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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跑就得趁早,趁著沈季同現在還沒徹底撕破那層假面,趕緊溜。 郁燈其實沒什么東西可收拾的,滿屋子擺的基本是都是沈季同送他的東西,反正他是一個不敢動。 誰知道上面有沒有什么追蹤器。 郁燈理了理杏色的衣襟,面色雅淡,不急不緩地穿過沈府的花園,路上遇到幾個小廝他也絲毫不慌,跟往常一般的點頭笑著打招呼。 一切都很正常,很順利,郁燈心里也放松了幾分。 直到出府的時候門口站著的兩排腰間帶著刀的侍衛齊齊鞠躬道:“夫人?!?/br> 郁燈:“?” 他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心里暗罵,面上只是好聲好氣:“我并非沈夫人,只是你們家主認錯了人,莫要胡說毀人清白?!?/br> 那些侍衛一臉的不信,權當聽不見。 郁燈氣的轉身就走,那些侍衛也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似乎以為郁燈只是出門游玩一陣。 郁燈松了口氣,他直直的往望舒城的城門口走,只要出了望舒城,去哪兒還不是任他自由? 他沈季同就算本領再高強,出了他的地盤了,郁燈就不信他在外面還能這么不要臉,強行認妻。 郁燈看著那三個筆墨飛揚的‘望舒城’,腳步不停地走了出去,心中一陣輕松。 他甚至想著晚上沈季同回去半天找不到人,最后發現他跑了的時候,表情一定很精彩。 叫那死變態一直裝柔弱、還偷窺人家脫衣服,表面上哥倆好實際上暗搓搓肖想人家,臭不要臉還裝的跟朵潔白無瑕的白蓮花似的。 說起白蓮花郁燈就不由得想起自家冰清玉潔、風光霽月的大師姐,真的,有時候人真的不能對比。 這一對比,誰高誰低,誰真誰假立馬就凸顯出來了。 郁燈出了望舒城便一路向西邊走,或許是西邊本便是荒原,郁燈竟一路上沒瞧見一個人影。 沒人也就算了,一只動物竟也沒瞧見,實在是稀奇了些。 天色愈黑,郁燈一天跑下來也累了,便隨意找了棵大樹,縱身躍上,坐在樹枝上一邊拿些摻雜了桃花釀的辟谷丹吃了。 說真的,他活了這二十幾年以來,還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那些武俠片男主一樣風餐露宿,晚上沒處去坐在樹上過夜。 郁燈閉上眼睛,習慣性地打坐修行。 一夜很快便過去了,天邊泛白的時候,郁燈打了個哈欠,活動了一下筋骨,隨后懶散地睜開了眼睛。 下一秒,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入眼可及的依舊是一片錦繡羅緞,羅芯絨的被褥,鮫人紗的淺月色床簾、其上還綴著細密的鮫人淚,榮光瀲滟,美不勝收。 房內陳設精致雅氣,玉石掛件更是如不要錢一般的入眼盡是。 茶桌上還擺著一疊丹方。 很明顯,這正是之前沈季同在沈府內給郁燈安排的房間。 郁燈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在做夢。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昨天午間便出了望舒城,絕不可能出錯。 難不成是他出了城卻碰上什么奇奇怪怪的幻境了? 這不應該啊,郁燈壓制修為在筑基大圓滿,若不是因為神魂之力的緣故一直不敢輕易突破,恐怕他現在都是金丹中期了。 按道理說,除非是極為高明的幻術,否則他不可能絲毫察覺不了。 郁燈皺眉,起身隨意翻了翻桌上的丹方,那些丹方他并未仔細看,現下他便隨意拿起一張丹方,細細看了起來。 若是幻境,總是依靠人的記憶來編纂的,總不能自己憑空生出一張絕世丹方吧? 但郁燈左看右看,卻只能得出一點,這張丹方確實是失傳已久的古方,極為難得,按照古方火候煉法來說,步驟完完全全是正確的,這哪里是什么幻術,分明便是張真的丹方! 郁燈一時失語,心中漏了幾拍,只覺得自己似乎從一開始便陷入了一個怪圈。 他敏銳的察覺到幾分不對勁,可整個人卻好似被罩在迷霧中,找不到一條明晰的路。 一道銀色的訊息閃現在他面前,郁燈以為是師姐給自己回的訊息,可細下一看,這分明是自己給師姐發出去的訊息,因為找不到終點,所以重新回來了。 郁燈渾身一個機靈,總算明白了,有問題的是這個沈季同,只怕之前自己離開的模樣都被那人盡收眼底,可笑他還以為自己溜得快,眼下分明是自己被人耍了,如何都逃不出去。 輕輕緩緩的腳步聲如裊裊青煙般飄進來,郁燈手指微微攥緊,垂著頭,面上不知作何表情。 面容儒雅的男人身穿緋色對襟長袍,襯著素白廣袖,唇色淺淡,眉眼柔雅卻不女氣,偏生他面容蒼白病弱,還真頗有幾分魏晉吸食寒食散的名士模樣。 沈季同看著郁燈,仿若并不知道這人早已生了逃離之心,只悉心道:“阿燈,今日天氣甚好,不若我們共游花燈湖?你上次不是說要再去許愿么……” 郁燈是個識時務的人,也知道自己沒資本跟人硬拼,便只能壓著氣,笑容假的不行:“???可是今天我不太想出去,就想在院內曬曬太陽,沈兄你不是還有很多事務要忙么?” 沈季同笑容淺淺,看不出眼底情緒:“阿燈,你怎的還喚我沈兄,該改口叫夫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