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可惜未能聯系起來。 良久,江嶼伸了伸已經發麻的四肢,膝蓋處的關節隨著動作發出了一聲脆響。 蕭向翎目光瞥向了被江嶼放置在床頭的,已經泛涼的藥。 “我再去幫你溫一下?!彼鹕?。 “不必了?!苯瓗Z難得有些無奈地皺了皺眉,端起那碗藥,卻始終不舍得喝進嘴里。 目光在藥碗與蕭向翎之間梭巡良久,終究一捏鼻子,皺著眉將藥一口灌了進去。 之后除了悶著咳了兩聲,卻并未有更多的反應。 “蕭將軍,在山洞里,我記得你說過,在不歸山見你那故人之時,你身上燒傷甚是嚴重?!?/br> 江嶼抹去嘴角的水痕,低聲問道,“這故事里的那只鬼,不會就是你吧?!?/br> 第24章 清晨,上朝。 眾人本以為皇帝殘燭之年,被江馳濱氣了這么一道,連遺旨都下好了,估計沒幾天就駕鶴西去。 卻不想那夜與江嶼交談后,卻有春風回轉之相。逐漸能下塌行走,沒幾日竟又上殿處理朝政了。 龍位上的那人端坐著,神采竟不輸大病之前。 太子立于殿中拱手行禮,先是祝賀皇上龍體安康,其次是將這些日子代為經手的朝政要事一一上報。 他為人謙和有禮,處事也穩重有分寸,這幾日的政事處理得干凈利落,非常漂亮。 幾件事說完,太子卻并無退下的意思,皇上詢問,他竟是直接在大殿中跪了下來。 “回稟父皇,有一事兒臣未能處理周全,還請父皇責罰?!?/br> “何事?” “北疆雖平,但民心并不向著京城,加上蕭將軍并不在鎮守北疆,那里……復有謀反起義之勢?!?/br> “此事臣也有所聽聞?!庇幸晃鋵⒊鲅?,“只是,謀反作亂的不過是零星的一些殘黨余孽罷了,他們并無統一組織,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也沒有趁手的兵器,只需稍稍派兵鎮壓即可。臣以為并不需過多憂慮?!?/br> 眾臣點頭稱是。 “可諸位大人有所不知?!碧悠鹕黹_口,“這些人雖然現為星火,但大有燎原之勢。北寇本就不如我們的軍隊有組織紀律,向來都是一盤散沙,但這并不妨礙北寇與我們抗衡十余年,卻始終分不出勝負?!?/br> 他繼續說道,“況且蕭將軍目前人在京城,北疆軍士群龍無首,他們對北寇的戰術和地形并不十分了解,強行壓制勢必會費一番周折。況且……”他語氣一頓,“昨夜剛有北疆軍情來報,北寇殘黨仗著知曉地理優勢,聲東擊西,一方假意偷襲,而主力卻偷襲我方軍火庫?!?/br> “如何?”一個聲音驟然從一旁傳出,甚至有些突兀。 在朝堂上緊張壓抑的氛圍中,這聲音堪稱是隨意得過了頭。 眾人皆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位,似是有些不悅。 太子目光在江嶼身上掃過,認真道,“北寇全身而退,我方損失不小?!?/br> “蕭愛卿,對此如何看?”皇上終于問向了對此事最有發言權的人。 “北寇不可輕?!笔捪螋岢谅暤?。 眾人皆不做聲,面上隨意的神色也變得嚴肅。 蕭向翎是誰?乃是十余年間唯一擊敗北寇的大將軍,“不可輕”三個字從他嘴中說出來,分量極重。 皇上的目光看看太子,又看看蕭向翎,甚是糾結。 把人從北疆叫回來拴著的時候,并未想北寇殘黨竟有如此強的勢力,也并未想過好不容易圈起來的猛獸,還要有不得已放虎歸山的一天。 若是就這么交還兵權,之前那些豈非成了兒戲。 而一旁的夏之行更是神色緊張。 江嶼跟蕭向翎結下的那些梁子,別人不知,他可是清楚得很。 蕭向翎現在不發作,是因為他要忍,他手里沒兵。 但暗地里,他卻是一直在抓江嶼的把柄。那冷面的狼王,從不曾溫順好惹。 若此時將蕭向翎放回北疆,無疑是江嶼日后首要的心頭大患。 夏之行心中焦慮萬分,正想著先拖住皇上的旨,待下朝再與皇帝商議。 而皇上卻在此時開了口。 “群龍無首著實難應,蕭將軍本就生于北疆,滿朝文武沒有人比你更熟悉北寇的戰術,也沒人比你更適合統領朕的那如虎大軍?!?/br> 言下之意,已經格外明晰。 他要放蕭向翎回去。 夏之行的擔憂不無道理,朝中隱隱有議論之音,卻終究無人出言反駁此舉。 朝中局勢已然如此動蕩,北疆再不可另生事端。 而一場場真槍實戰的交鋒也清楚說明了一點:北疆的兵,要由蕭向翎來帶,才堪稱狼虎,才能咬斷敵人的脖頸,透露出猙獰的野性。 也只有蕭向翎能帶。 滿堂無聲,唯有沉寂緩緩蔓延開來,情勢逐漸緊張。 每個人都不希望蕭向翎回到北疆,如虎添翼;但又沒有一人愿意以身犯險,舍身前往。 蕭向翎開口,“臣……” 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蕭向翎的話忽然被打斷。 而看到開口那人時,心中的狐疑與驚訝更是被推到了最高處。 是江嶼。 他眸子中一掃往日的隨意與浪蕩,只剩下堅持與決然,看得人心驚rou跳。 “兒臣愿請出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