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蔣廠長一陣柔和地笑，似乎猜中了段鋼林的心思：“小段啊，咱們哪都不去，就在廠部食堂，食堂的幾名廚師，技術都不錯，你看怎么樣？”

    “好，聽廠長您的?！倍武摿忠膊痪芙^，直截了當地道。

    蔣廠長這才拿起了電話，通知了后勤副廠長方余勝，又通知了辦公室主任陳勝瑜。

    “小段，時間到了，我要去開一個碰頭會，你還是先到勞資科里坐一會吧?！?/br>
    說著，蔣廠長從辦公桌上拿過筆記本站起身來。

    段鋼林也站起身來，笑道：“廠長，呆會吃飯時，都是廠里的領導們，我們有好多的話就不方便說了?！?/br>
    “哈哈哈……”蔣廠長又是一陣爽朗地笑，道：“小段啊，你以后可就是咱們燒結廠的職工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談，我們的機會多著呢，來，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br>
    很快地，段鋼林和蔣廠長交換了手機號碼。

    段鋼林真誠地道：“廠長，我沒有想到，你也像韓總這樣，對我這么好……”

    說這話時，段鋼林一片眼熱。

    蔣廠長微微閉了一會眼睛，這才道：“小段啊，呆會一塊兒吃飯的幾個，都是廠領導，很多的話，我不方便對你說，不過，我現在提醒你一句，呆會吃飯的時候，最好不要提及韓總，明白么？”

    段鋼林心里一緊，隨即笑了：“好?！?/br>
    說著，段鋼多與蔣廠長并肩走出了辦公室。

    蔣廠長到三樓走廊盡頭的會議室開會去也，段鋼林則到了另一端的勞資科里。

    每天下班之前，領導班子開一個碰頭會，這是紅光集團以及集團下屬各個子公司多年來形成的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參加碰頭會的，除了廠領導們，還有生產科、設備科、材料科勞資科的科長們。

    段鋼林進入了勞資科時，已經將近五點半的光景，尚文喜開碰頭會去也，只有大屁股一個人在。

    此時的大屁股，剛剛洗完了澡，一身藏青色工作服已經換下，上身穿了一件淡黃色的毛衣，下身則是一條乳白色的褲子。她的頭發濕濕漉漉的，一滴滴晶瑩的水珠子，從發稍處悠悠滴落。當然，最吸引人的目光的，還是她的屁股。

    直到這個時候，段鋼林才發現，大屁股的屁股，真的好誘人。高高翹翹，圓圓滾滾，棱是棱，角是角，看起來很有彈性，韻味十足，讓人不忍離開目光。

    嗯，如果俺老段上前摸上一把那豐滿的屁股，大屁股jiejie會不會拒絕呢？段鋼林yin－蕩地想著。

    “兄弟你在看什么？”正在梳頭的大屁股從鏡子里看到了段鋼林的不懷好意的目光，一臉驚異地問。她的臉上，依然有點點的水漬，看起來猶如一朵出水的芙蓉花，新鮮而嬌嫩。

    “哎，兄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段鋼林微微一笑，從口袋里摸出了軟包中華，點燃，抽了起來，臉上，一片壞笑。

    “哈哈哈……”大屁股一陣咯咯嬌笑，道：“兄弟你可真會說話?！?/br>
    段鋼林輕吐著煙圈，笑道：“其實，兄弟真的不會說話，兄弟只會說實話，只會說心里話?！?/br>
    “哈哈哈……”大屁股笑得更加勾人了，她的一雙杏目中閃動著螢螢熱光，道：“兄弟，你很有味道?！?/br>
    “哎，是啊，煙味兒，屁味兒，臭腳丫子味兒，這男人三味，兄弟全都占全了?！倍武摿植粍勇暽嘏c大屁股調侃著：“不過，兄弟比其他的男人多了一味?！?/br>
    “呵呵，快說說?！贝笃ü娠@然對段鋼林越來越有興趣。

    段鋼林微微一笑，道：“嗯，兄弟的這種味道，一般人很難嗅得出來?！?/br>
    “要不，讓老姐來嗅嗅？”大屁股的眼睛泛動著更加熱切的光。

    段鋼林一聽，笑道：“老姐，你嗅不出來的，你的經驗太少?！?/br>
    “嘿嘿……”大屁股笑得花枝亂顫，直截了當地道：“兄弟，你跟jiejie說，你到現在搞了多少個女人？當然，我指的是三十歲以下的?！?/br>
    “呃——”段鋼林一怔，他絕然不會想到，這大屁股會突然間問出這個問題。

