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當阿霧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繡出來的荷包時,她臉上有止也止不住的笑容。而且靜下心來,她也能好好思考怎么挽回楚懋的問題,以及解釋這前前后后的許多事情。 阿 霧還是拿不準要不要告訴楚懋她是兩世為人,若真和好了,說出來就難免多生枝節,若沒和好,那自然是要解釋一番的,可結果也不知道會不會更糟糕。但是有一點 兒阿霧已經確定了,那就是如果楚懋問她為何回來,為何態度會轉變這樣大,那她就老老實實原原本本的把一切都告訴他,讓他來決定一切。 當然這也不意味著阿霧會放棄他,只是會更努力更辛苦一些而已。 理清了想法后,阿霧揣著她新鮮出爐的荷包厚著臉皮去了乾元殿。雖然楚懋斥責她不該去,可這時候哪里是顧及自尊的時候,得臉皮厚一點兒才行。這道理也是阿霧這兩天相才想明白的。 因為她繡荷包的這幾日,她不去尋楚懋,楚懋也還就真當她不存在似的,這對阿霧來說,多少又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打擊。 阿霧一路走一路想,不知道鄭鸞娘給楚懋繡過荷包沒有?想來應該是繡過的,指不定比自己針線好做得好一些,畢竟惠德夫人看著就是個賢惠的,而鄭鸞娘母女當初落難時,除了賣豆腐腦,也兼做些針線買賣。 阿霧頓時又有些沒信心了,好像楚懋也不是多喜歡她的鴨子荷包。阿霧于是又想著,何苦跟鄭鸞娘去計較,該自己做的事情也得做,當初楚懋對紫墜做的飯菜似乎是挺滿意的,阿霧考慮著要不要從傅以世那兒將紫墜弄進長樂宮的膳房當一段時間的值。 不過阿霧又想起來,鄭鸞娘送去乾元殿的湯水據說都是出自她自己之手,這份兒誠心就是阿霧來看,都覺得很有點兒樣子。阿霧心里頭不高興地想,鄭鸞娘一身油煙味兒,楚懋是怎么受得了的。一時又覺得鄭鸞娘怎么沒變成個滿面油光的婆子。 阿霧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里又開始沒底兒了。其實阿霧今年也才二十歲,這兒二十一歲還沒滿來著,真算不上老,正是鮮花盛開的時候。臉長開了,身子也長開了,絕不是鸞娘那黃豆芽兒能比的。 可是阿霧也得承認,鸞娘還真不是個黃豆芽兒,大約是小時候為生計奔波,居然長得挺豐滿,不似一般閨閣女子的贏弱。而自打進了祈王府,阿霧就好湯好水地供養著她娘倆兒個,養得更是白白嫩嫩的,哪里還有昔日風吹日曬的痕跡。 阿霧一想起來就覺得不是個滋味兒。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仿佛還比不上鄭鸞娘,也不知道逼人是怎么長的。阿霧憶起當初她和楚懋好的那段日子,楚懋是極喜歡她胸口那對寶貝的,還特地吩咐了每日往玉闌堂送木瓜牛乳羹養著。 阿 霧一時間真有一點兒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的喪氣。她想著自己這幾年壓根兒就沒心思打理自己,枯萎得跟一根稻草似得。這即日她趁著繡荷包,也好好將養了幾 天臉蛋和身子,涂膏抹脂的,總算是看起來又水靈靈了。阿霧這才算又恢復了一點兒自信。說實話,她剛回宮那兩日,她自己都覺得這張臉沒法兒見人。 正因為格外的在乎那人,也就格外的介意自己并沒有以最佳的狀態出現在他面前。她當時要是哭著鬧著非要跟楚懋和好的話,她在想楚懋會不會對著她那張臉都下不了嘴。 