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楚懋這樣的態度讓阿霧好過了不少,這樣她還可以自欺欺人地以為剛才那一幕從沒發生過,阿霧也顧不得撿什么香胰了,匆匆地洗了澡,擦干了水,胡亂地裹上衣服,躲入了里間。 “洗好了?”楚懋這時也走了進來,眼睛不停地往阿霧的胸口瞟。 阿霧粉頰羞紅,怒意使得她的眼睛閃閃發亮,粉嫩的唇瓣輕輕顫抖著,仿佛在誘、惑人去采擷。 “牛乳的效果還不錯?!?/br> 阿霧看到楚懋的唇角往上翹起了一個很不小的弧度,又見他眼睛不規矩,反射性地將雙手擋在胸前,“什么,什么不錯?” 楚懋笑而不答。 外頭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有人將浴桶抬走,隨后又有人抬了水進來。 “阿霧幫我把衣裳脫了?!背?。 “你傷口還沒沒好,沾了水萬一化膿可怎么辦,殿下就不能忍忍嗎?”阿霧帶有私心地勸道。 “你小心些就是了?!背硭斎坏氐?。 阿霧氣得一個趔趄,什么叫她小心些。 “阿霧先替我洗個頭吧?!背值?。 這個要求阿霧就不好再拒絕了。楚懋在外頭的斜躺在外頭的交椅上,將頭伸出交椅的椅枕,阿霧取了自己的洗發香露來,打濕了楚懋的頭發,將香露倒在掌心,輕輕地按摩起楚懋的頭皮來。 不 過片刻的功夫,阿霧就見楚懋歪著頭沉入了夢想,心里這才知道他是倦極了,眼皮底下一抹青影,只怕熬了不少夜,阿霧的手愈發輕柔地替楚懋揉著頭發,想起自己 看過的書中記載的解乏除憂的揉捏手法,五指輕輕地按壓楚懋的頭皮,轉而為輕輕叩擊,又替他揉了揉太陽xue,見他愈發睡得香甜,這才打水替他清洗了頭發,又拿 帕子替他絞干,點了隨身帶的蛙式銅熏爐,替他烘烤頭發。 這一切做好后,阿霧的手一離開楚懋的頭發,他就醒了過來,笑道:“我睡了多久?” “才一會兒?!卑㈧F道。 “唔,是有些乏了,叫他們重新加點兒熱水,洗個澡松快松快?!背?。 阿霧出門吩咐了賀水加水,這才反應過來,她怎么就順著楚懋的話,要伺候他洗澡了? 阿霧低著頭走進去,聽得楚懋笑道:“快來吧,洗了澡用過晚飯早些安置?!?/br> 阿霧硬著頭皮上去,替楚懋解了內衫的帶子,露出他結實的胸膛來。同當初阿霧看到的可不一樣,楚懋如今的膚色不再白皙,轉而成了一種古銅色,洛北的風將他光滑的肌膚吹上了一層薄薄的細紋。 阿霧的眼睛不以她的意志為轉移,牢牢地定在了楚懋的胸膛上,當初那種白皙在阿霧的心里并沒有激起什么漣漪,可是今日的古銅色,卻叫阿霧羞紅了臉,努力地克制之下,才壓下了身手去摸一摸他微微鼓起的胸膛,眼神順而往下,流連忘返于那六塊腹肌上。 阿霧其時并不懂什么叫做“性感”,只是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撲通撲通一個勁地往外蹦,口干舌燥,卻又舍不得挪開眼。 “怎么了?”楚懋仿佛有些不解阿霧的沉默和呆滯。 “沒,沒什么?!卑㈧F嚇得退后兩步。 “褲子還沒脫,阿霧?!背行o奈地道,語氣就像在輕責小姑娘般。 “就這樣洗不行嗎?”阿霧脫口而出。 “待會兒濕漉漉的,還不是要你來替我換?!背疄榘㈧F著想道。 “噢?!卑㈧F這才想起還有這么一著,只得又走上來,面對著楚懋的背,離得遠遠的,伸出手要手指尖才能勉強觸及楚懋的褲腰。 阿霧呆呆地想著,他的肩膀可真寬闊。 眼睛不由自主地順著他背脊上的內凹往下,滑到他精瘦的腰部,脊柱線沒入褲下,留下一道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暗影。 阿霧傾過身繞過楚懋的腰,從后頭替他解開褲帶,再仰開身體,緩緩地拉下他的褲子。 先是露出一半結實挺翹的臀來,古銅的肌膚,帶出強健、英偉的氣勢,撲面而來的只屬于男人的氣息讓阿霧頭暈腦熱。