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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淮的叛逆一直持續到晚上,且行為越來越不對勁,搞得陸鹽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又快到易感期了。 不過涉及到正事,赫淮的態度很正常,晚上十點文件包完全導入阿塞爾號。 星植被很少,整個星球只有幾塊綠洲區域,赫淮跟陸鹽商量好路線,啟動星艦飛往最接近的綠洲。 之后兩個人沒再交談,陸鹽起身去洗澡。 簡單沖了一個涼水澡,出來就看見赫淮坐在吧臺的高腳凳,額前的金發被他推到腦后,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他趴在吧臺大理石桌面上,像一只逃不過自然界法則的野獸,皮毛失去光澤,牙齒掉落,行動遲緩,生命力似乎正在一點點消失。 陸鹽仿佛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大腦空白,呼吸急促,喉間突結無聲地滾動了好幾下,仍舊無法舒緩發悶的心口。 以前哪怕受欺負,赫淮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沒精打采,被抽走一半精神氣似的。 不過陸鹽什么也沒說,強迫自己回了臥室,不能讓感情再沖昏理智。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而他們需要時間適應現階段的轉變。 阿賽爾號在凌晨一點到達了目的地。 赫淮一直沒回臥室,陸鹽也沒睡,達到地方后他從舷窗看了一眼外面。 這里沒有星艦殘骸,不過保險起見,明天早上他們還要去地面檢查一遍,看有沒有人類痕跡。 阿塞爾號穩穩地降落到綠洲附近,陸鹽睡不著,出去看了一眼,赫淮還趴在吧臺。 陸鹽站在門口,凝視了赫淮許久才開口,他聲線沒有半分起伏,“很晚了,回房睡覺?!?/br> 說完陸鹽并沒有多停留,轉身進了臥室。 隔了五六分鐘,赫淮推門走進來,躺到了陸鹽給他留的那半床上。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整晚,赫淮有沒有睡好他不知道,陸鹽失眠到快天亮。 上次易感期,赫淮脾氣雖然大了不少,但從一些細枝末節,還是能看到少年時期的影子。 現在完全是結構性崩壞,陸鹽還從來沒見過,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赫淮不洗漱就上床睡覺。 陸鹽家境其實還不錯,但跟赫淮一比簡直就是‘貧困戶’,alpha從小就有一大堆毛病,嬌氣的像個公主。 在巴塞羅號那么多年,他有些毛病都還沒有改,所以現在開始走‘頹廢風’,陸鹽隱約覺得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陸鹽的懷疑很快就得到了印證。 一天內他們在星找到了三個綠洲區域,哪怕沒有看見星艦殘骸,陸鹽跟赫淮也會進行地表活動,查找線索。 綠洲區有水源,附近生活著很多原著生物,瑪哈是星食物鏈的最高層。 陸鹽和赫淮在三號綠洲區地表作業時,遭受了兩只瑪哈的攻擊。 之前他們倆合力解決了五只瑪哈,現在只遇見了兩只,原本應該很輕松就能解決,赫淮卻受了傷。 陸鹽解決了眼前的瑪哈,轉過頭就見赫淮左肩被另一只瑪哈前肢的尖爪捅穿。 比起粗壯的后肢,瑪哈的前肢非常細小,最大的作用就是平衡身體,幾乎沒有什么攻擊性。 原本赫淮都已經占了上峰,劇痛讓瑪哈瘋狂地反擊,颶風掀起黃沙塵霧,野獸痛苦的嘶吼震天響。 赫淮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停下了所有動作,像是一個迷失方向的旅人,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秒鐘的困惑。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左肩被利爪貫穿,緊接著甩出去數米。 看到這幕,陸鹽目次欲裂,呼吸卡在喉嚨,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這種安靜只持續了兩秒,接著轟鳴的噪音尖銳地刺進陸鹽耳膜,他迅速回神。 陸鹽邊朝赫淮飛快移動,邊雙目猩紅地朝瑪哈射擊,子彈就像濺開的流火,每一顆都打在瑪哈的要害。 這個龐然大物轟然倒塌,摔到地上揚起無數灰塵,陸鹽收回槍,狂奔到赫淮旁邊。 赫淮左肩被瑪哈撕裂,血流如注,他疼得臉色蒼白,嘴唇發顫。 陸鹽沒受任何傷,看見一身血污的赫淮,仿佛也被瑪哈掏出一個血窟窿,額間暴出兩根青筋,面容猙獰。 陸鹽將赫淮拖回到星艦,扒下他的上衣,檢查左肩的傷口。 看著赫淮傷口附近隱約泛黑,陸鹽抓起血清,連忙給赫淮打了一針。 上次赫淮被瑪哈的血腐蝕,并沒有病變的跡象,這次傷這么重,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陸鹽心里著急,嘴上卻不饒人,沖赫淮吼,“你腦子進水了,在那個時候你發什么呆?” “你不想要命就早點說,浪費今天的早餐?!?/br> 陸鹽擔心赫淮傷口會發生病變,又生氣他關鍵時刻掉鏈子,讓自己受這么重的傷。 上藥的時候陸鹽手都在發顫,報復似的給他綁繃帶時,用了一點力氣。 消毒都一聲不吭的alpha,突然說,“你弄疼我了?!?/br> 陸鹽胸口劇烈起伏,他粗喘著氣說,“活該!” 話雖然這么說,但動作放輕了許多,即便是這樣赫淮還在說,“你弄疼我了?!?/br> 陸鹽沒好氣,“嫌我弄得疼,有本事你自己包扎?!?/br> 赫淮仍舊是那句,“你弄疼我了?!?/br> 陸鹽被赫淮快要氣死了,瞥下視線狠狠瞪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