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楚懋的手一緊再克制不住,將阿霧的身子微微向上撐起,就侵入了她的唇舌。阿霧哪里受過這等輕薄,驚呼中被楚懋趁虛而入,席卷了她的舌頭。 阿霧的胸也遭了肆虐,小櫻珠被楚懋的指頭夾著又是揉又是搓,這同今日洗澡時的感受可是完全兩碼事兒,相比而言,這可真正是被欺負得兇了。 阿霧又是打又是踢,又是撓又是抓,可她如今那點兒力道,也就夠給人撓癢癢,阿霧一個勁兒地向后退,腳下一個打滑,就向后栽了去,楚懋的嘴一滑就落在了那櫻珠上頭。這真是色迷了心竅,兩個人一同栽入水里,他都還得先吸了一口那紅艷艷的櫻桃才罷休。 當然好在楚懋的身手矯健,跌落時他將阿霧翻了個身由她坐在了自己身上,阿霧直覺就用手去撐起自己的身子,哪知高估了自己的力道,向前一滑,就撲在了楚懋的身上,將一只ru、果送到了楚懋的口里。 就在阿霧不知該如何反應之際,楚懋倒是沒再欺負她,反而將她抱起來,“可摔著哪里了?”楚懋見阿霧頭發也打濕了,又怕她著涼,更添兇險,也再顧不得自己叫囂的欲、求。 阿霧被楚懋摸得羞憤欲死,大聲道:“沒,沒摔著。你走開,你走開啊?!?/br> “好,好,我不鬧你了,頭發都濕了,我替你洗洗頭吧?!背绯鲈〕?,快速地替阿霧洗了洗身子,將她的頭擱在池畔的玉枕上,替她抹上香發膏。 末了,楚懋替阿霧穿上衣裳,替她絞干頭發,這才抱了她去榻上,將她的頭擱在自己腿上,問梅已經準備好了熏爐,楚懋也不假問梅之手,自己提阿霧熏起頭發來,就怕她濕頭發睡了著涼。 阿霧先頭被楚懋那樣一鬧,早已筋疲力盡,泡了熱水后越發疲憊,也就再沒有力氣說個“不”字兒,任由楚懋將她搓圓搓扁,洗澡洗頭,這會兒更是睡了過去。 只問梅站在角落里,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偷偷地瞧著榻上的一對璧人,因為云泥之別心里頭對阿霧連嫉妒之心都生不起來,只貪婪地打量著祈王殿下臉上以前從不曾有過的溫柔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呃,昨天忘記說了,161的那一章我把阿霧昏睡7日改成了8日,謝謝大家的提醒,7日實在不夠四毛哥熟練技能。 ☆、vip164 阿霧的情況,第二日已經好了許多,可以扶著桌沿走動幾步了,生活也勉強算能自理了,至少去凈房更衣,再不用楚懋抱她,她多半是趁楚懋去前院處理事情的時候去方便,這樣他總不可能聽見了。 午飯時,阿霧用了整整一碗燕窩粥,還吃了一顆獅子頭,并兩個鮮rou小包,這才滿足地漱了口。然后又被楚懋抱到外頭曬太陽,聽他念經,阿霧覺得,祈王殿下其實還蠻適合高僧造型的。 阿霧側頭看看正在潛心念經的楚懋,陽光在他的發際映出薄薄一層金暈,為他原本清雋深刻的臉鍍上了一道圣潔之光,讓人忍不住想膜拜,卻又想褻、瀆。 阿霧心一跳,卻不知對這樣一個頂著神仙皮貌,卻是魔鬼心腸的人該如何個褻瀆法兒。 阿 霧又細細看了看楚懋,覺得他五官的輪廓比別人好像都來得深一些,格外的英俊好看。都說女子的眼睛如秋水橫波,可阿霧看楚懋的眼睛,也當得千斛明珠,里頭波 光流動,他專注看你時,直叫你心、肝兒都在跳。?挽著佛珠的手指,修長溫暖,掌心處有燙人的火熱,指甲橢長干凈,漂亮整齊,無論是下棋還是舞劍,都適合極 了。 在阿霧的不察中,楚懋已經念完一段經文了,停下來對著她微微一笑。