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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這里站了這么久?”提燈出來的謝靈澤開口問道,身邊陪著他的是楊戩。 馬文才見他們突然出現連忙拱手行禮道:“見過兩位先生?!?/br> 只見謝靈澤面帶笑容地問道:“你還未說為什么在這里站了這么久?可是有心事?” 馬文才聞言頓了頓,最后開口道:“確實為心事所困?!?/br> 說完,馬文才便低下了頭,腦海中閃過的都是梁山伯那一句句“不可能?!?/br> “說來聽聽?!敝x靈澤開口道,其實他看到馬文才獨自在山里吹冷風的時候便已經猜到是發生了什么。 馬文才閉眼道:“先生,我喜歡梁山伯?!?/br> 謝靈澤點了點頭,原本以為自己會迎來一頓責罵的馬文才不由愣了一愣。 只見謝靈澤開口問道:“你喜歡他可是喜歡到只想與他共度一生?” “自然?!瘪R文才斬釘截鐵地開口道。 “可是愿意為他不娶妻,不生子?”謝靈澤接著問道。 馬文才看了謝靈澤和他身后的楊戩一眼,他道:“若是同兩位先生這樣,那么文才愿意?!?/br> 對他而言,娶妻何用,娶一個不愛的人,那么那個人只能如同自己母親年復一年地獨守空房,最后抑郁而終,想到自己母親臨終所說的話,馬文才想他絕不娶自己不愛的人。 “你不娶妻,不生子,你又該如何面對你家中的父親?”謝靈澤又開口問道。 “馬家兒郎眾多,從旁支過繼也不是不可以,子嗣之事不用擔心,父親那里我會親自去解釋,再重的家法我都一一受著?!瘪R文才說道。 謝靈澤看著他,眼中滿是笑意,他道:“既然你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那么還不快去追?!?/br> 話音一落,馬文才如夢初醒地往山下跑去,連一聲告辭也未來得及說。 謝靈澤看著他那急亂的模樣不由一笑,然后轉身對楊戩問道:“你不是帶我出來看曇花嗎?那就走吧?!?/br> 楊戩點頭,將謝靈澤往山坡帶。 謝靈澤到了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有些無言。 “先生閉眼?!睏顟煺f著便用雙手捂住了謝靈澤的眼。 等楊戩松開之時,謝靈澤便看見山坡上成片的曇花同時開放,其中還有螢火蟲在舞動,仿若花海之中的星軌。 “真漂亮?!敝x靈澤開口贊嘆道,“月色幽曇,螢火星軌,應當是神跡?!?/br> “先生喜歡就好?!痹捖?,楊戩揮手,只見那些曇花花瓣從花萼上脫落,匯成銀帶穿梭在螢火蟲之間,最后銀帶散去,漫天曇花落下匯成花雨。 謝靈澤看著這一切,真的是極盡夢幻。 花雨中,楊戩取出了一顆用曇花靈氣匯集而成的珠子,他道:“這些曇花是我從太清天求來,親手養了三年,只為這一夕開放,現在將這些曇花靈氣匯成的珠子送給先生,對先生有好處?!?/br> 說完,楊戩便伸手替謝靈澤戴在了頸項之上。 謝靈澤低頭看著胸前的珠子,他道:“這里已經掛了一半天眼了?!?/br> 楊戩聞言笑道:“多掛一個也無妨?!?/br> 謝靈澤想了想,取出了一串銀心鈴掛在了楊戩腰上,他捏了捏楊戩的腰后道:“明日把它給我掛在脖子上?!?/br> 楊戩摸著鈴鐺微笑,沒有回答,這鈴鐺上刻的是“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币约爸x靈澤的名字。 謝靈澤看了看楊戩然后道:“走吧,山里風大,吹著不舒服?!?/br> 說完便拉著楊戩的手往回去的方向走。 而在另一邊,馬文才聽了謝靈澤的話立馬往梁家奔去,等他趕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 馬文才看著這空無一人的院子,心中知道梁山伯這是在躲自己,心中有些氣惱。 等馬文才沉下心來想想后便知道梁山伯會去哪里了?想來也只有會稽城了,畢竟離中正評品只有一個月了。 馬文才知道了梁山伯會去會稽城,但是會稽城如此大,找人困難重重。然而馬文才一點也不慌亂,因為評品結束后會有一場宴會,那個時候去找人一找一個準。 于是,心中有了主意的馬文才便策馬回了家。 轉眼一月便過,在會稽城中待了許久也未見馬文才尋來的梁山伯安了一絲心,為了今日的評選開始做準備。 衣裳依舊是白衣,只是上面繡了精致的鶴紋,倒也不顯得寒酸,穿上后只襯得梁山伯氣質飄渺如仙,脂粉這些東西倒是不用上了,梁山伯看著鏡中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知為何,自從他去了書院后,肌膚白得比女子更勝三分。 收拾整理一番后,梁山伯便去了中正定下的地點參加評選。 這評品若是沒有謝靈澤的推薦信,自己也不是謝靈澤的弟子只會被評一個下下。梁山伯此次不求上品,只求能得一個中品,莫要負了先生的期望便好。 評選的地點是一處郊外的亭子中,因這位王中正是個雅人,所以亭子在還準備了曲水流觴。來的人有各個世家的子弟并一些寒門,梁山伯安靜地站在其中,仿佛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無人與他說話,他也樂得沉默,等到中正喚他名字時,眾人才知道他們中間還藏著這樣的人物。 “可是梁山伯?”坐在上位的王中正開口問道。 “正是?!绷荷讲鬼鸬?。 “可是師從謝靈澤?”王中正再次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