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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迅速放在枕下,見身旁之人鼻息平穩,這才收回了手,黑暗中,人的感官格外的敏銳,就像此時,韓清漾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也不知夢到了什么,手極其不老實的在他胸腹間摸了摸。 最讓他受不了的就是韓清漾的腿居然也架在了他的身上,整個人蜷縮在了他的臂彎里。 清淺的呼吸聲,纏繞過來的發絲,讓周炎宗的睡意全無。 他的神色緊繃著,極力控制著因為身體觸碰而帶來的煎熬。 美人的身上香香的,軟軟的。 周炎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知道再次睜眼的時候,是被汪壽給叫醒的,隔著帳子望出去,隱約可以看到汪壽半弓著身子的謙卑模樣。 “什么時辰了?” 汪壽輕聲道:“寅時末了。陛下今兒......”他原想問周炎宗今兒需不需要休朝一日,可還未等他的話說完,周炎宗已經掀開帳子,坐了起來。 汪壽忙對著身后伺候的宮人們招了招手。 宮門們魚貫上前,伺候周炎宗梳洗穿戴。 待穿戴好之后,周炎宗又道:“公主昨晚侍奉孤實在辛苦,便讓他多睡一會兒吧。另傳旨下去,曉諭六宮,即刻封大晉的玲瓏公主為柔妃,賜居毓秀宮?!?/br> 汪壽小心的應了是。 ...... 韓清漾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昨兒夜里他只想著身旁睡著的是個不完整的男人,于是便放松了警惕,不想竟然忘記了自己也是男兒身,每日晨起總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 他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見完好無損,又覺著身后并無異樣的感覺,這才松了口氣。 身旁的周炎宗估計去上朝了,他這一醒來,外頭就傳來了動靜。 “柔妃娘娘,可是要起了?” 聲音很是熟悉。 柔妃娘娘? 韓清漾看著昨夜原本互不相干的兩條被褥竟然交疊在了一起,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他仔細的回想了下,昨兒夜里他似乎感覺到了冷,再然后又覺得不冷了。 他掀開帳子,只見多子和多福分立兩旁,兩人臉上都有藏不住的笑意。 “奴才恭喜主子,賀喜主子。整個大周后宮里,主子這可是頭一份的恩寵呢??梢姳菹率钦娴男奶壑髯?,早起上朝前還特意吩咐奴才們讓主子您多睡會兒,且又立即封了主子為妃?!?/br> “整個大周后宮里,主子您可是第一位妃子呢?!?/br> 多子和多福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把韓清漾給說糊涂了。 他從來就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就算有那也輪不到他啊。兩人只同床共枕一夜,什么也沒干,什么也沒做,怎的周炎宗就封他為妃子了? 難道昨晚睡著后,他對他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可是一想又覺得太過荒謬,一個不能人道的男人還能對他做什么呢? 韓清漾百思不得其解,他承認自己是有幾分姿色,可周炎宗身為帝王坐擁天下美人,況他又是個失了欲望的男人,這點子姿色對他又有何用呢? 怎的平白無故的就給了他一個妃位呢? “我問你們,陛下臨走之前可還說了其他什么話?或是表情上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多子一臉為難,解釋道。 “主子,我們也是剛剛被汪公公派人給叫來伺候主子的,哪里知道殿內的事情?” 多福盯著韓清漾的脖頸處看了看。 “主子,您昨兒可是跟周王睡了一夜的,您都不知道,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哪里知道???” 韓清漾暗自懊悔,昨兒晚上他怎么就那么放心的睡著了?以至于發生了何事他都不知曉。 可是轉而一想,他的臉上又浮現了笑容,神態又輕松自在了起來,連聲音里都帶著幾分雀躍。 “多子,多福,趕緊伺候我穿衣,一會兒陛下就要下朝了?!?/br> 多子和多福面面相覷,一臉疑竇。 “主子,您這是?” 一會兒愁眉苦臉,一會兒喜笑顏開的,敢情這一大早在這表演變臉呢? 韓清漾故作高深道:“你們這些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懂這其中的道理?!?/br> 多福小聲的叨咕了一句。 “主子你也就比我們大三歲而已?!?/br> 韓清漾一念通達,諸事便也沒了煩惱。 男人嘛,那點子自尊心他還是懂的。 周炎宗登基兩年不納后妃,為什么呀? 那肯定是不想暴露他不能人道的秘密???眼下他這個邊陲小國來的和親公主,有那么幾分美貌,又有那么幾分小聰明,周王明白這種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索性就拿他來做幌子。 所以昨兒一見面就將他抱回了殿中,晚間又一起在浴池里待了那么久,當夜還留宿侍寢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做給外人看的,身為當事人,韓清漾自然知道兩人之間其實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純潔的簡直比宣紙還要白呢。 而周王為了堵他的嘴,所以一上來就給了他個天大的恩典。 封妃。 還是有封號的那種。 柔妃。 他催促著道:“你們兩手腳麻利著些,陛下既然給了我這么大的恩典,我總得去謝恩,順道也陪著陛下一道用早膳,這樣才顯得我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是陛下唯一的寵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