    “哎呀，我說jiejie啊，你這么問，倒讓兄弟不好意思啦?！倍武摿趾俸僖恍?，道：“如果兄弟猜得不錯，jiejie這輩子一定把一個女人應該享有的權利都享受完了罷？”

    “一個女人的權力？”大屁股微微一笑，迅速明白了段鋼林的話中之意，隨即，她的臉上便閃過一絲憂傷：“兄弟啊，你還是不了解老姐啊，老姐其實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哎……”

    咀嚼著大屁股的話，段鋼林明白，大屁股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她的老公劉達明比她大了足足二十歲，在性的方面，極度滿足不了她這位“三十如狼”的女人在性方面的需求，相反，劉達明此人經常到外面出差，她經常是獨守空房，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屁股說自己“命苦”，應該就是性方面的無法得到滿足的缺陷罷？

    隨即，段鋼林的腦子里閃過一個女人的形象來，這個女人，名叫劉麗，是段鋼林在火車上拍攝的那段《rou身換權力》視頻的女主角，她的丈夫名叫耿強。

    段鋼林清楚地記得，劉達明在火車上和劉麗談話的內容，大概是，耿強想混個班長當當，就讓自己的如花似玉的老婆陪著劉主任出差了。

    嗯，也不知道耿強有沒有當上班長。如果耿強沒有當上班長，那可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啊，這樣的男人，如果不去跳樓，那可真他媽的白白在兩腿－之間長了一塊rou了，這就叫軟蛋。嗯，他如果不跳樓也可以，唯一的法子，就是拿一把菜刀，讓劉達明變作太監。嗯，耿強這小子，沒準這幾天就會出現在俺老段的面前。

    “兄弟，你剛才在廠長辦公室里，咋聊了那么長時間啊?！贝笃ü蛇@才把心里真正想說的話倒了出來。

    “嗯，蔣廠長對兄弟很關心，我們聊了不少?！倍武摿中Φ?。

    “你們都聊了些什么呢？”大屁股非常感興趣地問。

    段鋼林自然不會把他和蔣廠長關于“韓總”的事說出來，一旦說出來，沒準劉達明立即便會在第一時間里知道了。劉達明何許人也，他的老婆盡管在性的方面不滿意，可人家兩個畢竟是夫妻??！

    同時，段鋼林瞬間想明白了：大屁股之所以在廠部機關工作，不光是因為廠部機關的工作環境好，更重要的是，她是劉達明安插在廠部的一個攝像頭！劉達明通過這個攝像頭，準確把握廠部機關里的一切消息。

    “我和蔣廠長聊了一些生產上的知識?！倍武摿趾唵蔚氐溃骸拔椰F在對jiejie越來越是佩服了，沒想到你對蔣廠長了解得這么深刻，蔣廠長確實是冶金方面的專家人物?！?/br>
    “哈哈哈，那還用說么？”大屁股一陣得意地笑：“你剛來燒結廠，以后想了解哪方面的情況，就問老姐好啦，不光是咱們燒結廠，就是公司里的那些破事兒，老姐也知道得八九不離十?！?/br>
    “啊——”段鋼林吃驚地看著大屁股，隨即，他想起來了，大屁股這話不是吹的，一來，她本來就是從公司大機關裁到一線機關的，她對公司發生的一些事，尤其是一些不可言傳的人和事，知道得簡單太多了。二來，她的老頭是劉達明，劉達明多牛叉啊，在整個紅光集團應該說是上通下達，作為劉達明的老婆，大屁股自然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自然會知道無數的事。

    ……

    “青兒，今天晚上廠里請我吃飯，我就不回去了?！倍武摿纸o常青兒撥通了電話：“你呢，也不要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做一點好吃的?！?/br>
    電話那頭，常青兒關切地問道：“廠領導對你怎么樣？你沒有說錯話吧？”

    段鋼林微微一笑，道：“寶貝，你的林哥難道一點世面都沒有見過么？你就放心吧，上次韓總請我吃飯，你又不是沒有見過我的能力?！?/br>
    常青兒笑了，她絕對相信段鋼林的能力，她對段鋼林的能力一點都不懷疑。

    “那，那你少喝點酒?！背Ｇ鄡哼€是有些擔憂地道。

    “放心吧，今晚是和領導們在一起吃飯，人家不會把我怎么樣的?！倍武摿终f罷，掛了電話，調整了一下心情，準備應付接下來的酒宴。

    燒結廠廠部食堂，位于機關辦公樓的一樓。

    從外表上看，這個生產單位的食堂，與段鋼林大學時候的食堂和紅光集團第一招待所相比，差得太遠了，用“臟、亂、差”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由于是晚上六點半，職工們都已經下班了，整座食堂里靜悄悄的。

