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他說抱歉,不能陪你去看女神了。 他張著嘴說了一句話,那個時候肯定是聽不到的,可是祝軍聽懂了。 原本國慶這一天他們就已經可以回到熱鬧的都市,跟無數平常人一樣,吃著小吃,逛著街,回家看看心念已久的女孩,跟父母吃頓飯。 然而猴子不在了。 回程票都買了,猴子的床位在了那。 大家決定幫猴子實現最后一個愿望,和小豬一塊去給他的女神過生日。 原本應該是熱鬧的行程,變的異常沉默。 也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一個沉默的團隊,只有猴子在的時候才熱鬧一些,少了他,原本的沉默就更加沉默了。 一行人陸續的從鹽城車站下車,他們看起來很普通,跟路邊的行人沒有任何區別,多次執行任務讓他們很默契,走在路上天然迅速的融入人群,而祝軍看起來也就是一個個子比較高的少年,走路背比較挺,五官端正,應該算是出挑的,可是你的眼神卻很容易從他身上滑過,不會特別注意他。 這樣一群人看似分散的走,卻始終是在一塊。 原本應該是二十八人,現在只有二十七人。 國慶很熱鬧。 鹽城的風也熱熱的。 一行人到的時候已經是2號晚上了,夜幕降臨,燈火輝煌。 這是他們的假期,但是卻是祝軍的長假,之后他會繼續做回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他仿若有一種重生的感覺。 外表還是一樣,心境卻變了。 經歷的多了,有一種歷經坎坷,想趨于平靜。 于他們說是放假,于祝軍是歸來。 整個城市很熱鬧,在他們的眼里卻是很安靜,這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安靜,安靜平和,路上有大人牽著小孩,有情侶互相摟著腰,有穿著拖鞋悠閑漫步,有一群人跟著導游手里拿著吃的趕路…… 城市的繁華使得他們的內心卻區域平靜,甚至又有些激動,不過每個人的表情已經沉默。 他們今晚是來給猴子實現他的愿望的,要去給女神送花,還要一個簽名。 他們當中有一個人,有一束玫瑰,有二十八朵玫瑰花,還有一張海報,上面缺少一個簽名。 他們是在實現猴子的愿望,未嘗不是在實現自己的愿望,總有一天自己會離開,希望到時候同伴也會幫忙自己實現愿望,給予其實是一種渴求。 而對祝軍來說原本的期待之行有點沉重。 一行人站在車站門口,看著紛紛擾擾的城市,居然有點邁不動步子。 他沒有跟秦心說,實際上執行任務的時候是不準跟外界聯系的,執行任務結束,他是想給秦心驚喜的,而這一刻,他只想早點看到他。 快一點,再快一點,仿佛見到她,心就能落回原地,就像上一次自己溺水了之后睜開眼看到她一樣。 證明自己還活著,證明自己是祝軍。 然而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祝軍忽然覺得車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乎有一個人有些問題,看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祝軍想快點去找秦心,只是覺得有些怪,沒有放在心上,一行人繼續走。 到對面的公交站坐車,祝軍上車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忽然他站起來又跑下車,之前猴子出事前,他就感覺前方有一道光有些扭曲,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自己覺得有些怪異卻沒有在意,然后猴子死了。 他很想早點見到秦心,可是這一刻他還是下車了,有不對勁,車站那里不對勁。 祝軍下車,其他人自然也跟了過去。 祝軍閉上眼睛的剎那,卻覺得剛剛車站門口那樣迷糊的人似乎不止一個。 果然他們跑過去,那一瞬間,在安檢的門口,一個工作人員讓開包拿一個東西,忽然他前面的人就自燃起來,整個人變成火人,整個車站一下子就亂了……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邪教活動,選在國慶最熱鬧的車站,而那個火人掙扎著燒死自己,拼命的喊叫,沒人聽得清喊什么,可是他包里卻有一本看似佛經的東西,北面有帶血的夸張的字樣,寫著第一個…… 這意味著,他不是終結,只是開始! 混亂的車站,一下子平靜的世界變成了人間煉獄一般。 