阿霧就這樣患得患失地走到了乾元殿,不過阿霧要見如今的嘉和帝,還必須得過呂若興這一關,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對于一個“失勢”的皇后來說,她在后宮的威望是完全不可同今日的呂若興相比的。 所以阿霧決定慷慨解囊,明心手里拿著的荷包里裝了常順兒胡同的一幢宅子的房契,但是呂若興堅決不肯收,這就是不肯賣阿霧面子的意思。 “回娘娘,皇上吩咐過這會兒子誰也不見,求娘娘不要讓奴婢難做?!眳稳襞d的后一句與其說是求人,不如說是挑釁。阿霧聽完忍不住瞇了瞇眼睛,望著明明就在咫尺的楚懋,卻見不著,抓心撓肺的想殺人。 阿霧想罵人,可又想起呂若興對楚懋忠心一遍,她又將那股氣咽了下去,“不叫你為難?!卑㈧F頭也不回地吩咐道:“明心、*?!?/br> 明心、*就立即走到了呂若興身邊,左右擋住了呂若興。阿霧飛也似地閃進了乾元殿。 明心、*雖然實際上算是楚懋的人,但是她們不像呂若興,能在楚懋身邊伺候,她們只有一個去處,那就是留在自己身邊,如果她這個主子都失寵了,那她們也就沒有了價值,她們都是聰明人,被阿霧微微一敲打,就認清了形勢。 “明心、*你們兩個死丫頭?!眳稳襞d急罵道。 “呂公公,求您了,奴婢也是兩頭都難做人。要是不聽主子的,回頭肯定要挨杖子?!泵餍那蟮?,其實說白了,還是呂若興護不住她們,而除了阿霧,她的人一般人也動不了。 阿霧走進乾元殿,一旁伺候的太監也不敢上前來阻攔。所以阿霧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了東暖閣,眼睛一瞇,又看見了鄭鸞娘,真是陰魂不散。阿霧就奇怪了,楚懋的身子就這樣需要補么? 鄭鸞娘見阿霧進來,眼里明顯有一絲吃驚,趕緊給阿霧行了禮。 阿霧再好的內涵,都忍不住要刺鄭鸞娘兩句了,但是偏偏當初鸞娘是在她跟前知會過的,阿霧又不好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因而只能很冷艷高貴地賞了鄭鸞娘一個蔑視的眼神。 這個眼神完全脫胎于當初的?;蓍L公主,阿霧用起來駕輕就熟,僅僅一個眼神,就將語言也表達不盡的嘲諷、蔑視都淋漓盡致的表達了出來。 鄭鸞娘的臉霎時就白了。 阿霧這眼神用得真是好,還叫鄭鸞娘有苦難言,總不能哭著說阿霧看她的眼神不對吧。 這回鄭鸞娘總算識趣兒了一點兒,見阿霧進來就告退了。 阿霧則頂著楚懋冷得刺骨的眼神留了下來。阿霧走上前去,必須使出極大的力量才能控制自己羞得想逃的腳步。 阿霧上前一步道:“景晦,我們和好好不好?”阿霧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言明來意。 “朕的字豈是你能直呼的?”楚懋不假辭色地訓斥阿霧。 阿霧的臉上浮起難受的神色,盡管來之前她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在面對這樣的冷言冷語時,還是像針扎一樣疼。僅僅只是一句話而已,可因為來自自己最愛的人,所以威力就好比紅衣大炮,炸得一顆心碎碎的,阿霧又想起自己以前曾經說過那么多傷人的話。 想到這兒,阿霧的眼淚就忍住了,從懷里小心翼翼地摸出那個鴛鴦荷包,雙手遞到楚懋的眼前,“找個送你,我繡了好……”幾天還沒有說出來,阿霧就見那荷包已經呈弧線,在空中劃過,落入了一邊的火盆里。 “??!”阿霧尖叫一聲,不管不顧地就往火盆撲去,伸手就要去火堆里抓那荷包。這荷包也許并沒多少珍貴,可是承載了阿霧滿滿的心意,真是針針都是情,線線都是愛,因為這份心意,所以覺得格外珍惜,里頭還放了一綹阿霧的頭發,取白首偕老的意思。 