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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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芝見他手指著桌上的茶壺,嘴唇干的像是要裂開般,心中一軟,不禁問道: “你,你想喝水?” “啊……” 又是一陣嘶啞喊聲,席云芝趕忙轉過身倒了一杯水,一邊猶豫,一邊大著膽子蹲了下來,將杯子送到那人面前,像是餓極的猛獸搶奪獵物般,水杯剛一送到,就被他閃電般搶了過去,顫抖著嘴唇正要喝水,一根五顏六色的長鞭刺入了席云芝和那人之間,將那人手中的杯子打得粉碎,水灑了一地。 只見先前走入后廚的那個怪人,一只手徒手端著個直冒熱氣的鍋子,另一手則拿著鞭子,怒氣沖沖的從后廚走了出來。 將鍋子放在柜臺上之后,不由分說,就在店里抽起了鞭子,‘噼啪噼啪’打在那人身上。那人痛苦的在地上游走,原本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竟然撐起了身子,爬到男人身前,替他擋了好幾下。 那一刻,席云芝仿佛知道了,為何這兩個人,是女的那個看起來傷的更嚴重了。 兩人嘶啞的叫喚震懾著席云芝的心,若是前幾天,趙逸和韓峰在的話,還能有些幫襯,可今天不巧,他們都沒來鋪子,席云芝只得孤軍作戰,看了看旁邊正冒著熱氣的鍋子,腦中靈機一動,脫口喊道: “客官,這羊rou你還要嗎?” 提到 ‘羊rou’兩個字,怪人果真就來了精神,收起了鞭子,走到席云芝跟前,頭如搗蒜: “要要,當然要。老子費盡艱辛來這里,就是為了吃這rou,差點就被這姑娘騙了?!?/br> 席云芝見他的頭依舊湊在鍋子前聞著,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她心中雖然害怕,卻也故作鎮定的對怪人伸出了手,自然而然的說道: “要的話,就付錢吧?!?/br> 怪人收回了垂涎的哈喇子,對席云芝了然的點點頭:“啊啊啊,對,對,要付錢,我有錢的?!?/br> 只見怪人掏虱子般從寬大的衣袖中找到了一只錦袋,錦袋的材質和花紋都很華麗,與他的風格很不相符,席云芝便猜想,這定是旁人的,不動聲色看了一眼兩個在地上哀嚎的人。 “謝謝惠顧,五百兩?!毕浦ゾo繃著身體,一動不敢動,強自鎮定的聲音如是說道。 “哦?!惫秩讼仁屈c點頭,忽然又抬起了頭,大叫:“什么?五百兩?” 怪人一邊抓頭一邊在柜臺前轉來轉去,指著那鍋rou難以置信的叫道:“一鍋rou,你賣我五百兩。劉家的rou,什么時候賣出這個價了?” 席云芝淡定如斯:“這不是劉家的rou,這rou如今姓步,這是步家的rou,收你五百兩,還是看在你認識老劉的面子上?!?/br> 怪人又是一陣抓耳撓腮,卻被席云芝逼得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席云芝見他這般,膽子不禁大了一些,又板著臉對怪人提高了聲音說道: “這位客官,你到底買是不買?” 怪人被逼的直抓頭,直跳腳,最后指著席云芝大叫:“你這是黑店。一鍋rou賣五百兩,你是當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席云芝面不改色,跟著他的聲音也大聲叫喊起來:“你管我一鍋rou賣五百兩還是五千兩,我逼你買了嗎?這是我店里的rou,我是掌柜的,你不給錢,我就不賣,就算你告去衙門也是這個理!” “……” 偌大的飯莊內迎來一陣死寂,席云芝從來沒有這般高聲說過話,說完之后,覺得自己耳膜都被震的一熱一熱的,張延躲在后廚的簾子后偷看,也被席云芝的這種不要命的膽色驚呆了,而那個怪人的臉則憋的更紅,眼睛瞪的像銅鈴那般大,卻也沒有伸手去搶。 席云芝見他這般,偷偷松了一口氣,轉身將羊rou鍋子捧到怪人面前,平常語調說道: “還有一個辦法,我店里正好缺人手,你這兩個奴隸倒是不錯,把他們留下,這鍋rou就送你了,以后想吃了,盡管來便是,不收你錢,如何?” “……” 怪人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席云芝看了好一會兒,看的席云芝的心七上八下,良久之后,只見他才一跺腳,地上的青磚便裂開了十幾塊,怪人撿起地上的麻繩,頭也不回將那一男一女牽著離開了鋪子。 張延從簾子后頭看見怪人離去了,他才敢走出來,就這樣,他還嚇得腿都軟了,扶著桌子對席云芝豎起了大拇指,就沖她這等膽色,他也不該質疑她賣雞的方法。 