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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一種無形的壓力,甚至……有點可怕。 裴鹿心頭一緊,暗道自己難道是又做了什么讓他不開心的事了? 不會吧,他明明什么都沒做啊,對戲也不過是剛開始而已,安子錫的表情怎么說變就…… 倏地,他的手腕一緊,眼前一暗,一個身影就壓了過來! 安子錫一手撐著茶幾一手捉著他的手腕,長腿擠入他兩退之間,俯著身鉗制,迫使他身子不得不向后傾,下意識往后躲! 絕美的五官近在眼前,迷人又魅惑。視線對視,兩個人的呼吸也盡數相碰。 太近了!裴鹿在心中暗道。 “你說你是無辜的,可現場我們只找到你一個人影,臉上還戴著面具,你讓我怎么信你?”安子錫用力捏了捏裴鹿的手腕,態度強硬。 裴鹿吃痛地抖了下眉角,同時心驚安子錫竟然入戲了! “這只手難道沒有沾染過一個人的血嗎?或者說你從未給Enimiu這個組織出謀劃策過一次?”安子錫的眸光越發冷厲怪異。 裴鹿傻眼了。 因為這句臺詞根本不是劇本上的,按照劇本,安子錫飾演的女警因為跟他相熟,被他三言兩語哄騙解開手銬,而后一槍反殺。并且殺掉其他聽到槍聲進來的警·察。 可現在的安子錫卻全然不是這個樣子,而是狠狠揪著他的手腕。燈光下,因為兩人一站一坐的原因,安子錫俯視著他時表情籠罩在陰影里??膳崧挂琅f從那越發陰暗詭異的眼神里看出些端倪。 那雙狹長漂亮的桃花眼里仿佛里面困了只危險至極的巨獸,壓抑已久,蟄伏難耐,好似分分鐘都有可能沖破牢籠撲出來。 撕咬他,吞噬他,將他拆吃入腹。 裴鹿就突然噤聲。 他從未見過安子錫這樣的一面,可是莫名地,畏懼的同時,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半拍。 忽然,安子錫勾唇嗤笑一聲。 陰暗的眸子恢復了點光亮,他松開裴鹿,臉上浮現一如既往的懶散與漫不經心:“瞧把你嚇的?!?/br> “你裴鹿日天日地,可不是連這點恐嚇都經受不住的人啊。怎么,被我的演技嚇呆了?” 熟悉的對話令裴鹿氣笑了:“我特么被你嚇呆了?” “你好像病得不輕,突然改劇本改臺詞,你讓我怎么接?” 裴鹿覺得安子錫剛才的發揮徹底跑偏了,安子錫徹底把他的情緒帶跑偏了。 裴鹿雙手撐在身后,梗著脖子不悅道:“你是不是故意搗亂,不想好好教我?” 瞎發揮什么? 安子錫笑了笑,靜靜看了他半晌。 然后開口道:“沒錯?!?/br> “的確不想教你了?!卑沧渝a笑得很灑脫,也很欠打,“我困了累了,想去休息。你如果不開心,可以隨便去老陳頭兒那告狀?!?/br> 說完,安子錫等著跟裴鹿跟他吵一架,一如曾經學生時期發生過的那些小摩擦,裴鹿與他的針鋒相對不斷。 然而意料之外的,裴鹿并沒有跟他發脾氣。而是有些怔愣地又問了他一遍:“真的不教了???” 安子錫沉默一陣。 然后偏過頭說:“也不是不教,回去我會給你準備一些材料,諸如我往期的拍攝視頻或者類似角色的經典素材發給你。你只要能認真看完這些,反復看,吃透它們,楚懷那個角色你基本能演個八九不離十?!?/br> 裴鹿聞言感受到一絲欣慰,可很快他意識到另一個問題:“發給我?你怎么發,我們……我們都還沒有對方的聯系方式不是嗎?” 仿佛加好友就應該是水到渠成,然而安子錫頓了頓,偏是要劍走偏鋒:“我會讓我的助理發給你?!?/br> 裴鹿的心沉了沉。 安子錫拿起桌子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燃,叼在唇間吸了一口:“我先回去了?!?/br> 煙霧飄繞,裴鹿忍不住咳了好幾聲。再看清安子錫的背影時,人已經消失在拐角了。 就很離譜,裴鹿有些無語。 看來對方是真的并不想教導他。 裴鹿垂了垂眼簾,說不清心底的那絲心情。說不失望是假的,畢竟大家是十多年的老同學。多年不見再重逢,肯定是心懷感動的。 現在卻發展到了這糟糕的地步。 裴鹿輕輕嘆了口氣,有些失落。 垂眸看了眼時間,的確很晚了,裴鹿決定回去洗個澡就休息。他左手一支躺椅,就想起身。 “嘶?!币魂嚧掏醋屌崧菇谐雎?。 低頭,一道觸目驚心的紅映入眼簾。 他白皙的手腕被掐出了深深痕跡。 他愣了一瞬。 緊接著,他心中暗罵安子錫這狗東西,怎么下這么狠的狠手? 他到底哪里得罪了那狗東西?不教就不教,至于人身攻擊嗎? 生平二十多年,裴鹿頭一次由心底真情實意地涌上一股委屈感。 但很快他就摒棄心中的那抹懦弱,揉了揉手腕,罵罵咧咧地回到自己房間。 · 洗澡,換睡衣,吹頭發一氣呵成。裴鹿打開衣柜,拿出他瞞著純哥偷偷藏在角落里的一袋餅干,坐到床上不一會兒就干點大半袋。 時間不早,他其實早就有點困了。經過今晚這么一折騰,超人也得沒電。 但他仍舊撐著,仿佛不死心一般,他打開微信通訊錄,果然有個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