那樣的挺翹,弧度完美得奪造化之功,光是看著,就已經覺得指頭戳上去,一定會像最勁道的面一樣,讓人深陷于那種質感。 阿霧看著楚懋的臀線,又覺得那不是古銅,而是官窯精品的褐釉,濃厚而深重,馥郁又有力。真是奇怪,怎么會想起有力這個詞,阿霧自己也弄不明白。 在她自己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阿霧的雙手就已經不受控制地握了上去,對的是握,有力的握,但下一刻楚懋身子的一僵,臀部肌rou的忽然硬實,讓阿霧立即像一頭受驚的小鹿一般,剎那間心思百轉千回,好在她實在不蠢,所以就勢將楚懋的褲子往下一扒拉,“好了,殿下?!?/br> 阿霧也再管不得楚懋,閃身就進了里間。一進去,阿霧就忙不迭的以手作扇,給自己扇涼,阿霧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去摸楚懋的…… “噢?!卑㈧F懊惱得無可復加,腦子里不停地浮現楚懋半luo的背部。古銅,蒼涼而古舊,有著歲月的歷練,歲月礪鋒,終成一劍,可開天辟地,可斬魔誅神,那是男人獨有的雄渾。 阿霧抹了一把臉,她腦子里怎么竟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阿霧又懊惱了一聲,她怎么能用摸過楚懋屁、股的手又來抹自己的臉,真是罪過,真是罪過。 “阿霧,替我搓搓背?!蓖忸^又響起祈王殿下惱人煩的聲音。 ☆、vip186 阿霧決心肚量大點兒,不跟傷患計較,她是生過病的人,最知道病中之人需要的是輕言細語的安慰和關心,病中之人也格外的脆弱和小氣。 “好的?!卑㈧F應道,掀開里間門簾的一角,探出個頭來,見楚懋已經坐在了浴桶里,阿霧這才走出來,繞到楚懋的身后,拿起巾帕和香胰,小心地避過楚懋的傷處,動作輕盈,盡量不沾起水花來。 只是阿霧一個閨閣女子,力氣本就不大,加之又怕使了力牽扯到楚懋的傷口,因此一雙小手與其說是在搓背,那點兒力道之如楚懋,還不如說是在撫摸。 不過祈王殿下絲毫不介意,他渾身都被這雙如酥小手弄得松乏柔軟起來,唯獨一處高聳,幸虧是在水里,否則恐又是一番折騰。 阿霧埋著頭只顧了楚懋的背,見水珠順著他的脊柱下滑,不知怎么地又吞了口口水,當她真給楚懋搓背時才真正地發現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不同,他的肌rou堅硬如鐵,搓得她手指都紅了,而女人的身子就柔軟許多。 繼而阿霧的心神又被其他所引,心想,楚懋每日穿著衣裳,露在外頭的地方被曬成了古銅色還可以理解,怎么衣裳地下,連臀處也曬黑了,阿霧一時實在想不通,因而也就忘了關心,為何據祈王殿下說他好幾日未曾洗澡,可身上卻沒什么污垢。 再 說回祈王殿下,阿霧實在是不夠關心他,否則便該知道楚懋是何等追求完美的人,哪里容得下自己身上白一塊兒,黑一塊兒的,何況行軍打仗也沒法講究,有時候逼 追敵寇,山野間泥溝里行軍埋伏三、五日的也有,遇水淌溝,逢林砍樹,一身的臭汗。更有一次,能活捉金國爾汗全靠楚懋一人潛伏追蹤,制服金國爾汗,其中的驚 險和艱難可想而知。是以,如此境地,但凡能遇著個可洗澡的水塘清池,祈王殿下自然要痛快地洗上一場。周遭又沒婦人,也不怕唐突,自然是赤、條條來去,洛北 的烈陽炙人,因而楚懋曬出這般顏色也絲毫不奇怪。 阿霧想著想著,手便自然地從楚懋的背部挪到了他的臀間,她自己因在走神所以沒發覺,可祈王殿下就跟被雷擊一般,手指一下就抓緊了桶沿,當然旋即就松開了,因而聰明誤己的阿霧姑娘壓根兒就沒發現祈王殿下的手指原來是很使得上勁兒的。 “好了,阿霧,替我搓搓前頭?!逼硗醯钕碌穆曇衾飵е唤z暗啞,可阿霧未有經驗,哪里聽得出里頭的含義來。 “啊,噢?!卑㈧F如今對著楚懋,只有這些虛詞可用。 阿霧站直身子,雙手從楚懋的背后輕輕地摸上他的胸膛,若是再靠近些,恐怕連祈王殿下都要誤會這是情人之間的愛、撫了。 