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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羽眼睛緊閉縮在他懷里,渾身僵硬的像塊木頭任由他抱,guntang的呼吸,如擂鼓的心跳,交疊在一起。良久,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 不清楚度過了幾個時辰,直到李儲的呼吸逐漸平穩了下來,他才掙脫了懷抱。 說來好笑,堅固的桎梏原來只要輕輕掙脫一下就能逃出來,只是他沒有看破。 溫羽望著他的睡顏,眼眶泛紅,再見。 趁著夜色漸濃,溫羽溜進了他的書房。 唐弈在信中提到的元圣圖,他在李儲的書房的箱匣中見過,他沒有防著自己。 聽聞,原是聞人氏的東西,既是如此更應該物歸原主才對,他忙不迭收起來。 慌亂中,他瞥見匣屜里的物什,是一枚紅底黃字的平安符。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繡工一般,針腳歪歪扭扭,像姑娘家剛學女紅的繡工,溫羽卻如雷轟頂。 原因無他,這正是他親手繡的平安符。 當年,尹天齊帶了一個女孩,叫她小楚。身嬌體弱,病病殃殃的,他便親手繡了一個平安符交給她,保佑她平安喜樂。 卻沒有料到,如今竟然在李儲的手上。 小楚,小儲。想不到,小楚就是李儲。 原來,兩人早就見過面了,溫羽瞬間只感覺頭腦一陣轟鳴,當真是造化弄人。 溫羽沒有心思去想旁的了,他手忙腳亂地關上了箱匣匣屜,快步往大門走去。 漆紅的侯府大門近在眼前,拉開金漆獸面銜環就可以逃出,徹底離開平西侯。 溫羽的手輕輕搭上門環,他前前后后寫了兩封信飛鴿傳書,仔細算下來應該到唐弈手上了。他買通了守衛,又私底下雇了輛馬車和車夫,等他回漣洲,便親自聯絡唐弈,想辦法盡快同他們匯合。 想著,他毫不猶豫地拉開大門,外頭不出所料停著一輛馬車,門口的守衛見了溫羽沖他頷首。進展順利,讓他不由得沉沉的出了一口氣,心下有幾分遺憾。 偏偏在他要離開的時候,才知道年少時見過的孩子是李儲,他有些慌亂不已。 溫羽三步并作兩步上前,道:阿伯,不要走官道,抄近道,要快些趕到漣洲。 他花了二兩銀子雇的車夫,是個經驗很是老到的中年車夫,縮短路上的時間。 溫羽,你要去哪兒?一道冰冷的,不夾帶感情的聲音,驟然響起,激起千層浪。 骨節分明的大手掀開車簾,李儲眼神晦暗不明的緊盯著他,像盯著獵物一般。 溫羽被抓包,臉色一瞬間變幻不定。 李儲,他渾身的血液都涼了,你不是應該在房間里的嗎,你怎么會在這里? 當然是為了配合你演這出戲。 溫羽手腳冰涼,你什么意思? 你不該惹我生氣的。李儲躍下馬車,一步步向溫羽逼近,哥,你還能去哪里? 溫羽百口莫辯,我、我要出一趟遠門。 李儲一直緊緊地盯著他,眸色幽深,一張嘴語氣帶著嘲諷,趕回漣洲找襄王? 見他不答,李儲變本加厲,不是他,難道還有別的野男人?他的態度很惡劣。 一番話,將溫羽踐踏在腳下,青年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一張臉透著痛楚。 不是的。他蒼白無力的解釋。 李儲朝他丟過來一只鴿子,潔白的羽毛上染著鮮血,死去多時,是一擊斃命的。 溫羽只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他飛鴿傳書放出去的小白鴿,竟然落得這地步。 他臉色瞬間蒼白,你早就知道了。 李儲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這侯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就連你也是我的。李儲挑起眉頭,做出一副頗為苦惱的樣子,道:我不許你離開。 假扮車夫的李仁摘了草帽,臉上神色復雜地看著溫羽,公子,您別鬧脾氣了。 鬧脾氣?溫羽一臉難以置信,只得暫時略微放緩了語氣,李儲,你不要逼我。 說罷,溫羽掏出攜帶的匕首,他原本是想他留著防身所用,沒想和他撕破臉。 李儲臉色再也繃不住了,你要殺我? 溫羽有些遲疑,你逼我的,放我走。 李儲低垂著眼睛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一般,氣氛變得很壓抑。 在溫羽一臉慌亂的神情中,李儲表情淡漠地徑直向他走去,輕易抓住他的手。 你手抖得好厲害。李儲伏身看著他。 少年在溫羽驚愕的目光中,將匕首抵在了他的胸前,狎昵道:我給你個機會。 溫羽警惕地問:什么? 倘若你一刀沒有殺了我,溫羽,你就再也別想逃出去了。他眼底醞釀著瘋狂。 溫熱的氣息撲在溫羽臉上,他條件反射般的往后退了兩步,內心十分的復雜。 他殺的第一個人是張六爺,畜生不如的人被既明補了一刀,算不得親手殺的。 而今,他面對李儲自然是下不了手的。 溫羽漸漸紅了眼圈,李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