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下一局開始了,我隨手在“大”格上放了一百塊,怎知我剛把籌碼放下,幾乎所有人都跟我一起買了“大”。汗,他們把我和雨晴當成了賭神呀? 結果,開“小”。 我和雨晴趁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不約而同地一起站起來,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笑,快步離開。 216:甲板上的遐想 走出賭場,雨晴問我:“我們現在去哪?” 我想了想,說:“不如到甲板去看看吧?!?/br> 幾乎在同一時間,雨晴也說:“要不到甲板上看一下?!?/br> 兩句意思相近的話重疊在一起。我和雨晴同時一愣,接著心領神會,手拉著手,朝甲板走去。 甲板極為寬闊,走在甲板上,我不禁想到《泰坦尼克號》電影里的鏡頭。這才是真正的甲板嘛。相比之下,上次前往東澳島的客船上那要交十塊錢才能走上去的所謂“甲板”,哪里能稱得上是甲板?根本就是專為騙傻瓜而設的“陷阱”。 此時,甲板上一個人也沒有。旅客們大概都到賭場、歌舞廳、電影院等地方玩去了,哪里會像我和雨晴這樣上來感受寒冷的海風? 我們攜手漫步于甲板之上,感受著海風,觀看著絕美的香港夜景和無邊無際的大海,感覺極之浪漫。走著走著,我感到雨晴身體微顫,連忙脫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雨晴嫣然一笑,依偎在我懷里。我伸出右手,把她輕輕摟住。 忽然覺得我和雨晴好像《泰坦尼克號》里的jack和rose,在泰坦尼克號上演繹著一段完美的愛情。 寬闊的甲板,一覽無際的大海,雖然有點冷但夾雜著清新氣息的海風,在寂靜中有規律地拍打著的海浪聲……這一切一切,讓我覺得此時此刻我和雨晴完全隔離了煩憂的城市、俗世里的人們,身處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外桃源中、童話世界里。 這一刻,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如果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上,再也不向前流逝,那該多好? 忽然一個奇怪的念頭在我腦海中冒了出來:如果這船現在像泰坦尼克號那樣沉沒了,這一刻不就能永遠停住嗎?我和雨晴不就能永遠在一起嗎?哪怕我們不再屬于這個世界。 就像jack和rose一樣,把愛情停留在最轟轟烈烈、最美麗難忘的時刻。 但認真一想,與其像jack和rose那樣擁有一段刻骨銘心的驚世之戀,不如和雨晴平平淡淡地走下去,手拉著手,慢慢地走,把一輩子走完。 這才是我最渴望得到的。這才是最幸福的。 想到這里,我輕輕地吁了口氣,和雨晴一起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雨晴竟似乎明白我的心思,柔聲說:“不敗,珍惜我們的現在,唔,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是那么美好?!?/br> 我笑了笑,低下頭,在她嘴唇上輕輕印上一吻。雖然沒有像jack和rose那樣在船頭留下經典之吻,但我仍然覺得十分溫馨快樂。 我們就這樣子相互依偎著,呆了幾乎一個小時。而雨晴也靠在我懷里,慢慢地入睡。這一個小時中,我望著大海,望著夜空,想到了很多很多,想起了以前的事,想到了現在,也想到了將來。 有時我真不敢相信,自己運氣這么好,能遇上這么好的女朋友,能擁有一段這么美麗的愛情。 想著想著,海風越來越大,周圍的氣溫越來越低。于是我把雨晴輕輕喚醒,和她一起離開了甲板。 次日吃過豐富的早餐,我們四人便和其他旅客一起陸續上岸。接下來的一整天,抒悅帶我們到長洲和山頂游玩,直到傍晚才把我們送到碼頭,為我們送行。 回到中山,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鄭梓灃提議一起去吃飯。我見雨晴有點累了,便說:“不了,我們想早點回家。下次再約吧?!?/br> 鄭梓灃笑了笑:“好,那再約吧,這兩天和你們一起玩得很高興,再見?!?/br> 告別前,我見他向雨晴投去了一個曖昧的眼神。 回到寶弦閣,我們首先到張家把小綾接回來。小綾一見我和雨晴,非常高興,雨晴一蹲下來,她就跳到雨晴的懷里,瞇著眼睛,“喵喵喵”地輕聲叫著,像是小孩子在向母親撒嬌。 回到家,雨晴到廚房煮面條,我則把在香港買的高級貓糧喂給小綾。 從香港回來后,雨晴每天上班下班,我每天在家寫小說,生活過得很有規律。曾經我在網上看過一句話:除掉睡眠,人的一輩子只有一萬多天,人與人不同在于,你是真的生活了一萬多天,還是僅僅生活了一天,卻重復了一萬多次。當時我覺得,自己絕對屬于前者,因為我是一個不甘心過平凡生活的人。