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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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曬五日?!?/br> 韓峰立即領命:“是,末將這便立起最高的架來吊起他們?!?/br> “……”王沖嚇得就連求饒的氣力都沒有了。 他從前在步覃手下當過兵,知道這位說一不二的脾氣,縱然他此時已不從前那般手握重權,但余威猶在,令他根本不敢反抗。 但人群中,卻也有第一次見識步覃手段的士兵,他們知道吊曬是軍中刑罰中最為殘酷的,便是將犯錯之人掉在高高的竹竿上,不給吃喝,對著太陽曬足五日,五日之后,有沒有命下來,全看造化。 他們并不覺得自己犯的錯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當即反彈,其中一個人身材魁梧的人走了出來,指著看似羸弱的步覃說道: “你一個敗軍之將,憑什么要我們的命,誰給你的權利?”這人知道步覃從前的威風,但也知道他是個打了敗仗,斷了腿,又被趕出京城的廢人,因此話語間,便越發有恃無恐,斷定步覃奈他不得。 隨著他的話,人群中也多了幾聲應和,到后來,加入的人就多了,之前被打了軍棍的人,也開始說出一些逆反的話來。 韓峰和趙逸對視兩眼,雙雙退到步覃后頭。 “有誰不服的,盡管站出來。我倒要看看,我這個敗軍之將,有沒有這個權利!” “……” 半盞茶之后,步覃帶著韓峰和趙逸走出了營地。 在營地的正南方高高豎起了十幾根手臂粗的竹竿,每根竹竿上都掛著一張鼻青臉腫,恨不得連爹媽都不認識的豬頭臉,像風鈴一般,在風中晃蕩。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第二更。求點贊啊求點贊。ps:誰知道,夫君的良苦用心是什么呢? ☆、遠來之客 十天之后,步覃帶著韓峰和趙逸離開了家往南寧出發。 夫君他們出發之后,席云芝還來不及想念,家中就陸續有人過來敲門,都是守陵處的士兵,說是營中閑來無事,便下山來看看夫人這里有什么事讓他們做的。 席云芝見他們說話的時候,臉色多少都帶著一些尷尬,她不明緣由,也不好明著多問,便就讓堰伯去買了好些酒rou回來,好好招待了他們一頓飯,便就打發回了營地。 原以為事情就這樣了,沒想到了第二天竟然來了比昨天多一倍的人,也是一口一個求夫人安排他們做事,順便再賞他們口飯吃。 席云芝心中有些納悶,又是好酒好rou的招待了一番,趁他們吃飯的時候,她喊了一個人到旁邊問了問: “夫人我叫王韜,是將軍臨行前特意,呃……囑咐我們來的?!?/br> “……”是夫君囑咐的?席云芝仍舊不解。 只見另一個士兵塞著滿口的rou,湊過來對席云芝說道:“夫人,您有什么事兒,就指使我們做好了,您待我們這般好,我們愿意替您做事?!?/br> 那人說話的聲音有些大,卻迎得了院中三桌人的共鳴,一個個都對席云芝七嘴八舌,有的說: “是啊。夫人,您待我們真好,我們已經好久好久都沒吃過rou了?!?/br> 還有的說:“夫人,讓我們做事吧,這樣我們天天就都有飽飯吃了?!?/br> “……” 看著他們積極的樣子,席云芝兀自納悶:“可是,我這里沒什么事讓你們做……呃,等等?!?/br> 席云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著王韜問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就你們幾個嗎?” 王韜咬了一口大rou,胡亂搖頭:“不止,我們營近五百人呢。不過現在能做事的,也就我們百來個人,再過幾天,人還會多一點?!?/br> 席云芝咬著下唇蹙眉:“你們……都來替我做事?無論做什么嗎?” 王韜正忙著吃,另一個士兵就搶過了話頭:“是啊,夫人,只要天天有rou吃,就是讓我去掏茅坑我都愿意?!?/br> 那人的話,引起了滿堂哄笑,席云芝也不禁笑了出來,看著他們的模樣,席云芝終于明白,這都是夫君在幫她想辦法找人干活兒呢,想的這般周到,讓她心中沒由來的就甜蜜了一陣。 席云芝的確不知道她家夫君內心真正的想法,只知道這是個機會,有了這些士兵的幫忙,她的確可以省下一筆不小的工費,用在其他地方。