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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鹽這才拉著赫淮坐了下來。 赫淮似乎有些害怕,一直緊緊挨著陸鹽,雙肩微顫,低聲啜泣。 陸鹽忍不住的煩躁,“別哭了?!?/br> 意識到自己口氣有點兇,況且赫淮又剛殺了人,陸鹽的唇蠕動了幾下,干巴巴地說,“明天送你回家,別哭了?!?/br> 赫淮靠近陸鹽,黑暗中,他摸到了陸鹽的臉。 “還疼嗎?”他抽抽噎噎地問。 陸鹽別過頭,淡聲說,“趕緊睡吧,補充體力,明天還要趕路?!?/br> 赫淮沒再說話,又朝陸鹽靠了靠。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鹽感覺肩上一沉,赫淮的腦袋倒了過來。 人已經睡著了,他能聽見赫淮均勻的呼吸聲。 陸鹽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赫淮的額頭。 不像之前那么燙了,但還在發燒。 他想喂赫淮兩粒退燒藥,卻突然想起旅行包丟在了路上。 包里不僅有急救藥,還有不少營養液,最重要的是,他母親送他的星艦模型也在包里。 這一刻,陸鹽沮喪到了極點。 心里難過,太陽xue也一抽一抽地疼,手指無意識震顫。 他之前打了兩支激發劑,現在副作用上來了。 陸鹽只覺得渾身無力,頭暈耳鳴,后背浮著虛汗。 一直難受到后半夜,他才淺淺睡了一覺,體力也恢復了一些,但精神仍舊不好。 在礦洞里,陸鹽對時間沒了概念,驚醒了好幾次。 每次醒過來,都要看一眼智腦,確認一下時間。 星際每個公民出生時,政府都會配發智腦,這相當于是身份證件。 光腦有定位功能,赫淮的光腦,早被捷森特處理掉了。 迷迷瞪瞪睡到凌晨五點半的時候,陸鹽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清醒。 在原地緩了一會兒,他摸著黑,把赫淮的防寒服拉鏈拉緊,帽子扣到腦袋上。 赫淮睡得很沉,陸鹽這樣折騰,他都沒有醒。 等把赫淮裹緊了,陸鹽背起他,踉踉蹌蹌朝礦洞外走。 他們得在這群流浪者沒醒之前,趕緊離開這里。 陸鹽摸黑前行,一路不知道踩到幾個流浪者,對方罵罵咧咧地翻了個身,繼續睡。 到了洞口,才有了一絲光亮。 這個時候,太陽還沒從地平線升起,外面的溫度依舊寒冷。 刺骨的寒風吹來,一直熟睡的赫淮才被凍醒了。 赫淮支開眼皮,濃長的睫毛被冷風吹得打顫,他下意識抱緊陸鹽的脖子,將臉埋進陸鹽的后頸。 那個地方溫暖干燥,還沁著好聞的氣味。 赫淮徹底清醒后,對陸鹽說,“我自己能走?!?/br> 陸鹽體力透支的厲害,也沒勉強,將赫淮放了下來。 赫淮不知道陸鹽要去什么地方,乖乖跟在他身側,經過了漫長的跋涉,腳步漸漸慢下。 陸鹽回過頭,看向赫淮——原本麥穗一樣的碎金軟發,失去了原來的光澤,一綹一綹地垂下。 臉蛋臟兮兮的,但那雙湛藍色的眼睛,仍舊干凈的不染纖毫。 這樣的赫淮,像童話故事中出逃的公主。 只不過,公主不會像他這么狼狽,而且遇見危險的時候,會有白馬王子英雄救美。 陸鹽不是白馬王子,反而是他把‘小公主’害成這樣的。 陸鹽撇下視線,低聲說,“再走幾公里就有商店,里面有食物賣?!?/br> 說完,他繼續朝前走,不過步伐慢了許多。 赫淮沒說什么,一聲不吭地跟在陸鹽身后。 第5章 終于到了陸鹽說的商店,但太陽剛從地平線探出頭,垃圾星的人沒那么勤快出來做生意。 不要說赫淮,就連陸鹽也走不動了,他們找了個地方等商店開門。 太陽一出來,溫度就開始上升。 陸鹽脫了防寒服,將上面的塵土拍掉,疊了起來。 赫淮也沒閑著,他整理著自己身上這套防寒服,將衣服疊成秀氣的豆腐塊形狀。 陸鹽掃了他一眼。 赫淮疊好之后,默默地把陸鹽的衣服拿過來,又重新疊了一遍。 兩個小豆腐塊整整齊齊放在一塊,看起來賞心悅目。 一路奔波,赫淮臉上帶著塵土跟疲倦,現在還沒那么熱,陸鹽讓他趴在‘小豆腐’上補一覺。 赫淮的臉枕著一件防寒服,他騰了一塊地方給陸鹽,但對方卻沒有躺下來。 赫淮看著同樣疲憊的陸鹽問,“你不睡嗎?” “不用管我?!标扄}撂下這句話,走遠了幾步,用智腦撥了一通電話。 等了很久,對方才慢悠悠接了這通電話。 “什么事?”一個蒼老卻簡潔的聲音傳來。 “您能不能幫我離開垃圾星?”陸鹽垂眸看著腳尖,低聲說,“我在這兒得罪了人,想盡快離開?!?/br> 那邊沒多問,只是說,“晚上八點來我這兒談?!?/br> 陸鹽:“好?!?/br> 通話結束,陸鹽轉身就見赫淮看著他。 赫淮的長睫渡了一層金色的淡光,看起來柔軟至極,他這個樣子,讓陸鹽想起他們倆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在動物的世界,雄性動物聞到自己喜歡的雌性味道,會下意識地追逐示好。 alpha的天性也是如此,會追逐喜歡的omega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