但現在,我卻覺得,只要能和雨晴在一起,即使是過著復制的生活,也是十分快樂的。 相處的時間越長,我和雨晴的感情越深。 這些日子,偶爾我會和城空、喬宇一起去吃夜宵、聊天(我只參與聊天部分),卻一次也沒有到酒吧去。呆在酒吧的夜生活,我是真的厭倦了。 有時候雨晴也會和纖纖、小蕾一起到附近的餐廳聊天。 張覓幾乎沒有找過雨晴了,但每當想起他對我說他和雨晴在珠海發生的事,我的心就隱隱約約地有點痛。 心,似乎**進了一根刺,盡管是極細極幼的刺,但傷害力不小。 至于在雨晴上班的地方,前來追求雨晴的狂蜂浪蝶越來越多,雨晴一概不理。 我表面毫不在意,心里卻有點擔心。 呂清沒有再找過我。曉薇、節婕和開m6那mm,這些在前段時間頻頻出現在我生活中的mm們,也像霎時間消失了似的,沒有找過我。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我和雨晴兩個人了。 有時和雨晴談起《敘述性詭計》的創作進度,雨晴會問:“大概什么時候能完成?”接著露出一臉期待神色,似乎想我盡快把小說完成,似乎小說完成后,會發生一些令她期待的事。但有時我沒有靈感,她又對我說:“不要急,慢慢寫,把小說寫好才是最重要的?!?/br> 到了3月18日那天,《敘述性詭計》初稿終于完成,全書共十一萬字。接下來,我又用了幾天的時間把稿件從頭到尾地修改了幾遍,力求盡善盡美。終于稿件到了以我的能力所無法挑剔的地步。 就像我和雨晴的愛情一樣,完美無缺,白璧無瑕。 真的是白璧無瑕? 至少我認為是。 盡管這樣想的時候,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張覓的話。 雨晴也把稿件看了四遍,她一邊看,我一邊修改,當她看完第四遍的時候,對我說:“嗯,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闭f這話時,一臉喜悅,似乎是她自己完成了一件對她來說十分重要、非常有意義的事情一般。 這一天,我把定稿后的《敘述性詭計》發給廣州一位做書的朋友,讓他全權代理。完成這些以后,我感到十分輕松。接下來,我打算每天玩玩電腦游戲,看看影碟,寫幾個短篇,在休閑的生活中等待《敘述性詭計》的出版發行。 但這一切沒有實現。因為這天晚上,當我告訴雨晴已經把《敘述性詭計》的出版發行事宜委托給朋友,我再也不需要理會時,雨晴望著我,想了好一會,才十分認真地說:“樂揚,我想你答應我一件事?!?/br> 217:童話一般的七天 “唔,”我有點好奇,“是什么事?” 盡管我和雨晴常常心有靈犀,盡管我們能常常猜到對方心中的想法,但這一次,我卻一點也想不到她想我答應她什么事。 雨晴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我想你陪我去東澳島?!?/br> 我更加感到好奇了,搔了搔腦袋:“東澳島?我們不是去過了嗎?” “嗯,”雨晴點了點頭,柔聲說,“我想再去一次?!?/br> 頓了頓,她接著又說:“我真的好喜歡那里?!?/br> 我也不多說什么了,笑了笑,說:“好啊,那就去吧。唔,今天是星期四,我們等周六你休息的時候就去吧?!?/br> 雨晴搖了搖頭:“我想……在那里呆上一個星期?!?/br> 我稍微一愣:“一個星期?那里有那么好玩么?再說,你要上班呀。你要請一個星期假去旅游?” 雨晴稍微低下了頭,輕聲說:“我幾天前已經辭職了,交接工作也在今天全部完成了,明天開始,我就不用再回公司了?!?/br> “什么?”我有點驚訝,“你辭職了?怎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我有點不悅。一直以來,我和雨晴都把所有想法告訴對方,我們總一起去決定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但這次,她卻不跟我商量一下,甚至不告訴我一聲,就辭職了。 雨晴輕輕地“嗯”了一聲,說:“這幾天你在修改小說,我不想你分心,直到現在,你終于把小說改好了,我才敢告訴你?!?/br> 我還想再說些什么,話沒出口,雨晴已接著又說:“不敗,讓我任性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好懷念我們兩個人呆在島上的時光,我真的好想再去一次?!?/br> 本來我還想問雨晴,你辭去現在的工作,僅僅是因為要去旅行?還是工作得不高興?你回來以后重新找工作?還是已經有了打算? 但聽她這么說,我心中一動,一剎那間,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什么。我笑了笑,不再多問,直接說:“好,我們明天就去?!?/br> 雨晴見我明白了她的心思,溫柔一笑,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次日上午,我們把行李收拾好,把帽子、手電筒、雨具、藥物等探險必備裝備都帶上了,甚至到吉之島買了一個帳篷,可真是一應俱全。