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離家出走的一天
“這一帶,貌似挺平和的,一路走來,都沒遇到什么危險?!?/br> 走在路上,喬安感慨道。 如今,已離開白槎城一月有余,他們一行人走走停停,來到了厭火門管轄之地。 厭火門也是中域十大修行勢力之一,護宗神獸是禍斗,門下弟子皆在入門后,被賦予一顆火種,種在眉心或者心間,以靈力灌溉,促其生出火焰,可淬煉rou身和靈力,且天生火免,精通馭火之術,天克邪魔外道。 是故,中域修士稱其為——心間種火,燃盡污濁。 顧長庚等人現在便是來到了厭火門的領地范圍內。 魏思淼:“那我們要去拜訪厭火門嗎?” 顧長庚點頭:“自然要去?!?/br> “如果厭火門還行的話,我打算把你們四個送到厭火門修行?!?/br> “什么?” 魏思淼和喬安驚了。 顧兄怎么突然有了這個主意? 空遠念了聲佛號,微微低頭:“顧施主,敢問第四人是何意?” 魏思淼和喬安愣了下,也反應過來了,顧長庚說的是四人。 可加上他們倆和空遠大師,也才三人啊。 顧長庚順手從謝明夷懷里撈出白貓,“別老抱他?!?/br> 謝明夷好笑道:“腓腓可解憂,這幾日,感覺心情好了不少?!?/br> 顧長庚咳嗽幾聲,要不是看他心情好了點,他也不會讓顧長青披著腓腓的殼子,賴在自家道侶懷里。 “吶,這就是第四人?!?/br> 白貓在顧長庚手里劇烈掙扎著,“咪嗚——長庚!不要說!” 顧長庚揉了揉眉心,略有些煩躁,“你難道不想與他們相認嗎?” 顧長青身體僵硬,半晌才甕聲道:“再等等吧?!?/br> “等不了,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鳖欓L庚挑眉,他恢復的修為已經接近上輩子,隨時可以破碎虛空離開這個世界,只不過在等世界升格而已。 但他的實力已經超過了這個世界的極限,最多三年,就要再次引動天劫,到時候不走也得走。 他就想安靜的過完這三年,然后利索離開,去一個個世界找謝明夷,湊齊他的魂魄,就能真正一起渡劫成仙了。 所以,得給這四人找個宗門。 顧長青:“……哦?!?/br> 聽了顧長庚的話,顧長青第一反應就是堂弟要丟下他和謝公子過二人世界去了,只含糊應了聲,就悶悶的垂下腦袋,獨自憂傷。 顧長庚嘖嘖,然后反手把貓丟給魏思淼,“接住?!?/br> 魏思淼被貓砸中胸口,齜牙咧嘴,“這貓怎么這么沉?吃靈石長大的?” 可不就是吃靈石長大的! 這段日子,除了魏思淼三人,顧長青也在努力修行,而且得益于腓腓神獸之軀,吸納靈氣的速度還要超過他們三人。 如今,單從魂魄程度上看,已經是先天之境了。 “這就是第四人,神獸腓腓之主?!?/br> 顧長庚說完,又湊到腓腓面前,握著軟綿綿的貓爪:“你的事,我不多管,隨便你什么時候說,但鬧別扭不能鬧一輩子,神獸也是有壽命限制的?!?/br> 之前因為這個世界沒有輪回,法則也消解不了天生地養的神獸真靈,導致它們一次次結繭,卵化重生。 可現在世界即將升格,還有一堆人暗戳戳的想創建輪回……神獸這種痛苦性質的長生,可能會不復存在。 也就是說,很可能,顧長青還來不及重生,腓腓壽命就到了盡頭,他必須自己努力修煉,煉化橫骨,否則和腓腓雙魂一體,恐將來因腓腓壽命到頭而亡。 顧長青瞪著大大的貓眼,朝著顧長庚咪嗚叫了幾聲,便安靜的待在魏思淼懷里了。 他,一直是聽話的小孩。 顧長庚難得溫柔的摸了摸貓頭,對魏思淼道:“照顧好我的貓?!?/br> “哦……哦!”魏思淼眨眼,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腓腓之主嗎?