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可他用的沐浴露,明明和她是同一個牌子啊,她身上怎么沒有這種好聞的味道呢? 謝忱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問:“怎么了?” 陳塵搖了搖頭,然后立刻轉頭看向窗外,試圖掩藏掉自己那一瞬間的慌亂。 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慌亂什么,又沒做什么壞事。 車窗外也沒什么特別的風景,然后她忽地又想起,剛剛在教室里,聚在一起的那些臉紅羞澀的女生。 然后,陳塵右手抓了抓左手手心,醞釀了一會,問道:“你回國的時候,你mama有沒有和你特別交代一些事???” 謝忱不知道她的小腦袋里又在想什么,反問道:“比如?” 陳塵下巴一抬,裝作特別風輕云淡的口吻,說道:“就比如不要早戀之類的?” 謝忱看了她一眼:“沒有?!?/br> 沒有啊,陳塵心想,那可糟了。 這邊胡思亂想還沒展開,謝忱又問:“怎么?你想早戀?” 陳塵掐滅掉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反駁道:“怎么可能!我是在勸誡你,不要早戀,早戀特別影響學習,你不要學壞?!?/br> 謝忱笑了一下:“那你的學習是怎么被影響的?是因為笨嗎?” 陳塵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不過四站路,司機開得快,很快就到了。 醫館就在車站不遠處,藏在一條很深的小巷子里,謝忱帶著一只生氣的小刺猬七繞八拐的往前走。 走了大約五分鐘,終于到達目的地。 門口連塊牌匾都沒擺,謝忱敲了門進去,推開門陳塵就見屋里坐著一個精神瞿爍的老爺爺,正捧著一本書在看。 見到來人是謝忱,這才放下書招呼他們。 陳塵打量了一下四周,直到看到墻上掛著的各種證書和執照,心里頭才稍稍放心,這地兒應該是正宗的,不是什么騙錢的江湖郎中。 謝忱將書包放下,先進了里間把脈。 陳塵第一次來,對這里還挺好奇,正東看看西瞧瞧地,就見謝忱走出來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從書包里拿出一張卷子,遞給她,說:“我幫你拿了作業,我大概需要半小時,在我出來之前,你先把這張卷子做完?!?/br> ??? 陳塵一臉懵.逼,感覺受到了攻擊:“我不是來陪你扎針的嗎?” 謝忱讓她清醒一點:“不是,你是來寫作業的?!?/br> “……” 陳塵超生氣也超兇:“你是來治腦子的吧?” 一旁正在準備銀針的老爺爺接話道:“喲,那我可治不好?!?/br> 陳塵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謝忱留下卷子就進去做針灸了,陳塵想到他答應的燒烤,還是很乖的從書包里拿了筆出來開始做題。 做的是數學卷子,可能是因為聞不太慣這里的中藥味,就老是分心,一分心腦袋里就一團漿糊,之前學的解題思路完全對不上號。 前半張卷子,一路下去,發現一半是不會做的。 陳塵看了眼墻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心就開始莫名煩躁。 越煩躁,心情就越不好。 一頓燒烤,已經安慰不好她了。 騙她出來就算了,在公交車上還攻擊她的智商,現在呢,又強迫她在這里寫作業。 她為什么要在這里聞著刺鼻的中藥味寫試卷??? 她坐在教室里安安靜靜的寫作業不香嗎? 她筆一放,不干了! 沒一會,老爺爺從里間出來,小刺猬湊上去問:“爺爺,謝忱這個病情嚴重嗎?” “能治好嗎?” “會對以后的生活有影響嗎?” 老爺爺看她一臉關心三連問,搭了一句:“哪方面???” 陳塵一臉認真:“會影響他娶老婆嗎?” 老爺爺可能覺得朝氣蓬勃的小孩,考慮的問題實在過于長遠,不太好回答。 而恰好謝忱穿好衣服,從里間走了出來,將求知欲極盛的人拎走:“你管的挺多啊?!?/br> “作業太少了是嗎?” 陳塵回嗆:“我是想讓你知道,你以后娶不到老婆是你人的問題,和你的病情無關?!?/br> 謝忱扯了扯嘴角:“我謝謝你?!?