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竟然暈了這么久?自己上午一進山就遇到那伙盜墓賊,雖然不知道在古墓里待了多久,但時間肯定不到傍晚。 剛剛發生了什么?地震嗎? 許松想要挪動一下刺痛的身體,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被什么東西死死地壓在下面。 向身上一看,身上的那個人也正好醒來,艱難地抬起頭來。 那是一對很亮的眼睛,很有神,一對劍眉上掛了些灰土,顯得有些狼狽。再往下,就是那一捧存在感十足的胡子……掉了一半的……胡子? “你、你的胡子?” 許松沒想到,自己昏迷后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么一句。 那人愣了下,眼中帶著一絲迷茫,隨即又迅速清醒,抬手摸向自己那把胡子。 左邊一半還粘在臉上,右面那半晃晃蕩蕩地掛在鼻子和嘴之間,頗有一種喜劇效果。 許松很給面子地笑了起來。 “小李”按了按,結果連剩下那半也掉了,郁悶地看向身下那個笑得渾身亂顫的人一眼,干脆把那把胡子隨手一扯丟到一邊,又向邊上一滾,和他平攤在地。 許松身上頓時一輕,笑也笑夠了,大口喘著氣,身上那針扎一樣的疼痛感又回來了。 “嘶……這是怎了?!碧鹗直劭纯?,除了擦傷、碰傷外,就是有點臟,和平時也沒什么區別。用胳膊撐著地,半坐起來,看向那位失去胡子的“小李”。 夕陽的余暉正打在他臉上,度上一層橘紅色的光,沒了胡子后,人看上去立馬年輕不少,估計大約在26、7左右。 他的鼻子高挺、面部線條有些剛毅,再加上那對劍眉,微微鎖著的眉頭,讓同是男人的許松不禁有些小小的嫉妒——這模樣,也太爺們了吧?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許松愣住了,二人不遠處有一個大坑,似乎就在白天他們進過的那個墓xue附近……不對!那個大坑就在那個墓xue的位置! “這、這是怎么了?!”許松聲音發顫,自己二人才剛爬上來,古墓就被炸成一個大坑,現在他心底一陣后怕:要是晚上來那么小一會兒……自己不就沒命了?! “不知道……”岳錚跟了這伙盜墓賊整半個月,這次上山前他們帶了什么東西自己門清,雖然有一些炸藥,但那些炸藥的計量絕不可能造成這么大的破壞效果! “沼氣爆炸?”許松抹了一把冷汗,這會兒身上雖然還在疼,卻沒有剛才那么嚴重。 “有可能?!被蛟S有誰在里面抽過煙?但剛才自己下去時分明沒有聞到甲醛的味道。 “嘶……好疼?!碧值臅r候牽扯到胳膊上的傷口,此時許松才發現自己左臂上多了個血洞,身上的T恤已經被染紅小半。 岳錚聞聲轉過頭來,看到那個血洞,把身上的包摘下來,從里面的急救包找出紗布、酒精等,一手拉過他的胳膊:“有些疼,忍著點?!?/br> 沾著酒精的棉棒剛碰到rou,許松就忍不住抖了下,可這位大哥的手,鉗子似的死死抓著自己的胳膊,連動都動不了分毫。 為了轉移注意力,許松只好吸著涼氣同他聊天:“大哥哪兒的人???” “Y市?!?/br> “唉?我也是Y市的,到沒見過你……不過我這兩年在B市上大學。你住在哪個區?是市公安部的么?” 話剛一出口,就見岳錚人雖沒動,雙眼挑起,冷冷盯著他。 許松頭上又冒出了冷汗,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身上一抖,胳膊一動,那根還插在rou里的棉棒被他自己這么一折騰,反戳進rou里,害得他痛得一陣哆嗦,不敢再動,更不敢再問。 岳錚則又看向他的傷口:“里面進去東西了?!闭f完,把棉簽丟掉,找出一根小鑷子,消過毒后再次戳進傷口,許松又是一抖——沒有麻藥的外科手術,真虐。 幾次想要分散自己注意力未果,許松這會滿腦子都是鑷子在傷口里攪動的模樣,又不敢再跟這個人聊天,生怕自己一時失言又說出什么話來,如果真被他滅口可就慘了。 仿佛一個世紀之后,rou里的東西被取了出來:“好了,這是什么?” “嗯?”許松連忙看去,鑷子上夾著一塊還帶血的“石頭”,那塊石頭在夕陽下熠熠生輝,仿佛血染的寶石一樣,散發出瑰麗的光。 岳錚把那塊石頭放到地上,再把許松的傷口消毒、包扎。而許松的視線卻一直沒有從那塊石頭上移開,仿佛那個東西有著什么魔力在吸引他。 等傷口處理好,許松才把那塊石頭拿起,用已經染血的T恤把它擦干。晶瑩剔透的石頭失去了血色,卻依舊帶著璀璨的光。 “玻璃么?”反復看了半天,許松自言自語的嘀咕一句。 “也許吧,這塊跟那塊好像一樣?!?/br> 聞聲,許松連忙看去,岳錚手中的鑷子上還夾著一塊染血的、不規則的透明石頭。 “你這塊是哪來的?” “這里,打進我腿里了?!?/br> 許松這才注意到,處理完自己的傷口,這人才處理他自己的,心中不由有些愧疚,連忙接過那塊石頭,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凈,沖他笑道:“留著吧,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就當咱們兩個的戰利品吧!” 岳錚挑眉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給腿上包扎。許松訕訕笑著,慢慢收回手來,卻覺得手中一輕,那塊石頭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