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又走了一段路,陳塵覺得自己腿都軟了,在打顫。 她彎身,雙手撐著膝蓋,微喘氣。 謝忱彎下腰,低聲問:“背你好不好?” “就一段路,前面應該快要到平地了,到了那邊你再自己走?” 陳塵想了想,也好,她停下來休息也是在拖大家的進度。 于是,她點了點頭,順便在心里默念:權宜之計,權宜之計。 謝忱把手機和手電筒塞在她手里,然后在她前面彎身,等她上背。 人覆上來,柔軟一寸寸貼上他的脊背,謝謝忱的身體明顯一僵,呼吸重了幾分。 這是成年后,兩人第一次貼得這么近,陳塵一手拿著開著導航的手機,一手持著手電筒,繞過他的肩膀虛虛環住他的脖子。 她調整手電的位置,又側了側頭,在謝忱耳邊問:“謝忱,電筒我這么打,能看清前面的路嗎?” 謝忱:“能?!?/br> 陳塵不放心,又問:“需要再調整下角度嗎?” 謝忱:“不用?!?/br> “哦?!?/br> 雖是在上坡,但謝忱背著她走得很穩,過了一會,陳塵才意識到自己整個上半身都貼在他身上,彼此的熱量,透過衣服,在相互糾纏和傳遞著。 然后她發現,自己呼吸的時候,胸前的柔.軟還會起伏著,更加用力地去貼近他的后背。 有了這個意識,陳塵瞬間覺得自己的臉頰都在發燙,真是臊得要命。 然后,她盡量放緩呼吸,讓自己不要有起伏,可是好像沒什么用,但她總不能不呼吸憋著氣吧? 于是,她試圖直起身,想讓自己的上半身盡量遠離一些些,結果身體剛一動,謝憂就停了腳 步,冷聲道:“別亂動?!?/br> 謝忱剛剛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冷硬,像一把利刀一樣刮到了陳塵的心。 陳塵也有一點點生氣,說:“你是嫌我重了嗎?”是你自己說要背我的啊,那你放我下來嘛! 謝忱閉了閉眼,心想,我是嫌你擾亂了我的呼吸和腳步啊。 謝忱的聲音低柔了幾分:“不是,是你長大了?!标悏m心想,我當然長大啦,我現在都快奔三了。 謝忱說完,又怕她聽出什么,立刻補了句:“山路不穩,我們會摔?!?/br> “再忍一會,就要到了?!?/br> 好吧,背她走山路確實辛苦,陳塵就聽話地乖乖趴了回去,不敢再亂動一下。 那晚,有風,無月。 大概只有躲在云層里的星星,才知道,最后一句,他其實是對自己說的。 忍什么呢? 大概是忍住,想要把你抱在懷里的沖動吧。 凌晨四點多,天空微微泛起了魚白肚。 倆人終于回到山頂,陳塵第一時間就是去找水喝,實在太渴了。 謝忱好像也是,但是他腿長走得比她快,找的比她準,于是他先拎起了一瓶水的時候,陳塵以為是拿給她的。 她一把接過,毫不費力地擰開,仰頭就喝,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一瞬間,一瓶水就快見底了。 陳塵還覺著怎么回事呢,這水也太不經喝了吧? 然后一抬眼,陳塵就見謝忱盯著她看,然后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水瓶。 陳塵疑惑道:“干嘛?喝瓶水難道還要找你報批授權呀?” 謝忱慢悠悠地說:“本來是不用的,但這瓶……好像是我的?!?/br> 原本他拿了自己那瓶水后,剛想再去拿一瓶新的給她,結果就被這位“匪徒”打劫了。 “匪徒”很囂張,當著他的面,就把他的物資哐哐哐給喝完了,喝完還問他:怎么地?我不能喝??? 陳塵捕捉到了最重點的三個字,是、我、的。 所以,求問什么情況下一瓶水會屬于一個人? 那肯定是他已經打開,并且喝過?。。?! 哪怕只是一口,那也是他喝過的。 謝忱看著她面上變幻的神色,說:“你要是覺得虧了,可以喝一口再給我?!?/br> 陳塵:“……” 倒也不必吧! 第29章 追妻之路 029 凌晨四點半, 晨光熹微,太陽似乎就要從天邊探出頭來了。 謝忱的手機突然響了下,是群里有人@他, 說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讓他可以過去陪領導了。 還配了一張圖,圖里邊□□短炮已經架了起來, 日出還沒拍到,倒是光這裝備看起來就十分壯觀。 謝忱回了個“好”,然后鎖了手機屏,對陳塵說:“你手機壞了, 就別亂跑。一會要有急事,找不著你?!?