所以阿霧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 虧得楚懋見她這樣子,一個跨步上前,在阿霧的手指剛碰到火炭時抓住了阿霧的手腕,“你做什么,瘋了嗎?!”楚懋疾言厲色地對阿霧吼道。 阿霧跪在地上,指尖有些疼,被楚懋這樣一兇,眼淚就掉了下來。 結果楚懋也沒說看看她的指尖傷著了沒有,直接甩開她的手,站了起來,還冷冷地俯視著她。阿霧只覺得心都碎成了粉末了,可是再想到楚懋躺在床上,掙扎在生死邊緣時,她的冷漠,她就又覺得手指燙著一點兒,實在也算不得什么。 “你給我滾!”楚懋指著門道,阿霧的苦rou計又將楚懋逼到了絕望的邊緣,“滾?!?/br> 阿霧站起來,不明白為什么楚懋會這樣生氣,這樣傷人。她的眼淚簡直是嘩啦啦的如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阿 霧,你不必裝出這副模樣。你不嫌噁心,朕都嫌噁心。顧家的事情你少插手,朕雖然答應你不動顧家,但是擋不住顧世彥自己尋死。堂堂衛國公,居然跑去青樓跟人 爭粉頭,光天化日之下就縱容家奴行兇殺人,國有國法,朕也保不住他?!背淅涞氐?,他真是受夠了顧家,恨不能一刀斬了那幾百口。 阿霧還處在愕然的裝態,她算是理清楚了,楚懋是以為她這是惺惺作態,只是為了能救顧世彥,當然也就是阿霧上輩子的爹。雖然阿霧并不為了顧家,但是她既然聽到了這件事,也就裝作不知道,那畢竟是她爹啊,雖然很不成器,她甚至瞧不起他,可他還是她的爹爹呀。 不過阿霧這回可聰明了,這個時候絕不是能同楚懋硬頂的時候,至于這位老爹,也只能等她和楚懋和好后再想法了,當然是活罪難逃的,看能不能酌情弄個流放什么的,再選個稍微不那么苦的地方。 “皇上?!卑㈧F怯怯地開口。 “快滾,再不滾,朕會忍不住抽你?!?/br> 楚 懋真是有心要抽阿霧一頓,這女人真是絕情殘忍到了極點。在阿霧一反常態的回到禁宮后,楚懋就忍不住讓人去查了查顧家,沒想到還真被他查到了,顧世彥費盡心 機粉飾太平、掩飾罪孽,那些官吏又官官相護,一時居然沒有上達天聽,不過想來也掩不住了,才有阿霧的這一出戲。 阿霧倒是也真愿意被楚懋抽一頓,她知道他的情緒需要發泄,否則她就不能再得到他的接納,他如今能罵她,阿霧豈是也是有些酸澀的高興的。 阿霧環顧四周,見一旁的青花粉彩喜鵲紋梅瓶里插著幾支紅梅,阿霧走過去揀了一支出來,遞給楚懋,“你抽吧?!?/br> 阿霧還真用手肘撐在楚懋的書桌上,撅起小屁、股,她自己其實是多少有些害羞于這個姿勢的,也用了一丟丟的小心機,凹著腰,擺出很誘i人的曲線來。 但是此刻楚懋的心里可沒什么綺思,阿霧這樣做,完全就是一種挑釁,她以為自己下不了手?別說楚懋已經做了四年皇帝,就是他做祈王那會兒,也最恨人將自己的軍。 楚懋果然舉手狠狠地沖著阿霧屁i股rou多的地方抽了上去。 “哎喲!”阿霧尖叫一聲,聲音直破云霄,雙手捂住屁股跳了起來,她這回的眼淚絕對是痛出來的,阿霧不敢置信地看著楚懋,他怎么可以下手這樣重?! 阿霧在捧住屁i股后,還是沒能忍住痛,像前面一撲,就跪在了地上,實在疼得太厲害了。 楚懋在抽完后,立即就后悔了,本該只使出半分力氣的,結果心緒不穩,用出了一分力氣,見阿霧這樣子,他就知道下手太重了。 可是這個時候,楚懋也不敢去扶阿霧,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了,一準兒要得寸進尺。楚懋狠了狠心,“你滾!” 阿霧痛得喘氣,聽楚懋居然還這樣狠戾的說話,她一時也受不住這個氣,以手撐地,強忍著站起了身,往外跑去。后頭只聽見楚懋的聲音傳來,“朕只能保住顧世彥不死,這件事不會動整個顧家的?!?/br> 阿霧停下腳步回頭看楚懋,就聽他叫道:“呂若興?!?