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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住在這種大廳中的人,其人身安全也是完全沒有保障的,盜竊、搶劫,等等犯罪行為,只要沒有被門口執勤的軍人親眼看到,誰也不會去管。 想要住得安生一些,至少要花費一些糧食、積分,在通鋪租個床位。 兩大兩小白天在路過避難大廳時,遠遠就能聞到一股混合著汗臭、腳臭、腐臭的味道從里面傳出。這里面是真真正正的難民,什么東西都沒有,只能有個免費落腳處的難民營。 可不管怎么說,這種大廳也總比外面要好得多,遮風避雨,至少不會被隨時沖出來的怪物一口吞下。 “岳哥,咱們什么時候走?”許松抱著墨天成,小心翼翼地向岳錚問道。他現在心情有些微妙,自從見過剛才那個姓錢的女人后,他再看向岳錚時,心情似乎變得比之前更加糾結。 “這幾天我出去打聽打聽消息,咱們爭取一星期后離開?!?/br> 他們租得屋子的租期正好也是一星期,如果一周內能調整好狀態、打聽到需要的消息,他們自然越快離開越好。 “哦?!痹S松頓頓,半晌,才有些糾結地問了句,“……是找之前那位錢……教授打聽?”說完,有些小心翼翼地瞄岳錚一眼。 “嗯,現在在S市我認識的人只見到她一個?!痹厘P頓了頓,眉頭微微皺起,他早先合作過的一些人、S市警方方面的同行們不知還在不在。但如果可能的話,他并不想去直接找他們。 自己已經與上司、同事們失聯了,如果可能的話,他很想就這么獨自跟許松一同北上,而不要牽扯進其他的事情當中。自己需要打聽一些內部消息,但自己打聽這些事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見他出神不再說話,許松的心情再度微妙低落。怎么了?自己這會兒到底在抽什么瘋? 再度回到樓道中,羅文安他們的房間中依舊沒有動靜,兩人抱著孩子一路爬上四樓,走進昏暗的房間。 樓道里幾乎沒有人家通電,從窗口可以看到,有些人家似乎點起了蠟燭,昏黃的一小點,一旦有人走動,燭火就會輕晃,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兩人掏出太陽能手電筒,架在床邊,拿出背包中收集的柴禾,在小小的房間中升起一小團火來。 “唉,明明到了避難所,可還要點火堆做飯?!痹S松苦笑一聲,將撕開的rou干丟進小奶鍋中。 小樹搖晃著身子,和天成天佑小兄弟正在玩,它伸出兩根枝椏,樹身亂扭亂晃,枝椏和人手一樣伸到孩子們的面前,兩個小兄弟嘰嘰咯咯地笑著,也伸出小手,和它玩兒拍巴掌。 “今天我看到可以租爐子的地方?!痹厘P的臉映著火光,似乎比白天的他更有一種特殊的韻味。 許松有些失神,下意識盯著橘黃色火光映照出的臉龐,岳錚突然抬頭向他這里看來,驚得他手一抖,還沒完全撕開的rou一下子落入鍋中…… 完了。 底下頭,半天不敢抬起來。許松覺得有些冒冷汗,他終于想明白自己今天在抽什么瘋……他好像……似乎……大約……那個可能……看上岳錚了…… 心情莫名有些低沉,他知道,要不是今天見到有女人對岳錚動手動腳,自己恐怕短時間內依舊不會發現??伞@怎么能行???! 腦中努力去回憶當初在學校公共浴室里,那一片或黑或白的高矮胖瘦各種果體,再想起幾個只穿著小內內的男生擠在同一張床上看足球直播時挨蹭擠壓,又回憶起去公共廁所見識過的長短粗細…… 許松可以舉雙手雙腳發誓,他就從沒對男人的身體有過任何瞎想旖念! 可今天……今天在浴室時,他居然不敢直視某人的果體,再然后,見到有女人對岳錚獻殷勤時,自己居然他喵的吃!醋!了??! 抬手、捂臉,前二十多年自己明明都只對女人有感覺的純情小處男,看小黃片時也都有正常反應,怎么突然末日一到,自己的性取向就變了呢? 這可不是一群宅男在網上惡心人惡搞時,只要隨意說說就仿佛整個世界的男人都在攪基,好像同性戀根本沒什么大不了似的。這種事落到誰身上,誰能順理成章的接受自己直轉彎的事實? 更重要的是——偷偷瞄一眼正給雙胞胎分rourou的岳錚。更何況,自己看上的目標貌似還是個正常人! 還有沒有比這更苦逼的? 心情低落地吃掉自己的那份,兩個小家伙外加一顆樹就開始齊刷刷地揉眼睛——某樹當然沒有眼,但這并不妨礙它學習雙胞胎的動作,在疑似眼睛的位置假裝揉啊揉。 “來,等我給你們把床鋪好?!痹厘P在收拾火堆,許松只好認命起身,走向右面的單人床,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毯子鋪到床上,用兩個孩子的衣服疊成小枕頭,再將兩個孩子依次抱上床去,用羽絨服當被,蓋在小兄弟身上。 小樹扭到窗邊,樹身晃啊晃,一下子長高到大約一米左右,撐開樹冠,擋在床外面,欄桿似的防止兩個孩子半夜不老實滾下去。 輕笑著摸摸小樹的樹冠,整棵樹撒嬌似的在許松身上蹭了蹭。 轉身,看到另一張單人床時……許松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 一、房間里只有兩張床。 二、自己鋪好床后把小兄弟全都抱到其中一張上去了。 三、剩下唯一一張床,還是個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