這個女人哪里是在賣雞,她簡直是在賣命??! 晚上夫君回來的較晚,席云芝便炒了兩三個小菜,又燙了一壺酒在房間里等他。 步覃推門看見她坐在燭光下,單手撐著下巴的模樣說不出的姿容清秀,低垂的眼眸似乎正在想著什么似的,聽見他推門便立刻回神,站起身便迎了過來,他摸了摸她柔軟光滑的臉頰,這是他這兩天最新喜歡上的動作,只覺得她臉頰的觸感比孩子還要來的細致嫩滑,令人愛不釋手。 她一邊替夫君斟酒,一邊將白天鋪子里發生的事情對夫君說了說,夫君端著酒杯聽得有些入神,席云芝又給他碗里夾了一筷子茄子,他才回過神來。 席云芝今晚做了一道rou末茄子,一道香菇蒸蛋,一道蝦仁豆腐,再加上一碗青菜豆腐湯,夫君不愛吃的東西很多,卻對茄子情有獨鐘,席云芝摸了幾回他的喜好,如今總算有些眉目,不禁心喜,步覃見她在一旁笑了,便將自己的酒杯送到席云芝嘴前,親自喂她喝了一小口。 席云芝覺得有些辣嘴,步覃便噙著嘴角,又往她嘴里送了一口蝦仁,這才緩了緩那股熱乎乎的辣勁兒,不知是酒的原因,還是咳嗽的原因,席云芝的臉頰透著紅潤,看起來有股別樣的誘人風華。 步覃噙著笑,又替席云芝斟了一杯,席云芝半推半就,又喝了一小口,燭光中倒影出兩人互往交纏的姿態,別樣溫馨。 作者有話要說: ☆、閆大師 深夜時分,席云芝疲累至極,沉沉睡去,步覃卻自她身邊坐起了身,看著她有些發皺的眉頭,不禁溫柔的彎了彎嘴角,看來真是累了呢,下回看能不能再克制些,可是也不知怎的,只要碰上了她的身子,他便不愿輕易歇手,像是著了魔般,非要做到筋疲力盡才肯罷休。 伸手將她的眉心撫平,掀被下床后,又輕柔的替她掖好了被角,一系列的動作之后,步覃不禁失笑,他從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也能有這么溫柔的一面。 走出房門,韓峰和趙逸已經在院子里等候,他走過去,兩人齊齊單膝跪地,說道: “爺,找到了。在城北巷的一座破廟里,就他一個人帶著兩個藥奴?!?/br> 步覃點點頭,對韓峰招了招手,韓峰起身湊過來,步覃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只見韓峰露出震驚的神色: “爺,你是說……去夫人店里偷……這,不好吧?” 步覃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韓峰便縮了縮脖子,喊上趙逸領命而去。 席云芝醒來后發現夫君不在身邊,她已經習慣了他的早起,只是有時候會覺得奇怪,明明夫君睡得比她晚,用力比她多,他怎么還能起那么早,并且絲毫不覺疲累。 她掀被子下床,發現平常也起身了的韓峰和趙逸今日也不在院子里,她煮了一些早飯放在鍋里之后,便收拾收拾趕去了店里。 張延自從住進店里后,每日也很勤快,早早便將店門打開了,席云芝走入空無一人的前堂,聽到后廚有些響動,便走過去,掀簾子看了看。 只見張廷正吹著口哨燙雞毛,從席云芝的角度看去,他的背影還真有點婀娜多姿的模樣,不會真給趙逸說著了,是個從宮里出來的小太監吧? 向來對別人的事不多干涉,席云芝便放下了簾子,兀自站到了柜臺后頭,誰知算盤還沒拿出來,便見店里走進來一個人,正是昨日前來買雞的那小廝,不等席云芝開口詢問,他便自己開口說道: “掌柜的有禮,城北王員外家的宴席可辦結束了?我們樓里的娘子日日聞著貴店傳出的香味,都饞的很,囑咐我說今日務必買回去?!?/br> “這……”席云芝聽后,眼波流轉,露出一副有些為難的樣子: “客官,實不相瞞,雖然王員外家的宴席已經結束了,但……我這后廚的師傅卻說這些天太累了,要休息幾日才肯上工?!?/br> 那人有些意外:“嗨,有生意做還休息什么呀?你這后廚的師傅未免也太大牌了?!?/br> 席云芝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客官說的不錯,這位師傅可不是普通人,偷偷告訴您吧,他呀……是從宮里出來的,從前伺候的可都是高高在上的主,我可不敢得罪了他?!?/br> “宮里出來的?”席云芝的話,成功吸引了那人的注意。 “是啊。宮里出來的,我若把他逼急了,他一氣之下拂袖走了,我這店還要不要開下去了,客官您說是不是?” “……”那人面露難色:“可是,我們娘子……” 席云芝誠懇的對那人嘆了口氣,無奈的走出了柜臺,邊走邊說道:“算了,都是生意人,我也不能眼看著您為難,有生意誰都想做不是,我進去給您問一問,求一求罷?!?/br> “……”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席云芝臉色不善的從后廚走出,磨磨唧唧的承諾了那人兩只,那人才歡天喜地的離開了鋪子,說下午來取。 