下午,我們把家里的門窗鎖好,帶上小綾(本來我想像上次去香港時那樣,把小綾放在張家,但雨晴說我們要去一個星期那么久,怕小綾掛念我們,所以想把小綾帶上),離開寶弦閣,乘車(因為要在那里呆上一個星期,所以我就不開車去了,把我心愛的m6停在香洲港幾天,也太危險了)朝珠海出發。 到達東澳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這時是陽春三月,氣候宜人,偶爾一陣暖風吹來,輕撫于臉上,十分舒服。一下船,我們首先來到南沙灣,只見遠處的海水深幽神秘,岸邊的海水清澈碧綠,兩者完美配合,加上柔軟的細沙,輕柔的海風,星羅棋布的礁群,還有沙灘后方那郁郁蔥蔥的樹林,給我們呈現的是一幅如仙境、如天堂一般的畫面。 小綾十分高興,在沙灘上跑來跑去,我和雨晴也完全陶醉于這迷人的景色,手拉著手,隨意漫步。走到一組明礁群的時候,黃昏已至,淡淡的夕陽染紅了海面。于是我和雨晴便在海邊坐了下來。 我們終究要觀看日落了,觀看這帶著傷感之美的日落。 我望了雨晴一眼,只見她望著逐漸落下的太陽,愣愣出神,若有所失。 而我的心,也有點惆悵,有點迷惘。 似乎失去了一些什么。 或是即將要失去一些什么。 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直到夕陽完全逝去,天色完全暗下來了,我們才離開海邊,到附近的商店買了些食物,烤熟吃了。 這一個晚上,我們就在南沙灣上扎好帳篷,安然休息。 睡前,雨晴幽幽地說:“還有六天就要回去了?!?/br> 雖然雨晴說得輕描淡寫,但她那帶著點感傷的語氣,卻讓我的心緊縮了一下。 似乎一個美麗的故事,就只剩下六天了。六天以后,一切都會結束。 躺下以后,我的心一直空蕩蕩的,思緒雜亂,直到兩點多才入睡。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雨晴帶著小綾,幾乎把東澳島的每一個角落都走過了,我們在海灘攜手而行,在海邊垂釣,乘快艇出海,到小石林探險,在島上的每一處留下了笑聲和腳印,帶走了照片和歡樂。 晚上我們有時在南沙灣或小竹灣扎帳篷休息,有時則住到島上的度假屋里。有一個晚上,我們甚至在望月亭中,望著夜空中的閃爍繁星,不知不覺地入睡。 雨晴每晚睡覺前都會說:“還有x天就要回去了?!?/br> 每次聽她說這句話,我總有點感傷。似乎回去以后,我和雨晴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無拘無束、無憂無慮地生活,不能再生活在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之中。 我和雨晴是在3月24日上島的,而這天已是3月31日了。七天的光景,一晃眼就過去了。 這就是所謂的快活不知時日過。 這七天,我們真的好像生活在童話的國度里,過著似乎只有童話里的王子和公主才有的幸??鞓返纳?,享受著不少人極之向往的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感覺。 這天下午,我們終于準備離島了。離開前,我們呆在銃城烽煙前,望著大海,最后享受一下這只屬于我們兩人的安靜、溫馨的時刻。 雨晴靠在我的懷里,輕聲說:“不敗,如果要你離開花花世界,和我一起,永遠留在這個島上,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你愿意不?” 我哈哈一笑:“聽你這樣問,我不禁想起小龍女向楊過問的問題:在古墓生活得久了,是否想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來?!?/br> 雨晴淡淡一笑:“當時楊過說,如果覺得氣悶了,兩個人一起出來就是了?!庇昵绾臀乙粯?,早已把金庸的武俠小說都讀完。 她頓了頓,接著又說:“那么你呢?你會放棄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和我生活在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嗎?” 這問題沒什么意義。因為不管我怎樣回答,我和雨晴還是要回到城市,繼續過屬于我們的都市生活。所以我笑了笑,說:“能和你在一起,無論在哪里,我都愿意?!?/br> 雖然是隨口說出來的話,卻也情真意切,誠摯到了十分。 但雨晴卻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認真地說:“樂揚,我是說真的,如果……唔,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一回到城市里,就要分開,那么,你愿意在這里陪我過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