倒不是因為她小氣,舍不得銀子,只是這項工程太過浩大,她手中的資金也很有限,不得不一個銅板掰開做兩個花才行。 當日下午,席云芝便叫堰伯去請來了窯村的福伯和幾個能手,計算好了要用的工具,讓堰伯帶著幾個士兵,上街去買了回來,然后又安排了人手,便就正式開工了。 如今是四月初,福伯說,若是動作麻利些還能趕上種一趟稻子,席云芝對農活兒也只是一知半解,便不去插手,交由福伯和堰伯兩位老人家全權管理,她則在院子里架了柴火,帶著幾個伙頭兵給干活的人做飯吃,保證他們餐餐有酒,頓頓有rou,米飯面饃管飽。 這樣過了大概十多天,開墾的隊伍已經從開始的百十來人壯大到了如今的三百多,步家周圍的田地也已經挖出了一道道的渠痕,放眼望去,有些光禿禿的荒涼,但若是這么大的地全能長出糧食,那看上去定會是別樣風景。 席云芝除了每日給他們提供酒rou吃食之外,還讓他們自有選擇隊友,列分了十個小隊,每天都會有一個干得又快又好的小隊獲得一份額外的獎勵,有可能是幾壇酒,有可能是幾錢銀,東西不多,但卻能激發出每一小隊的競爭力來,時間久了,這些士兵所求的就不再是東西了,而是求一個獲勝的榮譽,因為他們確實已經很久都沒有體驗過被人人稱贊與認可的感覺了。 士兵們的干勁很大,但,也有例外的。 這日大家吃過了午飯,席云芝正在收拾,卻見王韜從田里沖出來,在門外拉住了一個剛吃飽飯就要走的士兵,兩人爭執了好久,王韜還是沒能拉住那人,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王韜有些憤怒,一拳便打在路邊的樹干上。 席云芝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過去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王韜見是她,便趕緊收斂了情緒,來到她跟前,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說道:“夫人,我們隊有人不干了?!?/br> 王韜是她所劃分的一個小隊長,工作盡職盡責,已經得了好幾回的優勝,席云芝看了他們的動作也早已猜到這個情況,便就安慰他道: “算了,也許他做累了,走就走吧?!?/br> 王韜的情緒又一次高漲:“不是的。夫人你不知道,他是見王沖他們轉投了知州老爺都當上了小吏,他心動也想去討個小官兒做做,這種人在軍營中就是叛變,就該讓將軍也把他吊曬幾日才行?!?/br> “……” 席云芝聽了之后,倒沒有王韜那么激動,頂多就是覺得可惜:“算了,他們要去知州府,那遍去好了,人往高處走,沒什么不對的?;厝ジ苫顑喊??!?/br> 王韜點點頭,罵罵咧咧的回到了田里。 席云芝這才想起來先前他話中提到的‘王沖’,不就是之前上門討銀子的那個小軍官嗎?初見他時,便知這人是酒色過度,好賭成性的人,如今他去了知州府,倒是省得她多心防著了。 福伯和堰伯簡直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配合默契度相當之高,福伯管技術和人員,堰伯管采購和分配,兩人互相搭配,田地很快就開墾出來,接著便是開渠拋苗。 席云芝每天變著方的給做工的人們做吃的,米面消耗極快,就是花多些錢,她也不會在吃食上克扣大伙兒,福伯村里的熱心大嬸們有空的時候也會來幫忙,她就能輕松一些。 時間過的飛快,眼看大半個月就過去了,席云芝下午無事便坐在田岸上給夫君納鞋底,一邊盯著路口,目光中透著無限的期盼。 從前只聽詩詞中說婦人盼郎歸的心情,當時只覺得那些婦人無病呻吟,郎君在與不在,不都是那樣生活嗎?可如今真落在她的身上,才知道那種深入骨髓,纏綿悱惻的思念是多么的令人心焦。 正穿了一根線,突然耳中聽到一陣車轱轆轉動的聲音,席云芝心中一喜,以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郎君聽到了她內心的呼喚,提前回來了,趕忙抬頭看向路口,可是,郎君她沒看到,倒是看見了一輛又小又舊的馬車。 這馬車看著是市面上最小的那號,一般一兩個人出行的時候會用這樣的車代步,這輛馬車的轱轆有些歪,轉動起來馬車上下顛簸的很明顯,車身圍著藍布,車頂子是那種洗的泛白的紅絨布,材料是極其破舊的。