/br> 陳塵剛要應,自己又不是三歲小孩,不會亂跑, 又轉念一想剛還迷路了求他來找自己, 就把話給咽了下去。 然后,謝忱指了指帳篷的方向說:“你先去帳篷里休息?!?/br> 陳塵搖頭, 職場里不能做嬌弱的花骨朵,說:“不用, 我去看看領導那邊有什么需要幫忙的?!?/br> 謝忱拒絕了她:“一會拍日出那邊全是人,擠不下你?!?/br> 然后,順手將人往帳篷的方向帶, 他說:“人一多, 萬一發生踩踏呢,別去添亂?!?/br> “一會中午還要燒烤,有的你忙,先去睡會?!?/br> 陳塵本身對拍日出這件事, 并沒有什么興趣,只是覺得自己職責所在,領導來了要“伺候”好,躲起來休息說不過去吧。 但是既然她上司這么強烈要求,已經把她安排在了中午時間發揮作用,那她就接受這個提議吧。 何況,他手機又連續響了幾下,她猜是同事來催他了,說:“你先過去陪他們吧,我去車上拿一下電腦?!?/br> 謝忱蹙眉:“你拿電腦干什么?” 陳塵:“???我看看手機能不能掃碼啊,電腦登一下微信,順便還能處理一下工作?!?/br> 謝忱:“不用,這些工作都會和我對接?!?/br> 謝忱終于將人塞進帳篷,要退出來的時候,忽然瞥見她額頭上有一塊紅紅的。 剛剛光線比較暗沒看見,這會湊得近了,他才看清,像是鼓起來的一顆小痘痘。 她從小皮膚白皙,好像從未見她臉上長過痘痘,所以他自動忽略了這個可能,問:“你額頭上怎么了?” 陳塵愣了下:“???什么怎么了?” 謝忱盯著那塊皮膚說:“好像腫了?!?/br> 陳塵下意識地就要抬手去摸,被謝忱抓住了手腕,說:“別碰,手上有細菌?!?/br> 陳塵忽地想起來,剛剛下山的時候確實額頭上好像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于是她抬著眼問:“很腫嗎?” 陳塵坐在帳.篷里,而謝忱在帳.篷外蹲著,倆人湊得很近,鼻息縈繞著彼此,謝忱說:“有一點點,像個小包?!?/br> 陳塵腦袋胡亂猜想:“沒事,可能是被蜜蜂或者小蟲子蟄了一下?!?/br> 身后不遠處,有人在喊謝總,陳塵一驚,被抓住的手掙扎了下。 謝忱放開她的手,拿了手機打開電筒,說:“你別動,我先看下,有沒有留下蜂刺?!?/br> 如果真被蜜蜂蟄了,皮膚上若是留下蜂刺,一定要及時把刺挑出來。 陳塵一聽,就沒敢再亂動,任他盯著自己的額頭仔細查看。 沒一會,謝忱目光下移,眼睛和她對視,說:“沒刺,你別碰額頭,先好好休息?!?/br> 陳塵眨了眨眼:“好?!?/br> 謝忱在去拍日出的景觀臺之前,先去找負責后勤的同事問了一句,手邊有沒有蚊蟲或者蜜蜂蟄了以后,涂抹的藥膏? 同事愣了下,心驚膽戰地問:“是哪個領導被蜜蜂蟄了嗎?嚴不嚴重?需不需要馬上去醫院?” 謝忱說:“不是,你先找找看,以備不時之需?!?/br> 同事點頭,說馬上去車上找找。 景觀臺上拍日出的游客很多,等待日出的時間也很漫長,謝忱陪著領導們一起閑聊,等到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上跳出來,映入眼簾時,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攝影師們終于可以開始工作,謝忱往后退了幾步,恰好后勤部門的同事過來,說因為臨時過來,所以帶過來的緊急藥箱里只有云南白藥驅蚊貼和創可貼這類普通的東西。 同事很抱歉,說:“被蜜蜂蟄了涂抹的藥膏,這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br> 不知誰聽到了這邊的談話,湊熱鬧回了一句:“哎,小伙子沒事的。不用抹什么藥膏,我們老家那邊有個偏方,用口水舔一下就會好?!?/br> 謝忱聞言,只過了個耳,這邊同事直接露出了一臉惡心的表情。 謝忱先交代同事,若是一會領導們拍完照,就帶先他們去帳篷稍作休息,然后他徑自走向停車場,去藥箱里找了瓶驅蚊水。 也不知有沒有用,但總比沒有好。 謝忱進帳篷的時候,陳塵已經睡著了,人朝外側身睡著,呼吸均勻。 天色亮了,帳篷里光線充足,謝忱仔細看了下她的額頭,好像又紅又腫了一些。 謝忱看著她沉靜的睡顏,內心掙扎了許久,然后心想,要不……試試? 也許偏方……真的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