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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清漾起身走到妝臺前,細細的打量著銅鏡里的自己。 呵,當真是一張絕美的臉龐。 這么一張絕美的面龐,想來那暴君見了應該會喜歡吧。 他從小到大,慣會看人眼色,找靠山的。 從前在大晉,他見自己和弟弟無依無靠,便瞅準機會投靠到了一位得寵卻終生不會有孕的妃子身邊,日子雖然過的也艱苦,可好歹兄弟二人也算是平安長大了。 如今輾轉來到大周,他所能倚靠的便只有赫赫有名的周王了。 那個赫赫有名的殺神和暴君。 細一琢磨, 若是能傍到這樣的靠山,他這后半輩子只怕會輕松許多呢。 畢竟大周可是七國里國力最強盛的,而周王更是男人中的男人,若是能入了他的眼,只怕還有什么心愿是完不成的嗎? 思及此,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誘人的弧度。 多子一回頭見自家主子坐在臨窗的妝臺下笑,搖晃的燭光映襯的臉有著妖異的美感,他又嘆了口氣,“主子,我這愁都快愁死了,你怎的心情卻這般好?又是賞雨,又是對鏡梳妝的?” 韓清漾收回飄遠的思緒。 “既來之則安之,左右咱們都到大周了,見一見那暴君就是了,我倒是挺好奇這傳聞中殺兄弒弟的暴君到底是長了幾只眼睛,幾張嘴呢?” 多子聽聞自家主子居然有這么危險的想法,忙湊到近前,緊張兮兮的勸道。 “主子,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怕嗎?” 怕? 他為何要怕? 若是事事都畏懼,他早就死在大晉的后宮里了,還能有現在的他嗎? 再者臨行前,晉王特意找了宮里最好的啟蒙嬤嬤來教他取悅男人的本事。 他可是整整學了三個月。 眼下理論知識早已爛熟于心,倒背如流。 就差....... 況且不是說世上最了解男人的還是男人嗎? 暴君是男人嗎? 是。 難道以他的姿容樣貌還搞不定一個男人了? 韓清漾斜睨著他,反問,“我美嗎?” 多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茫然的點了點頭。 韓清漾又說,“那你覺得周王會愛上我嗎?” 多子撐大了眼睛。 “主子,你.......” 多子驚訝的差點咬下了自己的舌頭,結結巴巴半晌也沒想出話來勸,正急的面紅耳赤,門被大力的推開了。 濕冷的風卷了進來。 多福氣呼呼的將手中的托盤往桌上一擺。 “大周不是自恃國富民強嗎?怎的晚飯連rou星子都不見一點,沒的讓人看了笑話,依著我說,竟還不如咱們大晉呢?!?/br> 多福氣不過,推開窗子故意說得很大聲,末了又“砰”的一聲,重重的合上了窗扇。 韓清漾嘴角掛著笑。 多子和多福是打小就跟在他身邊的,他知道他肯定是在廚房那頭受了氣,這會子回到屋子里,自覺到了主場,非得要編排兩句,好找回場子。 他看了眼桌上的菜,除了沒有葷腥外,倒還算不錯。 至少還沒給他們些殘羹冷炙。 “過來吃飯吧,跟這些下人們置什么氣?” 多福剛想張嘴,就被多子遞過來的眼神把話給嚇了回去,他悻悻的坐下,捧著碗吃干飯,味同嚼蠟一般。 扒拉了兩口最終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他們要是罵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就算了,偏偏那起子小人窩在廚房里說主子的壞話,我若是沒聽見就算了,聽見了自然是要生氣的。好歹咱們也是大晉來的正經皇......” 話沒說完,他猛地咽了下吐沫,“正經公主,怎能由得他們胡亂說瞎話?!?/br> “哦?” 韓清漾吃的斯文,“他們說我什么壞話了?” 多福放下手中的碗筷,嘴角堆著討好的笑,“倒也沒什么。主子著實也沒必要知道,免得污了主子的耳朵?!?/br> 這下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先前嬤嬤們送來的那些書冊、話本,他都熟讀了,還能有比那些更污的? “你且說說,我只當笑話聽聽就是了?!?/br> 多福臉上又浮現出了憤憤不平的表情。 “主子,您是不知道,廚房里那起子人嘴可碎了,聽說其中一個伙夫,早年間在邊地的軍營里當過幾年伙頭軍,也算是間接的伺候過現今的周王,他說周王曾經受過傷.......” 這位周王的身世,韓清漾是知道些的。 周王名叫周炎宗,因為出生時,便被斷出是邪星降世,??酥劣H之人,再加上生他的母妃產后血崩而亡,這頭等周炎宗一滿月,老周王便將人送去了邊地養著,妄圖以軍中的血氣鎮壓住他的邪氣。 直到三年前,老周王一病不起,太子也突然薨逝。 諸位皇子為奪王位手段層出不窮,眼看著大周朝就要亂了,老周王想起了還有一子尚在邊地,便悄悄著人拿了圣旨請了周炎宗回朝,清君側,穩朝綱。 周炎宗倒也沒推脫,帶兵一路從邊地打回了京城。 最終殺了叛亂的三皇子和十皇子。 據說當時整個京城,血流成河,浮尸千里,整整一個月后血腥氣才散盡,后來有細心的人發現宮門前的磚石縫里是暗紅的,連雨雪都沖刷不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