡而行的另一將領:“比較起來你還真是可憐哪,這種夜里連個美嬌娘都沒得想??!” “怎么可能,我自然有人可想?!?/br> “真的嗎?” “是啊,我迫不及待了呢,頭一次覺得密州那么遠?!?/br> 作者有話要說: 王夫南v:正臉上線?。。。。。。。。。?!yeah! ——*——*——*——*——*——*—— 1魏博:方鎮名,就在淄青北面。 2陽谷:黃河渡口之一。 3楊劉:黃河渡口之一。 ☆、第33章 三三漏魚 冰冷劍鋒直指咽喉,再往前半分就能刺破皮膚。 許稷抬首看向忽然翻臉的都指揮使。 “兵符交出來!” 許稷沉默,但最終放下酒杯,手探進袖中取出兵符,置于案上,并推了過去。 都指揮使迅速奪過兵符,劍卻不收,仍頂著許稷喉嚨道:“看著不中用,滿腦子都是歪主意!說,今晚是不是打算動手對付我?” 許稷抬首,坦蕩應道:“沒錯,不過不知都指揮是何時發覺了端倪?” “重要嗎?老子現在發現也不遲!起來!”都指揮使皺眉命令道,“出去與他們說計劃取消,這次就不與你們計較了,下回若再有這般念頭,老子削了你!” 許稷坐著不動。 外面軍鼓聲卻“咚咚咚”如雷鳴般乍響起來。 都指揮使頓覺不對,臉一沉,就要朝許稷刺去時,卻忽有人從身后撲上來將他摁倒在地:“別動!” 許稷不徐不疾起身,垂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開口:“何時發現當然重要。若都指揮早些發現,某或許還沒有這般勝算?!彼爝^手:“兵符?!?/br> “說你呢!還不速速將兵符還給明府!”將都指揮使摁在地的壯漢粗暴吼道:“不服爺爺削了你!”說著徑直往他身上一坐,敦實的身體便將都指揮使壓得死死,又手腳地麻利將其捆起來,再轉向許稷問道:“明府!要不要捆他腳?” “不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