/br> 陳塵去收拾書包,謝忱等在一旁拿藥方,拿好以后倆人還要一起去藥房抓藥代煎。 臨走之前,老爺爺還特意關照一聲:“小孩子以后少打架啊?!?/br> 這話明顯是對謝忱說的,陳塵覺得不對,這個人哪里會打架?最多會吵架而已! 陳塵剛想反駁,就被謝忱拉著手腕拽走了,甚至連聲再見的招呼都沒來得及說。 陳塵被謝忱帶著往外走了好一段路,才放開她的手,陳塵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他掌心的余溫尚在。 她想了想,說:“謝忱?!?/br> “嗯?” “我看你還是換個醫生吧?!?/br> 可別誤診了,耽誤病情啊。 第24章 久別重逢(回憶結束,下章回…… 024 陳塵一直很好奇, 謝家少爺他到底生的是哪門子的富貴???! 她私下里問過爺爺,可是爺爺讓她別瞎打聽,要尊重別人的隱私。 謝爺爺也只提了一句是回國來調養身體, 他們既然答應了照應, 那就好好照應就行。 可平常的時候,謝忱身體健康, 行動自如,除了嘴毒點,真的看不出來有什么其他不妥的地方。 不過今天她大膽懷疑、謹慎假設,這人可能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呢。 要不然怎么忽然處處透著詭異呢! 以前他可不準她前來觀摩他的治療過程, 不管她有多好奇,甚至不惜答應會好好寫作業。 謝忱只是涼涼地說:“那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這次卻一反常態,坑蒙拐騙的,非要拉著她陪著一起來, 還不惜許出一頓燒烤……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 天字第一號優等生要陪她一起晚歸、撒謊、并且吃他從來不屑的垃圾食品。 是腦子壞掉了嗎??。?! 陳塵回頭,看到謝忱閉眼抬頭, 站在路邊一動不動。 夕光濃稠,落在少年些微揚起的側臉, 沿著冷峻線條落下參差光影。 夕光正濃,少年清美,這一幕很難不讓人心動, 也很難不讓人困惑。 陳塵心臟莫名噗通一跳, 因為不懂自己為何慌張,便將羞惱直接推卸給了罪魁禍首。 “謝忱你有病嗎?被菜市場的氣味感動,要唱詠嘆調了嗎?” 不是她說,雖然少年是個美少年, 擺得姿勢也很有藝術范兒,但他發作的地點著實令人難以理解。 醫館位于老城區,附近是s市知名蔬果生鮮集散地,離著兩百米就能聞到那股雞飛狗跳的煙火氣。 這得是怎樣的重口味,才能擺出如此陶醉的表情? 陳塵不問則已,一問謝忱發作得更厲害,居然還一手遮目,撲簌簌落下淚來。 陳塵看呆了,這才發現少年的臉白得過分,她頓時就慌了。 “謝忱你沒事嗎?是哪兒不舒服了?要回去問醫生嗎?是不是治壞了?我就說你得找個三甲醫院……” 謝忱正忙著頭痛欲裂,少女圍著他嘰喳亂叫,仿若酷刑。 終于他忍無可忍,閉著眼一把扯住陳塵,一手扶住她的后腦,將她直接按進懷里,總算消了音。 很好,高度也很合適。 謝忱將下巴擱在陳塵的頭頂,權做一些支撐,繼續和炸裂般的眼痛作斗爭。 他就知道這次不妙,不該跟人動手的,果然病情穩定只是假象,他還是個不堪一擊的廢物。 幸好帶上了這根小拐杖,不然恐怕都走不回去。 陳塵哪里知道,自己已經被用作了醫療輔助器械。 她和謝忱一樣,暫時失去了五感中最重要的一感,因而其他感官變得格外敏銳。 陳塵閉著眼,額頭抵在一塊硬邦邦的東西上,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的胸.膛.。 后腦勺上按著的是他寬厚的掌心,壓著她抵向自己,那掌心的溫熱好像透過了發絲,蔓延到了她臉上。 有種熱熱的,暈暈的感覺。 他的另一只手攬著她的腰,頭頂擱著他的下巴,兩個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陳塵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耳邊有汽車鳴笛聲,小販的叫賣聲,還有孩子的哭鬧聲,但那些都不重要了,甚至在慢慢地消失在她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