一個瘦骨嶙峋的車夫趕著一匹同樣瘦骨嶙峋的馬,吃力的拉著車往前走。 這是誰家的馬車?怎會走到這里來? 席云芝四周轉頭看了看,橫豎這歷山腳下也就只有她步家一戶人家,難不成這馬車便是來找她家的? 思索著站起了身,將針線鞋底收入了圓缽,馬車也正好駛到她家門前。 趕車的瘦弱車夫用帶著口音的話對她問道: “借問,主人家是不是姓步?” 席云芝迎了上去,點頭道;“是姓步,不知尊駕何人?” 那人搖了搖枯瘦的手:“俺不是尊駕,別問俺,俺就送這些人過來,謝謝啊,五兩銀子?!?/br> 席云芝不解的看著他,正疑惑納悶時,卻聽見馬車里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像是一群女人在七嘴八舌的說話,你一言我一語,毫不相讓,那聲音就像是搶食的鴨群,嘎嘎嘎嘎的,吵個不停。 在席云芝探尋的目光中,車鏈子終于被掀了開來,出來的不是人頭,卻是一只碩大的屁、股,一只包裹著錦衣華服的……屁、股。 “誒喲,可擠死夫人我啦,這,這一路顛的我都快把前兒的晚飯給吐出來了?!?/br> “擠擠擠,你還不快給我出去?!?/br> “是呀,出去出去?!?/br> “嘿,擠什么呀,我的包袱,包袱里可是有太后賞賜的寶貝,給我擠壞了,你們擔當的起嗎?” “什么寶貝,誰包袱里沒幾樣寶貝?在車里也沒見你讓著它們坐呀?!?/br> “……“ 席云芝頭皮發麻,根本搞不清楚車廂里有多少人,直到那大屁股女人終于從車里找到了她的包袱,這才掀了簾子轉過身來,因為掀簾子的動作太大,不堪一力的車簾,就那么‘刺啦’被拉了下來。 車廂里的情景一定是席云芝這輩子看到的最熱鬧的一次,狹窄的車廂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全都擠滿了人,一個個憋得面紅耳赤,擠得發髻凌亂,狼狽不堪。 那個穿著華服的胖女人跳下了車,嘴上的胭脂早已化在嘴角,濃妝艷抹的她,臉上五顏六色,此刻看起來倒像是戲臺上的丑角兒,滑稽的不得了。 在她之后,車里的人們陸續走下,一個個全都一副遭受災難的模樣,足足下來了九個人,就在席云芝納悶她們是怎么擠進那樣小的一輛馬車的時候,只見她們在席云芝面前一字排開,由開始那個胖女人帶頭,清了清嗓子,便在門口異口同聲的喊道: “老太爺,侄媳婦(外甥媳婦)(侄女)(外甥女)(侄孫女)前來投靠,還往老太爺收留?!?/br> “……” 如此凌亂中帶著整齊,整齊里透著凌亂的呼喊徹底震懾了席云芝從容淡定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今天晚了一點。 ☆、鳩占鵲巢 步承宗端著一杯茶,維持雙手捧杯的姿勢已經有一炷香的時間了,若不是他的神情有些呆滯,還真有一種亂軍中鎮定自若的大氣。 他的周圍一團亂麻,九個女人轉完了廳里轉院里,恨不得連主臥和后院都去參觀一番才肯罷休。 席云芝又去沏了一壺茶,幾個沒喝到茶的女人便又一窩蜂的涌了進來,之前第一個下車的胖女人倒比較矜持,將茶杯置于鼻端,看起來一只手像是摟著自己的腰,其實就是把一只手肘搭在肚子上,只見她端著茶卻不喝茶,將席云芝上上下下全都掃了個遍,一語中的: “你就是我大侄兒的新媳婦?” 席云芝看了一眼步承宗,卻發現他依舊神游太虛,指望不了他給她介紹,只好端著笑容對對方福了個身子,答道: “是?!?/br> 胖女人點點頭,周圍的女人聽見她們在說話,竟然也全都放棄了對庭院的挑剔和批判,一窩蜂的涌了過來,指著席云芝嘖嘖稱奇: “什么?她就是覃兒(表弟)的新媳婦啊??粗膊辉趺礃勇??!?/br> “對呀,長相平平,身材平平,屁股也平平?!?/br> “就是就是,你看她這身衣服,粗布青衫,這料子連月影閣的下腳料都比不上吧?!?/br> “哎喲,你看她頭上這簪子,早十幾年前,京里就不戴了吧?!?/br> “……” 七嘴八舌,吵得席云芝頭疼,很顯然,這些女人把對屋子庭院的挑剔精神都發揮到了她的身上,因為不清楚這些人的身份,聽著像是跟步家沾著親,她也不好說什么,畢竟來者是客,她們說的也大多是事實,倒也沒聽出多少惡意來,席云芝便也就沒說什么,任由她們指著她品頭論足。 哄鬧的聲音拉回了步承宗的思緒,只見他重重把杯子往桌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