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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王爺接到圣旨同樣心中咯噔一下,皇兄此舉莫不是在敲打他們? 這些人心中作何想法,景玄帝一點也不在意,這些先帝的嬪妃以前為了兒子,如何拐彎抹角的打探消息,只要沒有蹦跶到他的面前他都不在意,但他已經找到了他的愛人,自然要將宮中清理出來,為迎接愛人做準備。 時間在謝景行和景玄帝分享美食中悄然劃過,很快就到了安王大婚這天。 兩頂花轎一前一后從丞相府大門抬出,又先后進入安王府,后面跟著江氏姐妹的嫁妝,即便時間倉促,兩姐妹的嫁妝加在一起也十分可觀,第一臺嫁妝已經進了安王府,最后一臺嫁妝還沒出丞相府。 百姓們看到如此龐大的嫁妝,又聽說丞相的兩位千金都是姿容不凡,各有千秋的美人,無不感嘆安王好福氣。 一身新郎喜服的安王騎在白色的大馬上,聽著百姓的感嘆,面上帶笑,眼里卻沒有一點笑意,他此時心中沒有絲毫成親的喜悅。 他不明白皇兄這是何意,若是警告他不要私下拉攏朝臣,那為何是賜婚,這樣豈不是將丞相綁在他的船上了嗎?若不是敲打他,難道還是皇兄對他的看重不成?若是看重,為何那兩道賜婚的圣旨如此敷衍?還有兩姐妹同一天成親,還是嫁給同一個人,這真的不是有意讓兩姐妹反目成仇嗎?這看起來倒是更像是江氏姐妹得罪了皇兄,但他特意派人查過,兩人跟皇兄從未有過交集,又談何得罪。 想不明白皇兄的心思,安王只能更加謹慎低調,對這個皇兄他從來都是畏懼的。當年那件事發生時他也在場,他自己因為年紀小并沒有參與其中,但皇兄當時冷酷無情的模樣和鐵血狠厲的手段卻讓他記憶尤深,這樣的人,即便身體不好,也沒有人敢小覷。 當天晚上的洞房花燭夜,安王去了江玉菀房里,畢竟是正妃,又是丞相嫡女,他不能第一天就落了她的面子。 第二天,江玉菀稱著酸痛的身子早早的就起來梳妝打扮,準備去給惠太妃敬茶請安。 江玉菀看著鏡子中自己略顯疲憊的神態,不知怎的就想起前世和陸子炎成親的第二天。那天她也是想早起給婆婆敬茶請安,卻被陸子炎按下,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婆婆知道她前一天晚上辛苦,特意將早上的請安延后了一個時辰。 她又看了一眼被丫鬟伺候更衣的新婚丈夫和丫鬟略帶薄紅的臉,她又想起陸子炎身邊原本是沒有丫鬟伺候的,她嫁過去后倒是帶過去幾個陪嫁丫鬟,但更衣這種事,陸子炎從不讓丫鬟伺候。 請安的時候,江玉菀還見到了安王的幾個女人。安王如今才十六歲,剛及弱冠,身邊除了教導人事的通房丫鬟,還有兩個侍妾,再加上昨天嫁進來的側妃江玉瑤和她這個正妃,一共五個女人,對一個王爺來說真不算多,像誠王,比安王不過大兩歲,后院的女人就有二十幾個。大景朝男人三妻四妾十分正常,安王這樣的走出去還會被人贊一句潔身自好。 在嫁進安王府前,江玉菀的母親就給她分析過安王身邊的女人,她也早有了心理準備,畢竟她知道安王以后是要做皇帝的,身邊的女人只會越來越多,她的目的是皇后太后的位置。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毫不在意,但她還是不自覺的又想到了陸子炎。前世她和陸子炎夫妻十幾年,就是后來夫妻相敬如冰的那幾年,陸子炎也從未納妾,連通房都沒有。這些事她前世只覺平常,如今才發現珍貴。 江玉菀不敢再想,她拼命讓自己去回憶前世被江玉瑤奚落刁難的場景,她告訴自己,這輩子一定要身居高位,手握權勢,讓所有人都不敢欺她,這才將心里生出的那一絲悔意壓下去。 成親的第二天晚上,安王歇在了江玉瑤的房里,他自覺做得公平,卻不知兩個女人都不滿意。 江玉菀最恨的就是江玉瑤,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丈夫躺在自己最恨的女人床上,對江玉瑤的恨更深了一分,連帶著對安王也起了幾分膈應。 成親當天新婚丈夫卻躺在別的女人床上,饒是江玉瑤有了心理準備,心里也做不到完全不介意,這件事成為扎在她心中的一根刺,讓她對江玉菀的怨恨也深了一分。 謝景行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讓兩姐妹加深了仇怨,景玄帝知道他喜歡看戲,時不時讓人跟他報告安王府的事,知道兩人女如他預料般斗得如火如荼,謝景行便放心了。 偶爾看看戲,平日里,謝景行以研究藥膳為名出入太醫院,沒事兒聽聽各位御醫研討病情,觀摩他們制藥或是翻看太醫院的醫學典籍。他如今已是過目不忘,看書極快,在其他人看來就像翻著玩了一樣。御醫們見他這般都忍不住搖頭,不明白這陸家小紈绔哪里不好玩,偏要跑到太醫院來玩。偏皇上似乎對他極其縱容,下令讓他們不得怠慢,盡量滿足他的一切要求。幸好陸子炎雖然喜歡這里看看,那里看看,但從不搗亂,時間一長御醫們也就習慣了。 直到有一次兩位御醫就一味藥的用法產生爭執,謝景行看著兩個老頭爭得面紅耳赤,吹胡子瞪眼,他實在擔心下一秒某一個會急的心臟病發,忍不住出聲說了一句,然后從身后的書架上隨手取下一本書翻開,將其指給兩人看。 兩個老頭看后當即瞪圓眼睛看著他,這人難道不是在翻書玩,而是真將這些書都看進去并且記住了,要不怎么解釋他能從那么讀書中精準的找到他們所需要的,并精確的定位到某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