    段鋼林跟著尚文喜進入了食堂，穿過一個個賣飯的窗口，進入了食堂內部，上了一段狹窄的樓梯，到了食堂的二樓，段鋼林便聞到了一股nongnong的香氣，隨著香氣越來越濃，段鋼林進入了一個燈火輝煌的房間里。

    房間里燈火通明，一張足可以圍坐十五個人的大圓桌上，已經擺滿了剛剛制作好的各色菜肴。讓段鋼林眼睛一亮的是，這個就餐的房間，居然比外部的衛生環境要好得多，外部餐廳那一排排的桌椅黑漆漆的，似乎好多年沒有擦過了，而這個房間卻不一樣，桌椅檔次很高，地面上和窗戶上一塵不染，還有一絲絲淡淡的香水味彌漫在空氣中。

    段鋼林稍稍一想就明白了，這個房間是專供廠領導們就餐用的，自然收拾得很是整潔，而外部則是職工們就餐的地方，環境的好與壞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這就是領導和職工的差別。

    燒結廠廠長蔣明哲，黨委書記郁劍鋒，生產副廠長謝子群，原料采購副廠長鄧又鳴，設備副廠長韓偉，工會主席戰國強，后勤副廠長方余勝，還有綜合辦主任陳勝瑜、行政科科長賀學敏等坐在桌前。除了陳勝瑜、賀學敏和尚文喜這三個科級干部之外，其他的都是副處級以上領導干部。

    段鋼林隨著尚文喜剛剛進入了這個房間，蔣明哲廠長便笑著朝他揮起了手：“小段啊，來，坐到這邊來?！?/br>
    段鋼林一看，只見蔣明哲廠長的右側，專門留了一個空位。

    “廠長，我還是坐這兒吧?！倍武摿中Φ?，說著就要朝下首的一個座位走過去。

    “哎哎哎，廠領導剛才碰頭會專門研究了你的座位問題?！秉h委書記郁劍鋒笑道：“這可是廠黨委集體研究決定的，難道你剛入廠就想不服從命令？”

    “哈哈哈……”廠領導們盡皆而笑。

    段鋼林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來，極不情愿地走向了蔣廠長，如坐針氈般地坐到了蔣廠長身邊的座位上。

    蔣廠長這時才向段鋼林一一介紹了在座的諸位廠領導。

    “郁書記好，謝廠長好，鄧廠長好，韓廠長好，戰主席好，方廠長好，陳主任好，賀科長好……”段鋼林向諸位領導們一一問好，也不知道說了多少個“好”。好在段鋼林的記性好，把各位領導的相貌都記在了心里，也把各位領導看他的目光也都記在了心里。其中，黨委書記郁劍鋒和生產副廠長謝子群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郁劍鋒濃眉大眼，身高一米八五，鼻子下面的一撮胡子又黑又濃，說起話來粗里粗氣，很難與他的黨委書記的職務掛起鉤來。而謝子群作為負責生產工作的副廠長，居然和蔣明哲廠長的氣質差不多，也是戴著一副中度近視眼鏡，讓人有一種不可捉摸的味道。尤其是他臉上的那抹微笑，意味深長。段鋼林告訴自己：第一次與諸位領導在一起吃飯，一定得表現出自己的優良本性來。

    菜已上齊，酒已滿上，蔣廠長開口了：“今天是個好日子，因為我們廠又多了一個畢業于著名高校的驕子——段鋼林。呵呵，小段畢業于我國最著名的大學之一，在大學期間品學兼優，才學全面，他能來我們燒結廠工作，為我們廠的人才隊伍建設注入了新的力量。來，讓我們舉起酒杯，為小段接風?！?/br>
    蔣廠長簡單的開場白，很有氣勢，也有鼓舞人心，在場的廠領導和幾名科長們紛紛舉起舉杯，對準了段鋼林。

    由于剛進入紅光時已經經歷過與國企領導干部們喝酒，此刻的段鋼林，一點都不緊張，他的臉上，溢滿了謙虛的微笑，他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在空中劃了一圈，道：“謝謝廠領導的關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干工作?！?/br>
    說罷，段鋼林將酒杯放到了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酒。

