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然而謝靈澤再不愿意也是要去教的，因為他是林如海給林黛玉請的先生，是江浙一帶有名的名士。

    謝靈澤嘆息，為了任務和錢他都得去，穿好自己的破軍套，披上花盒子披風，確認自己不會被風吹涼，謝靈澤便去見自己的新徒弟了。

    正是春暖花開的日子，然而由于林黛玉身體不大好，屋子還是燃著銀絲碳，謝靈澤一進屋子便覺得暖和。當然覺得暖和的只有他和他徒弟兩個病秧子，其余的人只覺得熱。

    “黛玉見過先生?！毙⌒〉墓媚镌谘诀叩膸ьI下走了過來，乖乖巧巧地給謝靈澤行了一禮。

    謝靈澤看到這樣可愛的小蘿莉慣性地想去掏糖葫蘆，手摸到袖子里才發現這不是游戲，只能尷尬地放下手來對小姑娘溫和地說了一句:“坐?！?/br>
    其實林黛玉也在偷偷地打量謝靈澤，以前只聽聞父親說過新來的先生是江浙一帶的名士，極具魏晉風骨，如今一看果然與那些讀書人不一樣。

    “姑娘之前可有上過學？讀過什么書？”謝靈澤笑著問道。

    林黛玉看著朝她微笑的謝靈澤道:“《三字經》和《千字文》早已經學完，四書才開始學《大學》?！?/br>
    “四書么?！敝x靈澤輕輕點唇，轉而問道，“姑娘喜歡四書嗎？”

    林黛玉眨了眨眼睛道:“圣人的書哪有喜歡不喜歡？”

    謝靈澤聞言笑了笑:“我不喜歡啊?！?/br>
    林黛玉歪頭，看著這個笑得溫柔的人，覺得他一定是一個很奇特的先生。

    “學醫嗎？”謝靈澤問道，“都說醫人者不自醫，但是我覺得我還能救救自己?！?/br>
    林黛玉覺得這個先生很神奇，如果答應了他，自己好像可以打開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

    于是她道:“好呀?！?/br>
    謝靈澤歪頭一笑:“我們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也不落下?！?/br>
    第12章 短小番外君

    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楊戩為姬發打下的周朝已經覆滅了幾百年，久到他都快要忘記那個人的音容相貌。

    “還沒有找到嗎？”楊戩將剛剛批復好的折子放在一邊，看向了剛剛從外面走進來的郭歸。

    郭歸看著臺階上玄衣墨發額間銀紋的二郎神不由嘆息，回答道:“屬下無能，有負二爺重托?！?/br>
    楊戩聽完了便明白了，這是沒有尋找到那人的魂魄，找了這么久，父親和兄長的魂魄都不知道入了多少個輪回，而先生的卻依舊沒有蹤影，仿如消失在了這個天地之間。想著母親告訴自己先生身體化作塵粉消散于天地間的事，楊戩覺得不可能，那樣一個人怎么會消失。

    “你下去?！睏顟斐聊肷魏蟮?。

    “是?！贝髿舛疾桓掖墓鶜w連忙告退。他們二爺在每年的這幾天心情都不太好。

    門外的哮天犬和逆天鷹看著腳步匆忙的郭歸，心知主人的心情不太好，平時吵鬧的兩個都選擇安靜地待著。

    看見梅山六友中的郭歸離去，楊戩抽出了一個長匣子，里面裝著一幅畫。

    楊戩輕輕將匣子里的畫拿了出來，伸手輕輕將畫軸展開，里面的人露出了全貌，這是一個墨裳白衣的青年，手持著猿骨笛正在溫柔淺笑。

    “先生?！睏顟燧p聲道。

    他以前不懂先生為何要教他《孫子兵法》為何要在輕容百花包中留下許多兵書和百家著作，直到今天站到這個位置上后才知道先生的良苦用心，也在周朝的亂世中看見自己手中并未流傳出去的兵書著作被凡人們一點一點地寫出來，楊戩似乎明白了什么。先生果然不是普通人，這樣讓他覺得先生并沒有消失，一定在某個時間點等他。

    想罷，楊戩拿起了身邊的念師恩推開了大殿的門。

    “主人?！迸吭陂T口打呵欠的哮天犬恭敬道。

    逆天鷹看了看外面陰晦的天空低下了自己的頭問道:“主人這是要去哪里？”

    “故人居所，你們不必跟過來?！睏顟煸捯粢宦?，天空便下起了雨。

    楊戩沒有用法術避雨而是撐起了這把名叫念師恩的油紙傘緩緩走入雨中。

    “主人這是要到哪里去？”逆天鷹問道，每一年的這一天主人都要獨自出去一次，作為一只鷹他是真的好奇。

    趴在地上的哮天犬聽了不由翻了個白眼:“主人不是說了嗎？故人居所?！?/br>
    “那到底是哪個故人??？三公主還是廣寒仙子？”

    ……

    走出門的楊戩緩步走在雨中，穿過兩條街后便來到了謝靈澤曾經的居所。

    輕輕推開門，里面的一切都一如原樣，絲毫沒有變過。

    院子里石桌和樹都是他記憶中的模樣，甚至他還記得自己是如何在院子里練后跳的。

    進入室內，里面是謝靈澤的臥室，看著室內的那張臥榻，楊戩不由莞爾一笑，那張榻他躺過，還是自己被狗咬了，先生才嫌棄地讓他躺了。

    看著床上那件被稱作未燼的衣服，楊戩輕嘆，這件衣服他曾穿過，行動尤為不方便，但現在想起來，一定是先生故意拿給他穿的。

    楊戩放下手中的念師恩，用法術將室內的燈火點亮，看到是案幾上的銅鏡，便想起了先生幾次給自己梳發的事，想起梳發的幾次心動，他以為是先生離他太近的緣故，在時隔多年之后，他才終于看懂了自己的心。

    楊戩輕撫袖中的梳子，原來那時便已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