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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斗志昂揚,擼起了衣袖。 “讓他們多采些桃花來,我要親自制一些桃花姬給陛下送去?!?/br>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俗話又說見面三分情。 不是還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嗎? 他雖自認有幾分姿色,可是對于不能人道的周炎宗來說,這點子優點也是聊勝于無。 要是他能抓住他的胃,也就能保持圣寵不衰。 只有哄得周炎宗高興了,他的小日子才能過的舒心而紅火。 ...... 掌燈時分。 御書房外的人皆都打著十二分的精神伺候著,生怕一個不察惹怒了周炎宗,項上人頭就不保了。 汪壽躬著身子走了進來。 “陛下,太后身邊的素練來了?!?/br> 周炎宗放下手中的狼毫筆,抬眸看了出去。 太后的那點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現在身為帝王,總得做些表面功夫,太后病重已經第二日,他身為“兒子”不去探望,傳出去外頭那些個老匹夫又得叨嘮個沒完。 他起身道:“孤有些日子沒吃到太后宮里的那道糟鵪鶉了,甚是想念?!?/br> 素練福身道。 “小廚房一早就備下了,就等著陛下過去呢,想來太后見到陛下,身子也能好的快些?!?/br> 長長的甬道里,有著昏暗的光。 周炎宗坐在攆轎上,路過毓秀宮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看向了那扇緊閉著的朱紅色宮門。 汪壽笑道。 “奴才方才聽毓秀宮的人說了一嘴,說是柔妃娘娘正在宮里頭做桃花姬呢?!?/br> 周炎宗收回目光,低聲嘟囔了一句。 “無趣?!?/br> 周炎宗一到,太后便讓里頭的人都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兩人,說話也自在些。 “這里沒旁人了,太后有什么話便直說吧?!?/br> 太后的額上綁著抹額,虛弱的斜倚在軟枕上,“哀家知道哀家不是你的生母,跟你并無過多的情感,可陛下你登基也有兩年了,也該知道前朝后宮從來不是獨立,而是息息相關的。當年......” 周炎宗大馬金刀的坐下,又自顧倒了杯茶。 “當年的事,太后真的要提嗎?當年太子是如何死的?太后又是如何扶植自小養在你身邊的四皇子,奪嫡之亂若非是父王讓孤回來平亂,孤殺了三皇子和十皇子,可四皇子卻趁亂跑了。當時太后你失了棋子,再加上又探聽到父王又一早寫下密旨讓孤承繼大統,你這才趁機擁護孤登上帝位,你以為孤會感激你的錦上添花之情?” 太后在后宮浸yin多年,即使被點破這些腌臜事,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 周炎宗起身,雙手負在身后,在殿中緩慢踱步。 “太后,有一點孤希望你能弄清楚,孤之所以一直忍著你和你們徐家,并不是孤怕你們,若是惹急了孤,孤就拉著你們同歸于盡?!?/br>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可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卻讓太后的后背都沁出了汗。 太后知道,他就是個狼崽子。 “孤來也來了,瞧也瞧了,太后便好生養病吧,安心做你的太后,孤可以許你平安終老,若是再冥頑不靈......” 他的雙眸微微瞇起,兩道寒光直直落在了太后的面上。 太后嗤笑一聲。 “陛下到底是太過年輕,也太過天真了些,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陛下不會不知道,大周朝自建朝以來歷經百載,朝中勢力早已盤根錯節,即使沒有徐家,也會有張家,李家,氏族間的權利傾軋從來不會因為你遠離徐家而停歇?!?/br> 周炎宗冷笑了起來。 “那又如何?你覺得孤會怕他們?孤自小天生地養,從不懼任何人,任何事,哪天若是孤厭煩了,便將這些只會躲在暗處玩弄權謀之人全都給宰了?!?/br> 語畢,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太后臉色蒼白,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你難道就不怕會引起前朝動蕩,皇位不保嗎?” 周炎宗推門而出,微涼的夜風拂在面上讓他稍稍舒服了些。 “你以為孤很在意這帝位?” 他從小到大總結出來的人生真諦,那就是無欲無情,唯有這樣才能將自己武裝成沒有軟肋的戰士。 帝位于他只是浮云。 天下大亂又如何? 他帶著手下的將士們,隨便打下一個山頭,占山為王,都是活路,未必比現在當這個周王來的差。 周炎宗剛跨出門外,只覺腦袋一陣暈眩。 似乎有無數道熱流在他的體內沖撞著,夜風里的那點涼意壓根澆不滅他身體上的熱度,他似乎在渴望著更多的釋放。 有濃郁的脂粉香氣靠了過來。 “陛下,陛下你怎么樣了?你沒事吧?” 徐如月穿的很是清涼,外頭罩了一件薄紗,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她伸手就扶向了周炎宗,傲人的身材緊緊的貼在了周炎宗的手臂上。 聲音更是嬌滴滴的帶著幾分媚意。 “陛下,奴婢扶您去偏殿歇息片刻吧?!?/br> 周炎宗想要推開身旁的人,可身上的力氣卻像被抽走了一般,徐如月對著殿中的太后使了個眼色,扶著踉踉蹌蹌的周炎宗往偏殿走去。 待到人影消失之后,太后望著香爐里那燃著的熏香低聲道:“外頭尋來的東西真是好啊,無色無味,就這么點東西便足以讓人迷失了心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