張延將雞都上了爐子,這才用圍裙擦著手從后廚走出來,站到柜臺前和席云芝說: “我那些兄弟可說了,城里百姓們已經都在討論京里來的御廚什么的,就是半句不提咱們店,你說我張延辛苦這么些天,到今天為止才賣出去兩只,這……中午我可得喝兩杯慶祝一下啊?!?/br> 席云芝見他神情有些不屑,自然知道他又在諷刺自己,也不計較,溫和的點點頭說道: “好,那就喝兩杯?!?/br> 張延哼了她一聲,便又在店里囂張的大叫:“翠丫,給我去買些酒回來。翠丫!” 可是翠丫根本來沒來鋪子,他的叫聲自然沒有人回應了,張延不禁對席云芝說道: “還沒來?這都什么時辰了?她還真把自己當盤兒菜了?” 席云芝看了看艷陽高照的鋪子外頭,勾唇說道:“許是有什么事耽擱了吧,你去忙,一會兒我給你去買酒?!?/br> 張延又嘮叨了幾句什么治下不嚴,要出亂子之類的話之后,才肯罵罵咧咧的進了后廚。 翠丫這時才從外頭,一路打著哈欠走進了鋪子,進來后跟席云芝問了聲好,便就從柜臺倒了一杯熱茶,坐到堂中喝了起來。 席云芝看著她,不禁問道:“翠丫,王嬸家的房子住的可還舒服?” 自從收留翠丫的第二日,她便在城里賣菜的王嬸家給翠丫租了間屋子,離店鋪不過半盞茶的辰光,該不至于每日都這般晚到才對。 翠丫聽席云芝問話,眼波有些轉動,眨巴兩下眼睛這才說道:“舒服……也談不上吧,王嬸家那屋子簡陋的很,根本比不上席府的下人房,她孫子剛出生,整夜的吵鬧,哪里能睡得著哇?!?/br> 席云芝停止了打算盤的動作,看了她一眼,又道:“你這幾晚,被王嬸的孫子吵到了?” 翠丫夸張的點頭:“是啊,那孩子一入夜就哭?!?/br> “……” 席云芝又‘哦’了一聲,這才低頭繼續算賬,翠丫則不情不愿的拉了一塊白布,在店鋪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桌子。 晚上回到家里,席云芝想讓韓峰或者趙逸替她偷偷去王嬸家打聽看看,翠丫的話有假,王嬸的孫子早在半個月前就被王嬸的兒媳接回了娘家住,她晚上又怎會被吵的睡不著呢? 不是那屋子有問題,就是翠丫有問題,很可能她根本就沒去王嬸那住。 推開院門,席云芝只覺得家里靜的很,正疑惑是不是韓峰和趙逸他們出去辦事還沒回來,就看見一家人都圍在馬棚前看著什么。 席云芝走過去,韓峰立刻給她讓了個位置:“夫人,你回來啦?” “嗯。你們在看什么呀?” 席云芝給步承宗行了個禮,便站到韓峰讓出的那個位置上去看個究竟,不看還好,一看還真給嚇了一跳,兩個衣衫襤褸的人正奄奄一息的躺在馬棚的甘草上,渾身青紫,不正是昨日出現在她店里的那一男一女的兩個怪人嗎?他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們是……”席云芝捂著嘴唇難以置信的問道,趙逸嘴快,當即便回答道: “自然是仇人,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夫人你別可憐他,就是因為他,我們爺才會打了敗仗,死傷幾萬弟兄,還陪上了爺的一條腿?!?/br> “……” 席云芝聽得云里霧里,一直生在太平盛世的她對那樣深沉的國仇家恨并不能感同身受的去理解,但看趙逸他們激憤的神情也知道,他們對這人是真的恨。 想起之前韓峰說過,夫君因為錯信了一個人,他把那人當兄弟,可是那人卻在最后關頭背叛了他,難道就是說的這個人嗎? 正疑惑之際,卻聽見房門一響,眾人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個渾身五顏六色的人從步覃的書房走出,一臉凝重對韓峰他們招了招手,韓峰立刻領命去辦,怪人往馬棚看了一眼,只見步承宗立刻對他抱了抱拳,那怪人沒有回禮,卻瞪著眼珠往他們走來。 走近之后,指著席云芝叫道:“你個jian商如何會在這里?” 步承宗見他對席云芝面色不善,立刻上前護著說道:“這是我兒媳,閆大師認識她?” 被步承宗喚作‘閆大師’的怪人眉峰一豎,怒極道:“當然認識!若不是要遵守門規,我早就把她那店給拆了!” 步承宗顯然也是知道這位的脾氣,對席云芝的人品也很信任,這才轉過身對席云芝問了幾句,席云芝便如實告訴了步承宗昨日店里發生的事情,皆因她看不過那人虐打暴行,這才與之發生了沖突。 明了情況的步承宗想著要如何化解誤會,卻聽那色彩斑斕,像只掉毛野雞般的閆大師指著席云芝又道: “我不管,本來我也沒義務給步覃那小子治腳,現在就更沒有理由了,我走了,再見,不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