怎么又成了顧兄養的貓了? 顧長庚看了眼天色,皺眉:“先找地方休息,等明日去厭火門看看,如果門內風氣尚可,你們便留下?!?/br> 不遠處,是一座荒廟,看臺上供奉的,如象似犬,應該便是神獸禍斗了。 神獸禍斗—— 傳說中火神的助手,可吞食或噴出火焰。 “不對勁?!敝x明夷突然道,神情凝重。 顧長庚走過去:“怎么了?” 他沒發現什么不對的地方。 但俗話說得好,在外聽老婆的話,尤其在老婆比你聰明的情況下。 謝明夷指尖輕輕抹了一下石像,上面是灰塵。 “此地方圓八百里,皆是厭火門的領土?!?/br> “禍斗是厭火門的護宗神獸,既如此,供奉禍斗的廟宇,怎會無人打理,荒廢到這種程度?” 聽他這么一說,剩下幾人也反應過來了,白槎城的居民把白槎視若神明,狂熱無比,神獸禍斗哪怕待遇低一點,也不至于廟宇荒廢。 而且,他們一路也遇到了不少供奉禍斗的廟宇,無不是香火鼎盛。 “誒?你們看!” 喬安突然抽出香爐里一根燃了一半的香,“這根香是新上的!” 謝明夷接過那支香,又把指尖探入香爐,碾了點香灰,聞了聞,再與這支香的味道對比。 “不止這根香是新的!” “或者說,這座廟宇的香火從未斷絕,只是上香的人太少,匆匆而來,又急急離去,無空打理而已?!?/br> 謝明夷聞到了香灰里一模一樣的味道,帶著血腥氣,與普通的香有很大區別,而這附近根本無人售賣香燭,因此這些香都是同一批人帶來的。 香爐底部的香灰不止堆積了多久,看觸感估計已有三兩年之久。 顧長庚湊過去,就著謝明夷的手聞了聞,頓時一臉復雜,“經年老灰,一股子惡臭,怎么就直接上手了呢?明夷,待會兒記得用靈泉洗手?!?/br> 謝明夷:“……” 無語之后,又嘆了口氣,“你聞到了什么味道,具體一點?!?/br> 顧長庚垂眸,表情漠然:“跟骨灰沒什么區別,血腥加尸臭,惡心至極,不過很奇怪,居然一絲怨氣都無?!?/br> 不然,他也不會現在才發現。 喬安和魏思淼呆住了,尤其是喬安,那只拿過香的手拼命搓著,一副要吐的模樣。 空遠閉上眼:“阿彌陀佛?!?/br> 開始誦經。 謝明夷:“看來,厭火門問題挺大?!?/br> 顧長庚側眸望了望禍斗,一劍揮了過去,石像應聲而倒,碎裂成了兩半。 魏思淼思考了一下,問:“那厭火門還去不去?” 顧長庚揚起唇角:“去!怎么不去?” 他只覺得自己的劍蠢蠢欲動了。 …… 第二日,他們離開廟宇,走之前,謝明夷在周圍布置了迷陣,封鎖廟宇。 厭火門的山門下,是一座凡人小鎮,居民安居樂業,熱心質樸,唯一的缺點,就是脾氣不好,太暴躁了。 什么事都能吵起來,比如—— “大娘,前天才在你這兒買的菜,就這蘿卜,一斤也才三個銅板,怎么今天就要五個銅板了?你這不是坑人嗎?” “最近地里收成不好,菜都漲價了,你愛買不買,滾一邊去!” “你個糟老婆子怎么說話呢?就許你坑人,還不許我還價?” “你是不是想找麻煩?擋在這兒跟個木頭樁子似的,耽誤老娘做生意!還想還價?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我……” “滾?。?!” “……去他娘的!” “啊——打人啦!” 又一次親眼目睹一番打斗的誕生,顧長庚一行人也是無語了。 買個菜而已……至于打起來嗎? “停停停!動什么手?” 一群厭火門弟子出現了,制止了賣菜大娘被客人毆打。 厭火門弟子也許是中域最慘的修行人,一個個粗老爺們,武者的裝扮,干衙役的活兒。 天天來鎮上巡邏,主要負責——拉架、勸架,偶爾忍不住,吵個架,再打個架。 不是他們多管閑事,而是鎮子需要他們。 