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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首詩詞,他又多了和一項和母妃的鏈接和念想。 他試圖從這些詩中去想象母妃是怎么樣的人,作這些詩時的場景和心情。 郁寧忽然笑彎了眼。 下學時他小心把紙夾在書中,被郁北征拉著去膳房吃午飯。 膳房的座位基本上已經固定,最中心的位置上太子和六皇子坐一起吃,郁寧和郁北征坐一起靠窗吃,他們后面夏守越和黎世子一起吃,一般三皇子自己坐一桌,今天對面卻坐了一個小身影。 郁寧問:“四皇姐怎么沒回去?” 下午是武課,太學院女子不用上武課,一般皇女和小姐們都是上午文課上完就回去。 后面消息靈通的黎世子說:“聽說四皇女要學騎馬?!?/br> 今日下午的武課正是騎馬。 郁寧一愣。 皇上親自送來太學院外,有多了一項和跟皇子們一起上武課的特例。 郁北征小聲跟郁寧說:“四皇女是白妃唯一的女兒,白妃是父皇的寵妃,四皇女也就成了父皇非常寵愛的皇女?!?/br> 郁北征跟郁寧說話時,一點防備和遮掩都沒有,“可以說是父皇最愛的女兒?!?/br> 郁寧聽到白妃想到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那次去內庫拿月份,被內庫的人為難,皇姐和北征哥哥幫他出氣后,內庫的人親自把月份補送到白夏苑。 當時嬤嬤覺得奇怪,郁寧便說內庫被監察,不敢克扣他們的月份了。 嬤嬤冷笑說,內庫總管是白妃的父親,真的能被監察? 郁寧看向那一桌。 三皇子今日神情平淡,他喜歡吃白色骨髓,膳房每日便殺幾頭牛,精心熬制挑選出一盤白嫩骨髓給三皇子備上。 三皇子舀一勺白滑的骨髓,放入紅艷的唇中,眼睛微瞇。 四皇女看他吃很想嘗嘗,被三皇子似笑非笑地一看,驕縱的小女孩就收回了勺子。 “四皇妹去年就該來太學院的,那時她該先去娃娃堂,可那時娃娃堂只有她一個人,白妃不忍心,父皇就專門令人去湘水宮教她識字?!?/br> 郁北征嘆了口氣,“父皇是真的寵她,小寧弟弟,你注意點?!?/br> 郁寧看向他,漂亮的眼睛澄澈清透,“你沒注意?!?/br> 他說的是,四皇女進學堂想坐郁寧的位置時,郁北征可沒四皇女面子。 “呵,我怕她一個皇女?”郁北征無所畏懼。 好像他不受寵一樣。 “那,皇長姐呢?” 郁北征一哽,他以為郁寧問他怕不怕公主,臉色就有點好看。 “皇長姐和她,在父皇那里……” 郁北征明白了他問的是什么,松了口氣,說:“她更討父皇歡心,可皇長姐地位尊貴,和她不一樣?!?/br> 郁寧抿了抿唇,垂眼繼續慢吞吞地吃飯。 郁北征覺得小寧弟弟有點不開心,嘴里的話卡在喉嚨里。 再一想,小寧弟弟一直跟皇長姐比較親,一時不覺得小寧弟弟怎樣,反而心里軟乎乎地覺得小寧弟弟真好。 以后,要是他和郁超兩人,父皇更喜歡郁超,小寧弟弟一定會哭吧。 郁北征摸摸小寧弟弟的頭,“皇長姐是我大晟的大公主呀?!?/br> 郁寧小小的“嗯”了一聲,“可是,皇姐已經沒有母后了?!?/br> 郁北征一愣,看著他的樣子心里忽然有點酸澀。 郁寧繼續扒飯。 其實他不是不開心,就是想到那天晚上在梧桐林里,看到身穿白衣眼眸帶水的皇姐,胸口有些發悶。 下午騎馬時,分成兩波。 會騎馬的人在更寬敞的馬場上策馬奔騰,不會騎馬或者剛學騎馬的人在圈起來的小馬場里學習上馬、騎馬。 郁寧自然在小馬場里。 他來太學院沒多久,不多的幾場騎馬課上,郁北征和夏守越恨不得把他抱上馬去,根本沒練好。 六皇子也在這里,太學院中超過七歲才能上馬,他也剛開始學沒多久。 還有新來的四皇女。 他們三人都是很小的小馬,在漲勢濃密的草地上,相對安全。 三人中郁寧最小最矮最瘦,他實在太小,以至于小馬也很難上去,教頭們不讓郁北征和夏守越抱,也是托住他幫他上馬。 旁邊已經自己上馬的四皇女,端坐在馬上看著他說:“你好小哦?!?/br> 郁寧坐上馬后,教頭松開手,讓他慢慢騎。 郁寧摸摸小馬的腦袋,看向她。 “你比我還小?!彼幕逝舫f。 四皇女本就比郁寧大半歲多,小時候女孩長得又快些,看著比郁寧大很多這很正常。 郁寧一開始沒能理解她為什么要說這句話。 郁楚歪歪頭,“你母妃比我母妃大那么多,你竟然比我還小?!?/br> 郁寧愣了一下。 “唉,就是這樣,你母妃才去世的,你母妃是被你害死的?!?/br> 郁寧猛地看向他,“你胡說?!?/br> 郁楚一臉理所當然,還有點詫異,“沒人跟你說過嗎,后宮的娘娘和嬤嬤們都知道啊?!?/br> 郁寧臉色有點白,眼神從眼前的景象中退去,焦距變虛,嘴上還是那句話:“你胡說?!?/br> 【握草!這個小丫頭在說什么!】 【我第一次對一個幼崽硬了拳頭!】 【臥槽臥槽!你別在這件事上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