而此刻玉?;▓@的一座別墅里,號稱素食的谷先生正切著面前帶血的牛排,牙齒撕咬著鮮嫩的牛rou,坐在他對面的一個僧人,只是靜靜的品茗一杯淡黃色的茶水,哪怕水已經涼了,他還是十分認真的喝著。 …… 秦心收到莫老爺子的禮物,總覺得有些莫名的不對。 莫老爺子送完禮物就以身體不適的理由告辭了,莫懷云亦跟著走,好像是專門來送禮物一般,到了車上,莫懷云十分不甘,氣呼呼的。 而莫老爺子卻心情十分好,面帶笑容,看著窗外的燈火,真是很明亮的夜。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更新不積極,每天只有一章,嗷嗷……心虛的都不敢看評論……嗷嗷,寫了三個多月了,有點點想休息一天,可是不敢,可能是每天都兩章,太高強度,有點累,就當給我一段時間恢復期吧,這幾天可能都一章,之后恢復兩章,謝謝仍舊支持訂閱的親們,真的非常感謝。 ☆、第一百六二章 :報應 莫老爺子回去的車,原本是會經過車站的,不過今天莫老爺子卻不想走那條路,繞了另外一條遠路,也就錯過了一場好戲。 因為他知道,今夜那里會很熱鬧,不過他一個老頭子就不湊那種熱鬧了。 年紀大了,心就慈了,看不得不好的事。年紀大了,應該按時休息,第二天才有好的精神,活的才健康,才長久。 舒適的車內,豪華的沙發,柔軟的地毯,空氣里有一股濃郁的香水味,是從莫懷云身上散發出來的,車內有空調,然而香水味還是有點太濃了,看到老爺子皺眉,手下識趣的開了一會窗,許是路邊有燒烤攤子,繞路的這條路夜晚路邊很多這種擺攤燒烤的,車里傳進了一陣陣燒焦的味道,其他人沒有什么感覺,老爺子卻覺得有些胸悶。 生rou燒焦的味道,他不適應,尤其是想到那個場景,莫懷云更是有一種臉色慘白的感覺,就是因為上次有人自*焚的時候她到了現場,聞到了那味道,跟噩夢一樣,所以現在每天身上不自覺的會用濃重的香水噴噴,否則她覺得自己周身都會有那種味道。 除了奇怪的味道,車上的場景還是非常奢華安靜,車里車外是兩個世界。 而這時候,同樣豪華的別墅里,谷先生和大師正在怡然自得的欣賞歌舞,別墅裝修的很豪華,大廳的四壁是凹凸的長方形造型,說是金碧輝煌也不為過,頂上吊著三個大圈,一層一層的,無論是燈飾還是墻飾,都有一種讓人想掰一塊下來藏口袋的*,很華貴很美麗。 谷先生長的白白的,圓臉,中年男人,很會享受生活,戴著一個金絲眼鏡,像大學教授,穿著一身棉質的衣服,看著就斯文舒服。 大師穿著僧袍,容貌非常端莊,比谷先生的氣質更加出塵,谷先生是懶懶的靠在椅子上,這動作讓他有種流里流氣的感覺,而大師卻是端正筆直的坐著,哪怕是在一塊欣賞的歌舞,也是如此。 表演舞蹈的是一群外國人,據說是俄羅斯著名的舞蹈表演團,表演的很賣力,又跳又唱,生生把冷清的別墅炒熱鬧起來,真的有舉國歡慶的感覺。 “大師何必這么嚴肅,放輕松,保證萬無一失,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你只管安心的欣賞歌舞,等著看新聞報道就行?!惫认壬荒槃偃谖?,這種事不是他第一次做,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就算是抓,也就是把最底層的邊緣人物抓了,跟他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這是生活又不是拍電影,還真以為到哪里都有牛逼哄哄的神秘部隊特種兵一窩搗,簡直是不可能,等警*察趕來就只剩下灰了。 “噗”的一燒……什么都沒有了。 在那樣密集的地方,防止恐慌混亂踩踏已經是最大的問題,更別說去查什么兇手…… 谷先生瞇著眼欣賞著臺上一個雪白的大胸脯的金發女郎,兩腿悠閑自在的抖著,坐他身邊的莫懷義卻是一顆一顆的數著手中的珠子,眼睛有點紅血絲,有點焦躁。 雪白的金發女郎,引頸高歌,啊……啊……啊……啊……啊……,聲音越來越高,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海豚音,能震破玻璃,然而這時候玻璃忽然就真的破了,“砰”的一聲,緊接著忽然燈光一暗,整個金碧輝煌的大廳忽然陷入了黑暗,各種吵雜的尖叫聲,好像屋里子忽然多了無數多的人。 谷先生和莫懷義是坐在二樓看臺上的,一陷入黑暗,谷先生就嚇一跳,腿真的抖了,不是剛剛那種愉悅的抖,而是顫抖。 “大師?!彼÷暤暮傲艘痪?,沒有人回應,早在窗戶破裂還是燈光滅掉的時候,莫懷義第一個站起來走了,他冷靜異常,比剛剛看歌舞表演更冷靜。 谷先生經過最初的一瞬間的慌亂也立刻冷靜下來,跟著莫懷義追了過去,不知道為何,直覺就是覺得跟著他比較安全。 