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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連串動作極快,一氣呵成,薄硯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等他回過神來,都根本看不到阮眠的身影,眼前只有一扇門了。 薄硯忍不住磨了磨牙,他屈指在門上叩了兩下,低聲問:“不讓我進去?” 阮眠毫不猶豫道:“不…不讓!” “都是男朋友了,”薄硯趁換衣間沒其他人在,什么話都敢說,“還不能一起換衣服么?” 經他這將近一周的“考察”,薄硯發現了,只要他提到“男朋友”三個字,阮眠就會頓時軟乎很多,好說話很多。 可這一次,阮眠卻一反常態地,再次毫不猶豫拒絕了他,“不能!” 丟出這兩個字,大概阮眠自己也覺察到了,自己態度太過強硬,于是頓了兩秒,他又小聲補上一句:“那什么,我…我害羞!” 阮眠酷哥包袱重,鮮少有這么坦誠的時候,薄硯竟一下被這句“我害羞”給震懵了,他喉結滾了滾,默念三聲“做個人”,才啞聲道:“那好,害羞,害羞我就先不看了?!?/br> 阮眠站在換衣間內,背抵在墻上,聽到旁邊的換衣間門被拉開又闔上,應該是薄硯進去了,他才長長吐出口氣。 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三下五除二,拉開了背包拉鏈,從背包中拽出了一頂女式假發,還有一件黑襯衣和一條JK裙。 他想給薄硯一個驚喜。 “說起搖滾,也許在座的大多數叔叔阿姨們,還有同學,都會想到嗨翻天的現場,爆炸的死亡金屬…”臺上主持人手握話筒,面帶微笑地說出引導詞,“也許很少有人聽過,亦或了解過,其實搖滾,也可以很溫柔?!?/br> “接下來,就有請外國語學院20級新生,阮眠和薄硯,為我們帶來一首《My jinji》,給大家演繹一曲不一樣的,溫柔搖滾!” 臺下掌聲響起,臺上幕布緩緩落下,再次拉開的時候,舞臺中央就已經換了人。 主持人已經下了臺,而此時此刻,舞臺中央站著的,是兩個相貌極好的男生—— 一個抱著電吉他,另一個抱著貝斯。 抱著電吉他的男生長一張極其乖巧的臉,卻穿一件十分浮夸的oversize大衛衣。 這件衛衣是真的很大,長度都蓋過了他半截大腿,而衛衣下邊,就是兩條修長而又筆直的腿。 再往下,腳上踩一雙嵌著黑色鉚釘的馬丁靴。 大概是衛衣實在太大,以至于根本看不到里面的褲子。 男生還把衛衣帽子罩在了頭上,更襯得他下巴尖尖,臉好像只有巴掌大小。 至于旁邊抱貝斯的男生,穿著更是格外簡單—— 一件深藍色T恤,外面罩件oversize的灰白色大外套,外套除去袖口墜著一串金屬鎖鏈,再沒有其余裝飾,下面破洞牛仔褲勾勒出完美腿型。 可即便是這樣簡單的穿著,卻依然不能掩蓋他身上分毫氣場。 而他面前,還擺著架樂隊專用的插電鍵盤。 臺下瞬間掌聲雷動,伴隨著女生們的尖叫與歡呼聲。 聚光燈在阮眠和薄硯頭頂閃爍兩下,給他們發出信號,兩人對視一眼,就像早已排練好的那樣,同時撥動了琴弦。 這首歌沒有前奏,于是琴音響起的同時,阮眠和薄硯就對著耳麥,共同起了調—— “Every time you lie in my place…” 這首歌起調很低,就像是情人呢喃,溫柔而又染滿了曖昧味道。 他們兩個人的音色其實差別挺大,一個音質極冷,又偏低,染著成熟男人的韻味,另一個卻還是綿軟的少年音,可在兩人同時起調,唱出這首歌的剎那,卻又分明讓人覺得,他們的聲音合在一起,不但毫不顯得突兀,相反,有種其妙的融合感。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兩人從開口的一瞬間,就不約而同看向了彼此! 在自己的身影清晰倒映在對方眼中的瞬間,就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他們眼中,只有彼此。 臺下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臺上阮眠的心跳,也一拍快過一拍。 他確實很緊張,但并不是因為站在臺上而緊張,而是因為,因為離他期待的時刻越來越近,而緊張。 薄硯的淺色眸子在聚光燈下泛著漂亮光澤,阮眠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等下自己,脫下這件大衛衣時候,薄硯的表情了! “Only you quer time…” 終于唱到了高潮,臺下的歡呼聲與尖叫聲也已經快要到達巔峰,仿佛能掀翻大禮堂的房頂。 “Only you quer time…” 這句之后,阮眠和薄硯同時收音,后面有一段很長的純器樂演奏。 兩人商量之后,在這段做了一個簡單改編。 將這段器樂改成了薄硯一個人純鍵盤獨奏,阮眠則是加入了一段舞蹈動作進去。 在薄硯放下貝斯,手指碰上鍵盤的同時,阮眠忽然揚起唇角,做了一個出乎薄硯意料,更是出乎臺下所有觀眾意料的動作—— 他雙手交叉,一下就脫掉了身上的大衛衣! 還極其瀟灑地,隨手把衛衣往觀眾席一拋。 可現在卻沒人關注衛衣究竟落到了誰手里,因為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阮眠牢牢吸引走了。 除了阮眠自己,沒有人想到,他這件大衛衣掩蓋下的,竟然是套徹頭徹尾的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