    “小段啊，這第一杯酒，咱們得干了，對不對？”工會主席戰國強笑道。

    話一出口，其他的廠領導們紛紛附和道：“是啊，這可是你進入咱們廠的第一杯酒，必須得干了！”

    “好！”段鋼林爽快地笑道，說著，他重新端起酒杯來，一口干了杯中白酒。

    天啊，這小子有點酒量！在座的領導干部們紛紛在心里叫著。

    “好酒量！”蔣廠長大贊一聲，隨即，他也舉起酒杯來，一飲而盡。不過，他的速度，明顯比段鋼林慢了半拍。

    見蔣廠長干了杯中酒，其他的領導干部們一個個也舉起了酒杯，相繼干了杯中酒。畢竟，今晚的酒檔次很高，三百多塊錢一瓶的劍南春，酒入口后滿嘴生香，醇厚無比，對于在座的這些常年在酒場上打拼的領導干部們來講，喝這么好的酒，簡直跟喝水似的。

    段鋼林明白，這是人家廠領導的一片誠意，如果自己不拿出一片誠意來，顯然是不合適的。同時，他也在不時的觀察著諸位領導的酒場表現，通過他們的談吐，通過他們的酒風，段鋼林在一步一步地分析著諸位領導誰靠能力爬上來、誰靠拍馬屁混上來，段鋼林同時也在通過他們的相貌分析著他們的心理和性情。

    第085章  老子很囂張，你能咋滴

    到現在為止，雖然剛剛坐下來十多分鐘，雖然剛剛喝了一杯酒，但他對諸位廠領導們已經分析了一遍。蔣廠長的相貌與談吐，無疑是諸位領導之中最為突出的。

    黨委書記郁劍鋒那張黑臉卻讓段鋼林相當的不爽，段鋼林覺得此人貌似有著強大的后臺。

    生產副廠長謝子群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酒席剛開場，他的筷子已經在每一道菜里插過了，他大口大口地咀嚼著噴香的排骨，一塊塊鮮美的魚rou、雞塊、鴨肝相繼進入了他的嘴里。嗯，此乃小人也。段鋼林迅速給這位謝子群廠長下了定論。

    ……

    “謝謝領導們對我的關心?！倍武摿衷俅闻e起了酒杯：“我敬各位領導?！?/br>
    說著，段鋼林就要把這個滿杯喝下去。誰知，工會主席戰國強開口了：小段，先等一下?！?/br>
    “呃——”段鋼林稍稍一愣，把目光轉向了戰國強，而其他的幾名廠領導們，也把目光轉向了戰國強。

    “小段啊，我知道你想表達一下誠意，不過呢，你想利用一杯酒把這份誠意表達了，那可不行?！睉饑鴱娹D動著手中的酒杯，笑道：“我看這樣吧，你呢，先從蔣廠長這邊開始，依次把自己的誠意向諸位領導們表達一下，你看如何？”

    草你親娘！段鋼林熱情的笑容背后，把戰國強罵了一百遍，等老子在燒結廠站穩了腳跟，一定把你小子整死！你這種說話的水平，哪里像個處級干部啊，草你mama的，你連最普通的職工都不如。

    “哎呀，老戰啊，你這不是給小段出難題嘛！”蔣明哲廠長見戰國強想利用這個場合刁難段鋼林，趕緊出面幫著段鋼林打圓場：“咱們的酒杯，可是三兩的杯子，如果小段依次敬咱們十多個人，小段至少要喝三瓶酒??！”

    話一出口，鄧又鳴、韓偉、方余勝等廠領導紛紛附和，同時，所有的領導們都把目光對準了段鋼林。

    段鋼林腦子一轉，暗叫不好，從這件小事來看，蔣廠長與其他的幾名副廠長之間的關系，貌似不是很融洽??！很顯然，其他的幾名副廠長，應該是一條心，而蔣明哲作為一廠之長，也許在很多方面都很孤立。作為一個有著一千五百多名職工的廠領導，如果得不到部屬的支持，那么，任何一項工作都很難開展。

    “嘿嘿，蔣廠長你此言差矣?！鄙a副廠長謝子群賊眉鼠眼地笑了起來：“我聽說小段剛進咱們公司的時候，跟韓總他們喝酒，小段發揮得淋漓盡致??！”

    蔣明哲廠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悅，這絲不悅之色隨即消失，朝著幾名副廠長笑道：“咱們可都是領導干部??！”

    “哈哈哈，蔣廠長，酒場無大小，戰主席也想把今天吃飯的氣氛給弄得紅火一些，沒啥復雜的?！秉h委書記郁劍鋒微笑著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