/br> 這就是楚懋不想再繼續談的意思了,而阿霧也實在無法再繼續留下來,她的屁i股痛得要命,長這么大,從沒被人加之一指,今天卻被楚懋狠狠地抽了一頓,阿霧的眼淚一直滴到了長樂宮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 珰爺:不要叫我珰少。實在忍不住腦補,珰少——少爺——花兒與少年——,你們懂的。而且少爺沒有氣勢,只有珰爺,顯得多么德高望重,多么的有江湖地位。 明師太:看到有孩子說,阿霧怎么不看見四毛哥的時候,就說出一切,然后和好,居然去繡荷包。師太的想法是這樣的。 a! 阿 霧:(撲上去擁抱四毛哥)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其實我是病死鬼投胎,上輩子是長公主的女兒,我之前那樣對你完全是因為你殺了我媽,結果我媽沒死, 我就又回來了。其實我愛你愛得整個人都壞了,我好愛你,好愛你,你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沒有你我都整個人就不好了,太陽也看不見了,月亮也不圓了,原諒 我好不好,好不好?。。。。。。 明師太:四毛哥,感覺腫么樣? 四毛哥:把這瘋女人拖出去,讓鸞娘上位。 好 啦,以上是開玩笑的,四毛哥絕不會這樣。只是一開始設計,阿霧就是個內斂的性子,會是比較陰險的類型(⊙o⊙) ,她大概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而且大小姐被慣壞了,情商是有點兒低。而且阿霧大概是這樣一個人,她覺得愛一個人是看他做了什么(參看四毛哥),而不是聽 他說什么。所以阿霧覺得自己要挽回四毛哥就不該只是說幾句話而已,才會選擇去辛苦的繡荷包。而且目測,阿霧會犯大多數賢惠而有美德的女性的慣常錯誤,那就 是以為愛一個男人就該啟動“噓寒問暖”模式。管穿衣吃飯,卻忘記了男人也是有耳朵的,也忘記了對男人對必殺技,哇咔咔。說起來,阿霧也算是很傳統的女人 呢。 ☆、vip272 ???阿霧擦了擦眼淚,重新作出一副睥睨眾生的模樣,這才走進了長樂宮。這宮里頭,你若是以為眼淚能讓別人同情你,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他們只會想是不是該換主子了。 阿霧的眼淚一直忍到內室才重新充盈了眼眶,她揮退明心她們幾個,自己脫了衣裳,將小衣往上捋,又將褻褲往下拉,看見自己的屁i股上腫起了長長一條紅痕,衣服輕輕一挨著就疼,g乾元殿一路走回來,傷處已經有兩小處擦破了皮。 阿霧傷口疼得鉆心,又想著楚懋居然舍得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以前她就是眼里進一顆砂子,都夠他小心翼翼地哄半天的,現如今卻是這樣凄涼的境地。 阿 霧渾身沒力氣地趴在床上,褲子摩得傷口疼,她又將褻褲褪下,只在腰上搭了一條薄薄的夏被,也不敢哭出聲,就將頭埋在軟枕里,哭得又是鼻涕又打嗝兒,肩膀也 抽得厲害。她想著自己手指都扎成了篩子,繡出來的荷包如今卻化為了灰燼,還挨了一頓毒打,被楚懋三番五次地叫“滾”,外帶那不爭氣的前世老爹,還不停的惹 事生非。 阿霧越想越傷心,哭得累了就睡一會兒,醒了想起來心酸又繼續抹淚。 到晚飯時,明心和*互相推諉著,“你去叫主子用膳?!泵餍挠眉绨蚺隽伺?。 “你怎么不去?”*也不傻,長樂宮里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阿霧自欺欺人以為沒人能聽見的哭聲,其實靜靜聽來一點兒也不算小聲。 “這都哭了一下午了?!泵餍某瘱|梢努了努嘴。 “那你還想叫我去,肯定碰一鼻子灰?!?道。 “那也不能不去叫啊,到時候怪罪下來,你擔得起?”明心反駁道。 “那咱們一起去叫?!?也碰了碰明心的肩膀。 明心吸了口氣,“行?!眱蓚€人這才躡手躡腳地繞過屏風走進去。 明心先小聲地試探著喊了一句,“主子,該用晚膳了?!?/br> 阿霧那頭沒有響動,明心用手肘碰了碰*,*只好稍微大聲一點兒道:“主子,該用晚膳了?!?/br> 阿霧是聽見她們兩個人的聲音了的,只是要先平靜一下心情,努力克制住哭腔,這才道:“不吃了?!?/br> 明心和*對視一眼,悄悄地退了出去,只要得了主子的回應,她們也就放心了。不過膳房那頭還得吩咐人整夜都守著,以防著主子夜里餓了叫東西吃。 阿霧哭累了,將臉側向門口看了看,那里空蕩蕩的并沒有她期盼的身影。阿霧失望地又將臉側回里面,尋思著等傷好了,又該怎么去挽回楚懋。思來想去,發現自己對他的喜好,盡量一點兒也想不出來,可見當初她是如何的沒放在心上。 阿霧想了想,得爬起來給唐音寫一封信去問問。這件事宜早不宜遲,誰知道鄭鸞娘那兒會不會有什么幺蛾子,阿霧只覺得夜長夢多。因而,用手胡亂地擦了一下眼淚,就想起身。 剛撅起屁i股想爬起來,一側頭就見屏風邊上站著一個人。一身石青色萬字菊花雜寶紋暗花緞常服袍,下面露出玄色緙絲繡五爪金龍靴子,這樣的裝扮,天下只有一人能有。阿霧抬頭向上望,果然是楚懋站在那兒。 阿霧揉了揉眼睛,怕是自己的幻覺,她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發現那人影竟然沒有消失,她的眼淚就又落了下來,但嘴角卻忍不住翹起了很大的弧度。 楚懋的眼睛忍不住看向阿霧光i溜溜的大腿,還有中長褻衣下若隱若現的翹i臀。光線透過那薄薄的衣衫,描繪出阿霧那藏在松垮垮又薄透的白綾褻衣里的秀麗、妖嬈曲線,那腰肢顯得格外的纖細,仿佛僅用大拇指和食指就能掐斷。 但是阿霧明顯瘦了,身子像一片薄透的花瓣,吹口氣,就會飄走。 楚懋收回落在阿霧身子上的眼光,重新看回她的臉上,欣喜是毫不掩飾的,楚懋只覺得自己快分辨不出阿霧的真情和假意了。 楚懋皺了皺眉頭,阿霧慣會撒嬌耍癡地博人憐愛,目的就是為了讓你依從她。此刻她神情楚楚、眉眼戚戚,端地叫人忍不下心。楚懋只恨自己就不該長雙腿,也就不會走到這兒來了。 阿霧見楚懋面色陰沉地走進來,俯視著她,這多少讓阿 霧有些不習慣,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就聽見楚懋道:“躺下吧。傷得怎么樣,怎么不傳醫女?” 大夏朝的太醫屬一般只為皇上、太后、皇后以及高位妃嬪診治,宮里的其他嬪妃另有醫女照看,因為阿霧傷的地方比較尷尬,太醫是瞧不得的,因而楚懋才如是問。 整個下午,自從楚懋抽了阿霧一鞭子之后,他就坐立難安,阿霧當時肯定是痛極了的,她又嬌生慣養,細皮嫩rou,也不知傷得怎么樣。問呂若興,又說長樂宮沒有傳醫女或太醫。楚懋對自己道:大概傷得不重,又或者就是她恃傷要挾的手段??傻降壮€是沒坐住。 “疼?!卑㈧F這當口當然是三分疼都要說成十分疼,何況她還真是十分疼。 楚懋冷笑一聲,“你不必作出這副顏態,朕已經如你所愿了,再得寸進尺,只怕得不償失,人要懂得適可而止?!?/br> 阿霧不叫醫女來看倒不是為了博得楚懋的憐惜,只是傷在那處,她是無論如何不肯給人看的,哪怕是女子也不行。何況,這實在關乎顏面,若教人知道她被楚懋打了,那還得了,那起子有異心和野心的宮女子就該摩拳擦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