阿霧轉到楚懋的跟前,雙手繼而往下,努力地將自己放到內侍的位置上,再將楚懋看做一段木頭,她的手滑過祈王殿下的腹肌,再往下落在他的大腿上,小腿上,腳上。 每一處都點燃了熊熊的烈火,可當事人卻一點兒也沒這個領悟,阿霧如果這時候肯抬頭看一看祈王殿下的表情,那一定會在上面找到痛苦、折磨、忍耐還有扭曲的愉悅。 楚懋感覺讓阿霧伺候他洗澡,已經完全不是在逗弄她了,反而是在折磨自己,他剛想說,好了,就見阿霧在洗凈他的兩腿后,眼睛定在了正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其實祈王殿下也不太了解阿霧,從前的康寧郡主,如今的榮府小六,也都是個追求完美的人。阿霧心里頭煩躁得不得了,盡管楚懋的肩膀沒洗,可那是因為受著傷。她將他全身都清洗趕緊了,唯獨一處未凈,這無疑是對阿霧脆弱又嬌嫩的神經的極大挑戰。 阿霧的手死死握緊,她控制不住心里的煩躁,她必須得把他洗得干干凈凈才行,何況今晚他們很有可能會同床共枕,阿霧心想,骯臟真是絕不可饒恕的。 因而王妃阿霧,在祈王楚懋的預料之外,猛地朝水里探下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祈王殿下的腿根兩側都大力地搓洗了一下,甚至還嫌棄那物礙事地將它撥到了一邊。 這一次,完美之癖全勝恐懼之癥,當真可謂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唔?!逼硗醯钕陆裆谝淮慰刂撇蛔∽约旱穆曇?,發出了一聲叫人聽了會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的呢喃。 “好了,殿下?!笨上в錾狭税㈧F這段完全不解風情為何物的木頭。 “你進去吧?!背_恩地道。 若 是這話實在半個時辰前說的,那么阿霧會感激涕零,但是這會兒,也不知是不是什么都放開了,以至于阿霧突然靈光一閃,醍醐灌頂般地想到,楚懋之所以這樣逼迫 她,或者用逗弄好一點兒,完全是看準了她在意,她計較,她懦弱,就如同阿霧逗弄其他的小東西一般,你越是在意,她就越是高興,帶著一絲惡意的高興。 所以阿霧決心絕地反擊,學著祈王殿下悠緩的聲音道,甚至還惡意地添加了一絲女子特有的嗔嗲“我伺候殿下穿衣裳?!?/br> 真真是要人命了。 阿霧站得腳都發軟了,“殿下還不起身嗎,水都涼了,要不要再加些熱水?” “不用?!睕鏊?。 半個時辰后,阿霧才和險些泡得脫水的祈王殿下一起坐在了飯桌旁,野菜、湯餅和叫不出名字來的亂七八糟的湯。 祈 王殿下優雅地私下一塊湯餅泡在亂七八糟的湯里,大口而優雅地吃了起來,阿霧一筷子都沒動,在馬車上時她就受夠了湯餅,看見就想吐,比當初看見那什么都還想 吐。只是對于楚懋會這樣不講究不挑剔,阿霧還是有些驚奇的,她本以為楚懋身為統帥,吃食上就算不精致也不該如此簡陋。 晚飯后,楚懋去大帳處理軍務,阿霧則叫冰霜把換洗的衣服拿去清洗,可憐堂堂江湖高手如今居然淪為了漿洗女,且還不見有絲毫怨懟。 臨睡前,楚懋進來,后頭跟著賀水端了一碗rou糜,阿霧抬頭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楚懋,“殿下要用嗎?” “你吃吧?!背⒅矊γ娴妮泩D認真看了起來。 次日阿霧醒來時,楚懋已經不見蹤影,她問賀水,賀水道:“王爺擒金國爾汗去了?!?/br> “他的傷還沒好?!卑㈧F有些氣急地道。 賀水低著頭不說話。 “這是第幾回了?”阿霧望著轅門外的青山,沒頭沒腦問道。 “第八回?!辟R水居然聽懂了。 阿霧返回營帳,一整日都魂不守舍,生怕楚懋有個閃失,萬一傷勢又加重可怎生是好。整日里阿霧都保持著一個姿勢,那就是以手支頤,靠坐在桌畔,直到外頭傳來歡呼聲。 