楚懋這個人非常適合這樣小弧度的微笑,有一種醉人的魅力,引你猜測他的真意,但大笑時,露出一口白牙,顯得朗潤光明,會讓人覺得自己能讓他這樣笑,實在是三生有幸。 楚懋的身子往前傾了傾,阿霧的頭頂被陰影蓋住,她直覺不妙,手指舒展卻絲毫不慢地撫上了自己胸口,作出西子捧心之態,躲過了楚懋的親吻,又表達了自己頭疼的意思。 “怎么了,吃多了?”楚懋放下經卷問。 阿霧心里頭罵道,你才吃多了呢,她這明明是心里不舒服,哪里又是胃疼?!俺扇仗芍鵁o聊,我胸里悶?!卑㈧F嬌里帶嗲地道。 “我帶你去園子里走走?”楚懋提議。 其實這幾日楚懋忙得不得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事,可從呂若興的通報里,阿霧已發現這兩日楚懋見了不少人。當然都是見縫插針里見的,阿霧這邊兒,但凡伺候的事兒,楚懋從不假手他人,有時候匆匆來喂她喝了藥,又匆匆離開。 半途還有幾回專門過來問阿霧要不要去凈房更衣。阿霧都懶得搭理他。 所以此時楚懋居然提議帶她出去走走,實在是有點兒出乎阿霧的預料。阿霧皺了皺眉頭,為難地道:“累?!?/br> 楚懋笑道:“不會,我抱你過去?!?/br> 阿霧心想誰要他抱呀,她如今又不是走不得,偏楚懋還當她不能自理似的,吃個飯都要抱來抱去,阿霧說自己能走,他就讓她省點兒力氣。 “不要,只是胸口有些發緊,殿下不如尋兩本書來讓我解解悶兒吧?!卑㈧F道。 “想看什么書?”楚懋問。 阿霧的眼睛忍不住往雙鑒樓的飛檐瞟,暗示得很明確。 “你精神才好些,別看書了,我讓問梅她們陪你打葉子牌好不好?” 阿霧嘟著嘴看了看楚懋,沒說話。 “讓眉娘來給你唱曲兒可好?” 阿霧瞧楚懋的樣子是鐵定不會讓她一觀雙鑒樓的藏書和藏畫了,心頭不豫,卻只能點點頭,“殿下這時候去南苑請眉娘會不會不便?” “上回阿霧不是說她唱得好么,我就將她接到了別院,這兩日我想你也會悶,所以已經讓人接了她來府上?!背f得十分隨意。 阿霧心里卻尋思,也不知楚懋將眉娘從南苑接出,是拿自己做筏子還是怎的,可眉娘在南苑的日子也不短了,若有心要接人,也不必等到現在,也不是非要拿她當筏子不可,所以阿霧拿不準楚懋的心思。 “那讓她過來吧?!卑㈧F道。 眉娘并沒能進冰雪林,楚懋將阿霧抱去了離冰雪林不遠的天光亭。天光亭位于九獅山上,其下中空,可以燒爐取熱,大雪天在亭中賞雪既不會冷,又十分風雅。 眉娘一身素淡衣裳,頭上僅簪了三枚玉簪,抱著琵琶對阿霧福了福,“王妃萬福?!?/br> 阿霧讓眉娘坐下,又讓一旁的問梅給她上了茶,“在王府可還習慣?” 眉娘道:“多謝王爺和王妃給奴一個容身之地?!?/br> 阿霧聽眉娘的聲音,總覺得死氣沉沉,全沒有她唱曲兒時的精神氣兒,再打量她眉眼,濃眉修目,眼角微挑,一張臉天生自帶三分艷色,即使此時面無表情,也依然嫵媚精致,但眉間那看透世事,傷透情懷的神色,卻又別添兩分神秘。 “你長得倒好?!卑㈧F輕輕一笑。 眉 娘連忙擱下琵琶,“咚”地跪在阿霧面前,一張臉蒼白無色,“奴福薄命薄,不是自己的絕不敢肖想,今后惟愿能以曲略博王妃笑顏,也算奴的造化了?!泵寄镫m然 是姜亮厚的小妾,但進府后就一直受大婦磋磨,若不是姜亮厚還算照看她,只怕她早就命歸黃泉了。如今她一聽阿霧的話,就怕她誤會自己。 其實眉娘覺得祈王妃大可不必忌諱自己,她本身就生得天仙模樣,容貌驚人,況且看先頭祈王對她體貼入微,戀之眷之,不過幾步路,都依依不舍,她又何苦忌憚自己這么個苦命人??膳幼怨艑@件事就格外小氣,眼里容不得砂子,眉娘也是女人,也以為自己了解阿霧的心思。 “你在南苑多少年了?”阿霧又問。 “奴在南苑四年了?!泵寄锕ы樀氐?。 “南苑不好么?”阿霧問。 這 話聽在眉娘的而立,彷如雷劈,南苑她是再也不想回去的了。她雖以曲出名,也自視甚高,可是淪落到那等煙花地,她如何可能獨善其身,吟曲侑酒皆為等閑,若真 遇上有權有勢之人,也難逃污身侑人。眉娘自然不干在做男人的玩物,期間也有人贖她,但她的身契不在南苑而在大婦手頭,幾番零落,都有大婦的手段在里頭。 當楚懋偽稱的林公子出現在南苑后,眉娘自然也動過心思,可幾番高攀,都被人視若無睹,她也就歇了心思。不成想,峰回路轉,前些日子林公子居然贖了她,她才知道林公子就是祈王楚懋。 既然被贖,眉娘也做好了溫柔相陪的準備,奈何她自去了別院后,連祈王的影子也沒見過,直到這兩日才被接入府里,到如今才明白,她能脫出泥沼,恐怕還是托了這位王妃的福。她來天光亭之前,呂公公就親自提點過她,討得王妃的歡心那才是她的造化,其他的千萬別妄求。 “奴雖不貞,可也有向潔之心,從此后只求能為亡夫守節,也不枉他待我一場?!泵寄锕⒐⒌?。 阿霧瞧了半天,眉娘身上一絲狐媚氣也無,其身上暮氣沉沉,倒真如她說的那般,不過是未亡人罷了。 “來之前,李公公可對你說了什么?”阿霧又道。 “奴并未見過李公公,來之前一位呂公公曾提點過奴,他說,王妃愛聽奴的曲子,這就是奴的造化?!?/br> 阿霧不知眉娘的話是真是假,可若是假,那她實在是罕見的偽裝高手。于是,阿霧還真有點兒信楚懋是為了她的一句話而贖眉娘的。當然眉娘的曲子唱得這么好,今后挪作他用也未嘗不可。 “那你唱一曲我聽聽?!卑㈧F閉上眼休息。 眉娘調了調弦,檀口輕啟,“鎖春愁北燕單飛,嘆秋思孤月高懸。綺戶翠樓,簾籠紅芍,淚漣漣檻窗外碧波漫。愁的是錦被香冷,恨的是西風剪剪,悲的是畫眉人不見,哀的是花泥零亂。上窮碧落下黃泉,沒福怎能夠見,十里斷腸,佛前修念,午夜夢回羞見君顏?!?/br> 一曲終了,阿霧還未回神,一旁伺候的問梅已經啜泣連連,待阿霧看去,她連忙擦了眼淚,“奴婢實在忍不住……” 別說問梅,連阿霧的眼角都沁了一滴淚,曲兒未必是好曲,但由眉娘唱來,讓人不得不飲泣,仿佛身臨其境一般,只嘆鴛盟不在,孤墳煢煢。 “你這曲子不似常調,可有譜子?”阿霧問。 “是奴自己隨口唱的,沒個固定,今日唱來是這個調,明日或就換了?!泵寄锏?。 阿霧啞然,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唱曲的?!暗挂裁?,只是略有不通,譬如你那‘檻窗’二字,高銳入云,碧波漫卻太過短促,哪有漫字,我瞧著下回不妨改一改?!?/br> “請王妃賜教?!泵寄锏?。 阿霧的手都癢了,她追隨賀春水以求音道,寄情于琴,性子更是吹毛求疵,哪容得眉娘的妙曲有此等瑕疵,所以也絲毫不謙辭,“好,我試試?!?/br> “問梅,你去玉瀾堂把我的琴取來?!卑㈧F說起風就是雨,反正無聊,也就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腦子里的曲子彈出來。 不多時,阿霧就見問梅走了回來,不過她前頭還走著一個人,正是楚懋。眉娘連忙起身行禮。 楚懋走進天光亭,摸了摸阿霧的頭道:“怎么忽然想彈琴了?” 阿霧惱怒于問梅的凡事都要請示楚懋,不過取把琴,也要楚懋點頭。 “天色變了,要刮雪風了,我送你回屋去好不好,我已經讓問梅替你布置了?!背┥肀鸢㈧F。 阿霧沒像往常一般掙扎,當著眉娘的面,她也不敢落楚懋的臉,只好乖順地由他抱起來。 ☆、vip165 阿霧被楚懋一路抱回冰雪林,楚懋將她放下后,一直看著她笑,笑得阿霧毛骨悚然,忍不住出聲道:“殿下?!?/br> 楚懋替阿霧理了理臉頰邊被風吹得微亂的鬢發,阿霧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結果楚懋又替她揉了揉眉心,阿霧再不敢作出任何表情。 楚懋俯身親了親阿霧的臉蛋兒,還沒開口說話,阿霧就道:“知道了,有事我會喊你的?!?/br> 楚懋笑一笑道:“另一邊還沒親?!?/br> 阿霧出離了教養地翻了個白眼,但她還是無奈又認命地將臉側了側,把另一邊臉向楚懋的方向露了出來,楚懋要對她做的事情,任她如何反抗也不會有商量的余地,認命還輸得少些。 楚懋在阿霧的臉頰上“嘖嘖”有聲地親了兩下,滿足之意露于言表,阿霧卻又聽見他在自己耳邊輕聲道:“雖然你很美,可翻白眼還是有些不好看?!?/br> “楚懋!”阿霧忍不住惱羞成怒。 “阿霧,直呼其名可對不住老師對你的教養,叫我澤生吧?!背眯牡靥狳c阿霧。 阿霧恨不能一口咬掉楚懋的鼻子,但楚懋偏偏說得又有道理,所以她只能無理取鬧,氣呼呼地道:“我不喜歡眉娘,你把她送回去吧?!?/br> 眉娘于阿霧和楚懋二人來說并不是一個人,而只是一件物品,楚懋送來討好阿霧,阿霧生氣了便拒絕這樣東西??墒侨水吘共皇俏?。 楚懋“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一時問梅領了琴童過來,楚懋替阿霧將背墊得高了些,又將炕幾架在她腿的兩側,這才去外頭琴童手里接過琴,將它從金棕棋紋仿宋錦琴囊里取了出來。 “別太傷神,等會兒我回來喂你喝藥?!背值拖骂^在阿霧的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 然后楚懋沒事兒人似地又一本正經地出去了,阿霧心虛地看了問梅一眼,問梅趕緊低下頭,阿霧的臉紅了白,白了紅,狠狠地擦了擦嘴巴,可也不過是欲蓋彌彰。 相處的時日越長,楚懋對她就越是得寸進尺,阿霧也知道這是自己不反抗的結果,可是反抗也不見得有好結果。 阿霧搖了搖頭,索性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在楚懋的琴上試了幾個音,臉上浮出異色,“問梅,你來替我將琴翻一面?!?/br> 問梅面有難色地道:“回王妃,奴婢等不經許可,是不能碰王爺的琴的?!?/br> 這又是楚懋的一樁怪毛病,他的許多東西都不許閑雜人碰?!笆糖倌??”侍琴便是專門替楚懋打理琴的童子。 問梅被為難得都快哭了,“王妃在此,侍琴不便入內?!?/br> “叫他進來?!卑㈧F拔高了一度嗓音。 最終問梅還是領了侍琴進來,這童子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生得白白凈凈,清秀斯文,一雙手更是干凈整潔,在替阿霧將琴翻過的來的整個過程,眼睛都沒敢亂瞥過一瞬。 阿霧的手指在琴背銘刻的篆書“蕉林聽雨”上摩挲了一下,再看琴池右側有楷書,“庭松疏朗,風和月明,澄神靜志,豁然成聲?!焙竺嫘∮∽瓡?“勤煦”二字。 此琴九德皆備,阿霧見之心喜,還以為是名琴,哪知翻過來一看,卻未見經傳,也不知這“勤煦”是誰?不過對阿霧來說,只要是好琴便足以,而且她可以斷定,此琴若展示人前,必名聲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