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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中閃過驚艷之色,稍縱即逝,驚訝的是溫羽確實長著一張我見猶憐的臉蛋。 哼,好生無趣的人!李儲移開視線。 尹天齊道:你們聊,我要出去一趟。 待尹天齊一走,房間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小侯爺是出了名的跋扈,溫羽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心里打怵,生怕惹得人不快。 天齊哥哥說,你是小倌。李儲突然道。 溫羽的睫毛抖動了兩下,臉色慘白,藏在衣袖的手掌攥成拳,最終淡淡地嗯了聲。 你打小就被養在勾欄,想必勾引男人的手段也學了不少吧!李儲惡意地沖他笑。 血淋淋的傷疤被人狠狠地揭開。 溫羽沒有回話。 小侯爺見溫羽低眉順眼,頗覺無趣,漫不經心地夾了兩筷子,心中醞釀著壞心思。 李儲丟下筷子,喂我。 溫羽想讓人進來伺候他,甫一對上少年的眼神便打消了念頭,硬著頭皮替他夾菜。 小侯爺一點都不嫌害臊,微張著的嘴里還能瞧見猩紅的舌尖,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李儲低聲問:襄王脾氣是不是很差? 沒有,襄王是個很好的人。溫羽回道。 李儲輕笑了一聲。 小侯爺笑起來并不可怕,笑眼彎彎,只不過這笑聽在溫羽耳朵里卻是十分的刺耳。 你倒是挺為襄王說話,你們做了嗎? 溫羽錯愕地偏過頭瞅他,目光游移,似乎懷疑是不是聽錯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既然寧無劫瞧不上你,本侯便大發慈悲將你收入房中好了。少年舔了舔上嘴唇。 李儲露出笑顏,我去問哥哥要了你。 溫羽突然想起襄王說過的一句話 各人有各人的命數。 ☆、夜探玉春樓 唐弈回了客棧取了隨身佩劍。 在大堂還遇到一位道長,此人年紀比唐弈要大不少,花甲之年,擺著一桌子素菜。 道長著一身灰藍的道袍,精神抖擻,兩個人的視線剛一撞上,他就沖著唐弈招手。 前輩。青年向他行禮。 老道長飲了口酒,小子,哪個道觀的? 青年身上穿著粗布便衣,手持佩劍,但周身卻沒有一點戾氣,一瞧便知是修道者。 唐弈回道:清峰觀。 我是衡山飛云觀的。老道長笑呵呵道。 衡山的飛云觀小有名氣,這一點主要取決于道觀的弟子眾多,常成群結伴的下山。 柳道長的道法精湛得很,在他的指點下飛升是指日可待的。老道長摸了摸下巴。 唐弈露出笑容,我最近就在積攢功德。 積攢功德講究方法的,碰上在街邊乞討的就施舍一點銅錢,積攢下來快得很嘞! 多謝前輩提點。青年面帶猶豫。 晚輩剛好撞破一樁大事,十分棘手,若我出手相助大功一件,奈何對手身居高位。 他有點顧忌,我擔心無法一下扳倒他。 老道長立刻搖了搖腦袋,幽幽開口,你這豈不是往火坑里跳。他捋著胡須直皺眉。 但是,我無法置之不理。 傻小子,身居高位者有權有勢,憑你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抗衡。前輩一臉的不贊同。 說到底,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老道長一邊飲了大口酒,又一邊拍了拍唐弈的手背,低聲喟嘆,罷了,我教教你。 修道最忌諱七情六欲,憐憫之心,你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終是要離開人間的。 你只需謹記人各有命,待你再修煉個三年五載后,便會明白,種種不過是天意。 他道:若天意讓你不順,你便要受著。 唐弈一時間沉默不語。 老者在桌上留下了飯錢,背著雙手,緩緩地離開了通??蜅?,留下唐弈一人沉思。 青年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廂房里。 小道長?既明敲了敲門進來。 瞧見唐弈呆坐在椅子上,兀自發呆,一張臉上帶著幾分茫然,難得瞧見這幅模樣。 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既明見他神情蔫蔫俯下身來,問道:是出了什么事嗎? 唐弈回過神來,臉上有些訝異。 一對上既明關切的眼神,青年心中的陰霾就全部一掃而空了,管他勞什子的天意。 他確實救不了別人一世,更沒辦法一下子扳倒身居高位之人,但不救他問心有愧。 若是天意讓我不順,我便逆天而行。 唐弈笑道:我只是想了一些事情。 既明見狀稍松了一口氣,還以為他在擔心晚上的行動,安撫道:沒事,還有我在。 小道長的心跳不爭氣的漏了一拍。 我、我想先睡一會兒。唐弈找了一個聽著十分蹩腳的理由,飛快地扯過了被子。 既明瞧青年蒙著個腦袋,躺著裝死,縮在被子里活像一只受了驚嚇躲起來的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