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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唐弈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既明摸了摸鼻尖,現在還不敢肯定,不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但在干旱無雨的情況下,為何樹木郁郁蔥蔥? 這是個問題。 三人出了林子,迎面就撞上幾個村民,瞧著各個都面黃肌瘦,臉上更是差得很,只聽見幾個人在說話。 張哥就是進了林子人才沒的!一個大伯攔住前面幾個曬得膚色發黑的漢子,正苦口婆心的在講道理。 依我看,干脆一把火燒了這片林子,讓它作怪! 我家存水的水缸不知叫那個殺千刀的給砸破了。 三人從幾人的口中才得知,因河水干涸,加上老天遲遲也不下雨,莊稼干旱,想去樹林里挖點野菜吃。 大哥,大伯說的確實沒錯,樹林深處的瘴氣稍一不注意就會讓人產生幻覺,被困其中,無法脫身。 原清越出面和他們解釋。 大漢面露難色,低聲嘟囔:這可怎么辦??! 唐弈和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待他們一行人走了他才從懷里摸出兩張雨符來,眼下就只得先求雨了。 既明道:只得如此了。 五行符對應的是:金木水火土,風火雷電雨。 因而用五行符可以呼風喚雨。 青年照例將雨符貼于劍身,既明和原清越撐著傘在一旁注視著他一舉一動,見他動作格外干凈利落。 雨來! 唐弈話音才落,先是刮起大風,而后空中緩緩地響起了幾聲低沉悶悶的雷聲,烏云隨著電閃雷鳴涌來。 淅淅瀝瀝的雨點噼里啪啦落下。 真氣在體內緩緩流轉,唐弈輕吁了一口氣。 下雨了,下雨了!村民聽到動靜欣喜地跑出來。 方才轉身走出不遠的漢子,原本垂頭喪氣冷不丁被雨澆個正著,轉悲為喜,咧著嘴和同伴往家走去。 既明將油紙傘撐在唐弈頭上,抬手摸了摸青年被雨水淋濕的衣衫,低聲詢問:小道長,你冷不冷? 男人只不過在他耳邊詢問,可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既明湊近青年耳畔咬耳朵,而唐弈似乎早就習慣了。 原清越眼神錯愕地看著二人。 他這個師弟素來獨來獨往,所以今日一見到他身側站了個男人才吃了一驚,不過好在二人關系融洽。 我不冷。唐弈聞言有些驚訝,但因為他是修道之人很少有人會問他冷不冷,他露出個笑容讓他寬心。 原清越站了半天咳嗽一聲,他了解小師弟知曉恐怕一個時辰雨都不會停止,提議先找個地方避避雨。 三個人回到村子里還真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是一個破爛不堪的舊屋子,進了屋子里頭就看到只有一套布滿灰塵的桌椅,床榻和簾子爬滿蜘蛛網。 但好歹能遮風擋雨。 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人住,屋里陰森森的,唐弈背著包袱在屋里轉了一大圈,沒發現什么異樣的地方。 原清越從隨身攜帶的包袱里翻出了一塊布。 他鋪在桌上,紫霄,來下棋! 唐弈一聽到下棋就皺起眉頭來。 他師兄棋藝可謂十分精湛,當年唐弈還在清峰觀里跟著師父學藝,和師兄下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可仍舊堅持不了幾步就敗下陣來。 既明兄。唐弈眼巴巴地瞅著既明。 他覺得這樣身份不俗的人,應該會比較喜歡下棋。只可惜對上棋癡原清越,就不曉得結果會如何。 他看了會兒自覺沒意思,索性坐下來調息打坐。 待真氣在體內運轉了幾個小周天,唐弈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外頭的雨停了,而既明和師兄仍在下棋。 下幾局了?見二人聚精會神,他才小聲地詢問。 既明道:十局。 戰果怎么樣? 你師兄贏了六局,我贏了四局。男人頭也不抬。 唐弈聽此話不禁瞪大眼睛,他師兄這個棋癡之前總是纏著師父和師叔下棋,嚇得二人見了他繞道走。 能從原清越手上贏一局實在是難得。 唐弈一出門發現天色不早了。 門口就看到村民圍在一起,為首的婦人正紅著眼睛聲淚俱下的向他們訴說,唐弈抬腿跟著湊了上去。 他站在一旁聽得差不多了,原來這婦人方才還一直屋里頭給人做針線活呢,兒子跑出去玩被劫持了。 那殺千刀的賊人竟然還留了信讓她出錢去贖人。 賊人說若是我拿不出錢,就叫人把我兒子賣到縣城里的煙花之地做小倌,我手里就只剩五兩銀子! 那婦人眼睛都哭腫了。 其他圍觀的村民都忍不住搖頭嘆氣。 唐弈聽了片刻,才道:此事可有告知村長? 沒有辦法,湘月村實在是偏僻,若是想要去報官的話就得連夜趕赴縣城里頭,到那時候人早就沒影了。 婦人聞言愣了一下,接著哭:村長前天就死了。 唐弈聽此話臉色大變。 當初險些讓自己命喪黃泉的村長居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