他的腳程很快,緊張害怕之下,人總會被逼出潛能,迅速的追上了莫懷義,然而莫懷義并不想帶他,出事了,姓谷的肯定有問題,自己應該第一時間走,所以在姓谷的追上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踹了一腳過去,他現在迅速利落的不像一個穩重的出家人,果斷的踹完一腳,繼續走。 樓下還在尖叫,歌舞表演的人很多,然而此刻則變成一種災難。 被莫懷義一腳踹開的谷先生,如同惡鬼一般看著黑暗中奔跑的莫懷義。 他掙扎的爬了起來。 繼續追,他知道神秘人大師一定是有逃跑的辦法,跟著他是唯一的出路,當初也是他建議要這套別墅的,自己都不熟這里,他卻走的像自己家一樣。 看著過很久的事情,其實也就是一瞬間,很短,從玻璃碎了,燈滅了,到跑了,很短很短,然而時間卻像被無限拉長了一樣,這時候經歷的每一個細微都覺得無比的久。 黑夜中有人能看到他在奔跑,甚至用槍指著他,只要手一按,砰的一聲,也許他就可以與這個世俗的世界告別。 谷先生也覺得有人看著自己,注視著自己,那種感覺毛骨悚然,他拼命的追大師。 莫懷義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即使他熟悉這里,在黑夜中也難免撞到東西,膝蓋腦袋,都撞過,可是顧不上疼,他只知道這時候要奔跑,要離開這里,只要離開,一切都好。 他知道這里的逃生道,能第一時間離開這里。 已經多久沒有這么奔跑過了,上一次奔跑是什么時候?看著秦天倒在血泊中的時候?看著秦天碎了的時候? 那種奔跑中聽到自己呼吸聲喘氣聲,全身都覺得肌rou緊張恐懼的感覺,再一次的爬上了身體,又刺激又興奮,可是忽然間他覺得前面有人,雖然看不見,可是直覺就覺得前面有人,他毫不猶豫的轉頭,然后遇上了谷先生。 但是谷先生明顯沒有前面的人那么可怕,莫懷義的判斷是十分敏銳的。 他們還在樓道上。 谷先生聽到莫懷義跑回來了,瞬間以為他又要踢自己,這一次谷先生先有了防備,先下腳為強,他重重的一腳踹了過去,只聽得“咔噠”一聲,然后又是“砰”的一聲還伴隨著“刺啦”的聲音,就在這時候燈卻亮了。 以為一個世紀一般漫長的時間,卻只有很短暫很短暫的時候,但是虧心的人卻會在這短暫的時刻如同歷經末日。 燈亮了,卻并沒有松一口氣的聲音,而是尖叫:啊…… 比剛剛那個歌女唱的更大聲,更有穿透力,大廳的地上,舞臺的跟前,莫懷義扭曲的躺在地上,腦袋卻插在了尖銳的鐵器上,正是搭舞臺用的臺階布景,在臺階兩邊插著的鐵器,而他光光的腦袋插在上面如同一串丸子一般,他驚恐的睜著眼,還是不甘的睜著眼,不是立刻就死去的,甚至看眼珠,覺得他還活著,他只是不可思議自己為何會再額前看到一根有花紋裝飾的鐵? 谷先生看到這一幕嚇軟了,卻沒有倒下,因為有人抵在他后背,只是一瞬間,整個別墅的人都被控制了,除了地上躺著的莫懷義。 因為有人慌亂的跑著,他身上穿著的上好布料的僧衣都被跑動的風帶動著,衣擺微微的飄揚。 …… 秦心拿到那四葉草,本能的覺得不對勁,她給mama打電話,關機,想到莫老爺子走的時候那臉上慈祥的微笑,這一刻,秦心覺得寒冷無比。 她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 她的手緊緊的抓住四葉草的鏈子,扣到了手心,四葉草代表了幸運。 幸運,是mama的祝福,可是mama呢? 有一種恐懼無限的彌漫到心里,她慢慢的想到上次看到的自*焚,mama房間里燒焦的味道,哥哥電話里跟自己說的佛豆,之前打掃衛生,在mama臥室掃地的時候掃出來的那一角燒焦的經文,以及莫今通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生日應該用火焰來慶祝!” 秦心只覺得搖搖欲墜,她不知道現在該去哪里,該怎么辦,聽莫今通的意思一定是已經開始了,其實任何事都是有端倪的,而正是平日自己忽略的細節,造成了疏忽。 這時候大廳的電視屏幕不知道誰開了,卻是插播的新聞:鹽城火車站有人*,疑恐怖襲擊…… 秦心只覺得頭暈目眩,整個人站不穩,她整個人向后倒了過去,卻被人抱住了。 她抬頭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剛毅的臉龐,深邃的目光,不薄不厚的嘴唇,祝軍? 淚水第一時間流了出來:“祝軍?我mama出事了?!?/br> “mama沒事,已經讓人送她去醫院了?!弊\娍粗樕n白的女孩,抱在懷里,柔軟無骨一般。 秦心直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