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
唐弈頭上系著赤色發帶,一頭烏黑如鴉羽的長發隨意的束起,一手緊緊捂住衣襟。 小道長,衣裳不合身嗎?既明說著就起身要朝屏風后走來,唐弈見狀忙走出來。 迎上他滿是期待的目光,青年的心臟就怦怦跳的厲害,這一身怎、怎么樣? 只是卻見既明遲遲不語,唐弈忐忑不安地揪了揪衣邊,笑道:我就說這太艷了 一襲赤紅錦衣似火如霞,艷若桃花,青年在他面前展顏一笑,令一切都失了顏色。 既明貪婪地注視著唐弈,欲念叢生,足足用了十二分的定力,才把心中意欲掙脫束縛的困獸,連同荒謬至極的念頭鎖回去。 至少,現在還不可以。 很好看。既明將人撈進懷里,他的小道長卻一臉將信將疑,可我覺得很奇怪。 不奇怪,他一手攬住唐弈的腰,一邊輕啄著青年的臉頰,坦誠道:好看到我現在就想要和你洞房花燭,一夜不休。 唐弈總共穿過兩次紅衣,一次是在湘月村掉以輕心被人暗算,醒來就著了身嫁衣。 第二次就是現在,偏偏還都是因為既明。 聽了既明滿嘴的荒唐話,唐弈像條泥鰍驀地掙脫了他的懷抱,你想得到是挺美。 最終唐弈換了一身紫衣,極為張揚,衣袍上繡著別致的白鶴,繡工精細栩栩如生。 這身布料可謂分量十足,既明又不知從何處尋摸出一雙佩玉,掛在他的腰間左右。 唐弈驚嘆道:這是南陽玉? 南陽玉又被稱為獨山玉,可是名玉。如今既明卻拿出來一對,著實讓他有些訝異。 既明笑著點頭應是,小道長識玉懂玉? 唐弈無奈地搖了搖腦袋,略知一二,曾有幸在當鋪見過一次,只知曉它價值千金。 既明忽而笑了,緩聲道:再名貴,終究是身外之物,可比不得小道長。 聞言,唐弈上妝粉的手一抖,既明忙取了帕子替他擦了擦臉,后來干脆上手幫忙。 青年剛想出言拒絕,既明道:沒涂勻。 唐弈仰著頭,委實有些別扭,所幸男人三兩下替他遮了豎紋,不會有認得你了。 青年適才稍稍松了口氣,就見既明為自己斟了杯茶,茶盞微晃,他狐疑地接過來。 一切辦妥,小道長可以說說,究竟是怎么知曉我身份的了吧?既明驀地話鋒一轉。 聞言,唐弈手上沒有穩住,幾滴茶水隨著茶盞一晃濺在了地上,他摸出樣東西來。 天命鬼符,既明微微一愣,哪兒來的? 唐弈朝他眨了眨眼,是謝必安給我的。 他低頭抿了口茶,頓了頓,先前我只覺得上頭的圖案有些眼熟,卻死活想不起來。 還是某天夜里陡然想到,在湘月村你脖子上帶著的長命鎖。唐弈語氣頗為輕快。 既明彎了彎眼睛,挑眉道:記性真好。 他長命鎖項圈上的圖案,確實與天命鬼符一模一樣,毫無二致,沒想到他竟記得。 后來封言一口一個帝君,更佐證了我的猜測沒錯,我便肯定,你就是酆都鬼帝。 唐弈抿了一口茶,娓娓道出。 我是想晚些告知于你的,一直沒找到適合的機會,是我的錯。他面露無奈之色。 唐弈嘴角微微上揚,我理解。 他生平最怕麻煩的人了,倘若一開始就知道既明的真實身份,便會對他避而不見。 好了,唐弈放下手中茶盞,把玩了一下手上的鬼符,伸手道:這鬼符還給你。 既明卻握住他的手,你且收著。 頓了頓,他目光落在唐弈身上,在玉春樓里你就是有權有勢,紈绔任性的公子哥。 唐弈了然點點頭,那你呢? 我啊,是你最忠心的家丁。既明逗他。 得了,唐弈拿他打趣道:你張這臉說是家丁實在沒說服力,說是主子還靠譜點。 這出戲,只需要一個紈绔公子哥足矣。 既明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唐弈在軟轎里閉眼假寐,罩軟轎的帷子特意用了上好的金綢,一路行至玉春樓外。 落轎 青年忙掀開轎簾的一角,只看見玉春樓外門可羅雀,大門緊閉,他登時看向男人。 唐弈笑得有些得意,既明,你輸了。 別急,好戲才剛剛開始。既明換了一身更方便行動的玄衣,將紫霄刀佩在腰間。 唐弈懶洋洋地放下轎簾,勝券在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里頭的人可精得很。 小道長,不妨和我再打個賭,我賭老鴇和龜公快要坐不住了。既明卻是語帶自信。 唐弈兀自笑了笑,不理他。 半晌,玉春樓的紅漆門扉打開了一條縫。 呦,這轎子里頭的老爺,可是在等我們樓里的姑娘出來接客?老鴇施施然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