火氣一大,就容易暴躁,因為距離厭火門太近,鎮上居民受到禍斗和火種的影響,日復一日越發暴躁易怒。 一日不管,可能小鎮都要沒了。 迫于無奈,厭火門只能給弟子分派任務,組織巡邏小隊,時時刻刻監管小鎮,防止打架事件鬧大。 對此,厭火門弟子非常心累。 這一日結束,巡邏小隊的一員陸可拖著疲倦的身體,瞪著死魚眼,跟前來代替的師兄弟換班。 然后在前往山門的時候,見到了五個人。 哦,再加一只貓。 為首的兩個,看不清境界,但……長得是真的好看。 跟少門主有的一拼了。 但! 陸可對天發誓,在他心里,還是少門主最好看! “在下厭火門陸可,不知幾位如何稱呼?” “顧長庚?!?/br> “謝明夷?!?/br> 兩個最好看的人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陸可想,這名字,也太好聽了吧。 好看的人,名字也一定好聽嗎? 就像少門主,名叫纖阿。 多婀娜多姿的名字??! 至于后面三人的自我介紹,陸可忽略了。 謝明夷:“我們是前來拜訪山門的?!?/br> 陸可笑容滿面,“那幾位可與我一道,最近邪魔外道猖狂,守門弟子對陌生面孔很是警惕,若無人擔保,恐怕難以進入?!?/br> 顧長庚與謝明夷互視一眼,心情有些微妙。 這人心是不是有點大?都沒問他們干嘛,就要帶他們進山門。 厭火門弟子都像這位陸可仁兄一樣心大嗎? 聽他說守門弟子應該很嚴格啊。 接了陸可的好意,一起前往厭火門,一路上陸可十分熱情,不停在說話,當然了,說話對象,僅次于顧長庚和謝明夷。 魏思淼:“……” 他尋思著,自己和喬安、空遠大師是不是哪里得罪這厭火門弟子了? 陸可:不!平平無奇之輩,無甚好說,不予言談。 山門入口—— 守門處確實卡得很緊。 “張師兄,是我??!李德!”一名瘦的跟猴一樣的修士苦苦哀求著守門弟子。 “李德?少蒙我!李德明明是個胖子!”守門弟子大怒,“說!你是不是殺了他,奪了他的弟子命牌!” 當下便要拔刀。 “撲通——” 瘦猴跪下了。 “張師兄!真的是我!我出門做任務,被困在一處迷陣整整三年,瘦脫相了!”說到此處,瘦猴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守門弟子嫌棄無比,“誰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以前胖的時候,還有幾分憨態可掬,現在……嘖嘖,丑?!?/br> 李德:“……” 一個丑字,扎心了。 “張師兄!你可以懷疑我的身份!但不能說我丑!”李德怒了。 張師兄捂住眼睛,“行吧行吧,看你能說出這番話,我就姑且信你一次,快點進去,別在這兒辣眼睛!” 李德氣沖沖的進去了。 目睹一切的顧長庚一行人:“……” 他們有點懷疑人生。 陸可倒是見怪不怪,領著他們便到了張師兄面前,熟稔的打招呼,“張師兄,我換班回來了?!?/br> 張師兄沒有回答他。 陸可一看,就樂了。 這位張師兄的眼睛,已經黏在顧長庚和謝明夷臉上不下來了! 看看這個,再瞅瞅那個,都……好看! 這讓人難以抉擇的相貌! 顧長庚有些不悅,要不是這位張師兄目光中并無jian邪惡意,他早就拔劍了。 但,就這么盯著,也很讓人不爽。 “你瞅啥?” 張師兄嘿嘿幾聲:“看你眼熟,長得像我一個兄弟!” 目光轉到謝明夷臉上,又嘿嘿笑:“你也眼熟!” 顧長庚:“……” 完了,這詞兒,他接不住。 謝明夷接住了:“你那兄弟叫什么?” 張師兄:“……” 不,我就隨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