阿霧飛快地撩開門簾往外跑去,只見遠處一對人馬徐徐而來,及近時,但見楚懋一身輕甲坐于馬上,仿佛游春的公子哥兒般,如果馬屁股后沒有以繩系著一個韃靼人的話,就更像了。 楚懋一行回了大帳,他騎馬經過阿霧時,眼睛都沒斜一下,這叫阿霧多少覺得有點兒被輕忽。賀水這時候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一臉的興奮,阿霧叫住他問:“殿下后頭拴著的那人是金國爾汗?” 賀水點了點頭,興奮地道:“王爺真是智勇天授,他說金國爾汗在后頭的泥巴山,果然就在,金國爾汗膽大包天,還想偷襲咱們,結果叫王爺一眼就看穿了,聽說王爺一箭射在金國爾汗的盔帽上,他當時就跪地投降了?!?/br> “王爺一箭射在金國爾汗的盔帽上?”阿霧重復道。 賀水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么,不過他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話有什么后果,祈王殿下逗弄阿霧的那難以啟齒的把戲,哪里能說給下屬聽。 “對,王爺的箭法百里穿楊,西北軍和西南軍里哪些刺頭不服,最后被王爺的一箭全給震住了,你是沒瞧著,王爺當時還騎著馬,疾如飛矢,一支箭就穿中了拋在空中的五枚銅錢,那真叫神吶!”賀水說道精彩處,恨不能拍腿鼓掌。 阿霧總算有點兒了解為什么賀水身為楚懋的親衛,卻只負責雜務了。 阿霧在楚懋的大帳外徘回,盡管心里燒著一把極旺的火,可也不敢擅入大營,直到里頭的人陸陸續續出來,阿霧瞧著,里頭應該只剩楚懋和金國爾汗了??墒撬攘擞值?,還是不見楚懋出來。 阿霧在大帳外跺著腳,來回繞圈,行到門簾處時,解山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對阿霧道:“王爺叫你進去?!?/br> 解山是楚懋親衛里的天字隊首領,其地位可見一斑,也只有他才敢對祈王的愛寵這樣不假辭色,在他看來,哪怕祈王寵幸孌童,都比寵幸阿霧這種肯定會變佞臣的內宦。 阿霧愣了愣,想后退的腳在看到解山鄙視的眼神后,變成了昂首挺胸地走進去。 大帳內楚懋坐于正中,見她進來,和顏問道:“有事?” 阿 霧的注意力卻被金國爾汗吸引了,她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韃靼人的模樣,只聽說他們驍勇善戰,茹毛飲血,阿霧再對照著金國爾汗一看,只見他頭發剃得只剩頂上的 一小撮,扎了個辮子,唇上蓄著八字胡,看起來十分怪異,深秋里居然還穿著露出半個肩膀的衣裳,生得臉闊腰渾,讓人看了又想笑又害怕。 楚懋皺起了眉頭,冷聲不耐地又問,“有什么事?” “元帥該換藥了?!卑㈧F不知道金國爾汗知不知道楚懋的真實身份,因而便稱楚懋為元帥。 “知道了,出去吧?!背粗㈧F的眼睛,里頭充滿了安撫之意。 阿 霧行了禮,往后退。待快走到門邊時只聽金國爾汗用字正腔圓的漢話道:“皇子殿下,真搞不懂你們中原人,居然會喜歡這種男不男女不女,叫我說,女人那才能叫 咱們男人舒坦,那肥厚的屁、股,又大又白的nai、子,那才叫享受。若是殿下不嫌棄,我可以把我族最美的女人桑坦爾獻給您?!?/br> 楚懋沒說話,但是心里頭已經開始忌憚,不過才一眼,就叫金國爾汗看出了他對阿霧的不同。 阿霧卻顧不得思考這些,她已經羞憤都加快了腳步走出大帳,心里頭愈發憤恨楚懋居然讓她進去受此等輕辱。阿霧站在簾子外,臉迎著冷風,這才能稍微平靜些。 “不過,皇子殿下的這位內侍的確長得好,叫我也想嘗嘗他的滋味了,若是殿下把他給我,我就立即臣服?!睅ぷ永飩鱽斫饑鵂柡顾翢o忌憚的笑聲,說話的聲音大得阿霧覺得金國爾汗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