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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炎宗一腳踹了過去。 “滾!” 睿親王揉著被踢疼的腿,蹦跶著往后退去。 “臣弟也是見皇兄動了氣,所以特特拋下府里的姬妾美人來陪皇兄解悶的,皇兄不感激便算了,做什么要動手腳踢人?” 周炎宗作勢抬了抬腳。 睿親王嚇的一哆嗦,抄起桌上的那碟子桃花姬便一溜煙的跑了。 周炎宗擰著眉頭,忽的已經退下的睿親王又回來了,他將那碟子桃花姬放回了桌上,神色正經,不復剛才嬉皮笑臉的樣子。 “有些話臣弟知道皇兄不愛聽,可臣弟卻不得不說。臣弟知道皇兄喜歡柔妃娘娘,可喜歡便喜歡吧,自古英雄愛美人,倒也無可厚非?;市旨仁谴笾艿牡弁?,就該明白,帝王需得無情,王位才能做得安穩。況他也是皇家里出來的人,豈是外表看起來那么簡單的,皇兄切莫......” 話還沒說完,茶盞就扔了過來。 騙財騙色這種事倒是好說,最怕的就是被騙走了心。 睿親王叫著“皇兄饒命”便跑開了。 他說的這些話,周炎宗不是沒想過,可是他最近發現自己有些失控了,比如此刻他就在想韓清漾在做什么?明明兩人分開只不過片刻功夫???況且一會兒兩人還要一起用早膳呢,怎的無端就想了呢? 他無比煩悶的靠坐在了寬椅上,長腿交疊的搭在書桌上。 汪壽進來收拾的時候,他到底沒忍住問道:“柔妃現在何處?” “回稟陛下,太后一早讓柔妃娘娘過永壽宮說話,想來此刻正在永壽宮呢?!?/br> 汪壽的話音剛落,就見周炎宗滿臉霜色的站了起來。 “不知死活的老東西?!?/br> 他起身快步朝著外面走去,“吩咐下去,永壽宮的人一律給趕出宮去,永世不得入京,近身伺候者杖斃?!?/br> 汪壽見周炎宗動了怒,忙應了是。 周炎宗剛走至門外,就見韓清漾撐著油紙傘,笑意盈盈的立在臺階之下。 春雨濛濛,美人容顏昳麗,巧笑盼兮。 周炎宗也顧不得細雨,大步走了過去,將人攬進了懷里。 “太后沒為難你吧?” 男人的懷抱溫暖而熟悉。 方才永壽宮的事,韓清漾心有余悸,這會子雙腿還輕微打著顫,從永壽宮到養心殿,一路走來倒也不覺得有什么,只撲進男人懷里的一剎那,委屈和后怕洶涌而來,眼淚瞬間模糊了眼睛。 “有陛下在,我沒有受委屈?!?/br> 作者有話要說: 披著小白兔外衣的.韓清漾張牙舞爪:陛下要是敢欺負我,我就咬死你。。。。 第24章 周炎宗不喜歡聽見哭聲。 在他的認知里,哭是最無用的情緒,這是他從記事起就明白的道理。彼時他是個不受寵的被流放的皇子,邊地沒有一個人將他放在眼里,他就這么野生野長的成長了起來。 若是在那些看不到亮光的時候,他只顧著哭,只顧著顧影自憐,哪里還有現在的他? 可自打他登基以來,最頭疼的便是他那最小的meimei朝云公主,偏生她就是個愛哭鬼,尋常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了,或是被人欺負了,總得跑到他跟前拽著他的衣袖哭個沒完,末了還拿他的龍袍擦眼淚和鼻涕。 可懷中的韓清漾不一樣,他沒有大哭大鬧,周炎宗只是從他那抽|動著的細瘦肩背,以及他剛才說話時nongnong的哽咽之意猜到他在哭。 周炎宗有些手足無措。 對付meimei朝云,無非就是賞她些小玩意兒,或是許諾幫著她出氣便也就完了。 可眼下之人是他的愛妃。 韓清漾擁著男人勁腰的腰,掌心貼在明黃的龍袍上,指腹甚至可以摸到冰涼的刺繡,他攥著他的衣裳,緊緊的環著他的腰。 其實這樣的事,他以前并非沒做過,甚至比這更狠的他都做過。 他殺過人。 記得那時候他還小,尚未找到靠山,宮里那些個拜高踩低的狗奴才,見著他和弟弟清瑯輕則冷眼相對,重則動手動腳戲弄一番。 有一回他去御膳房要吃的,便留弟弟清瑯一個人待著。 誰知他興高采烈的拿著饅頭回頭的時候,卻見一個小太監騎在清瑯的身上,而他的弟弟哭的聲嘶力竭。當時他整個人都瘋了,像是一只小獸一般沖了過去,那太監比他大了十多歲,可他管不了那么多,赤紅著眼睛撲上了那小太監的背,然后張口便咬在了小太監的脖頸處。 帶著nongnong腥味的溫熱液體灌進他嘴巴里的時候,他沒有害怕,兩只細瘦的胳膊死死的勒著小太監的脖子,直到小太監倒下,身體變的僵硬。 他試探的松了口,將口中帶血的皮rou吐在一旁。 “以后誰要再敢動我弟弟,我就殺了他?!?/br> 有了這一遭做例子,那些狗奴才們再也不敢明著欺負他們兄弟二人。 那個時候韓清漾便想,人啊,就是這么的欺軟怕硬。 韓清漾的身上帶著淡淡的水汽,冷冽里帶著清香,烏墨般的發間綴滿了雨水凝成的細小雨珠,周炎宗笨拙的拍了拍他的背。 “別怕,孤給你出氣?!?/br> 韓清漾破涕為笑,他抬眸看著他。 男人的輪廓硬朗,薄唇抿著,神情很是嚴肅。 “我沒有受委屈?!?/br> 周炎宗瞧著他那紅紅的眼圈,紅紅的鼻尖,那雙被淚水洗刷過的雙眸似是一汪清泉般透著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