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確認了班長還算有人性,只是和他提了“建議”,沒去荼毒他室友,阮眠悄悄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好奇道:“什么叫胖得像顆花生?這個形容好神奇!” “你小時候沒聽過那個謎語嗎,”張陶笑呵呵道,“麻屋子,紅帳篷,里面坐著個白胖子!” 再看今天張陶的穿著,也是巧了,他身上那件短袖T恤正好是亞麻色和紅色相間的,襯得他越發白白胖胖。 “哈哈哈哈,”阮眠也忍不住笑了,“你別說,你看起來是真的有點像花生!” 顧孟平也笑著接話道:“還是那種個頭特飽滿的花生?!?/br> 張陶被這么形容倒也不生氣,還美滋滋道:“我爸媽真行,貼切!” 看著張陶講起父母時候的滿面笑容,阮眠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只不過這一次的失神,卻不是因為他自己的情緒。 而是因為薄硯。 自從薄硯提過一次和父母有關的話題之后,再講到這個,阮眠就總會想起薄硯說的那句話—— “我的父母,都不是好人?!?/br> 思緒短暫拋錨一瞬,阮眠就又忍不住偏頭,看向薄硯。 薄硯正垂眸看手機,大概也是聽到了張陶剛剛說的話,唇角微微勾著,勾出兩分很淡的笑意。 這樣乍一看起來,好像也沒覺得他有哪里反常。 雖說這笑意很淡,可薄硯本身就時常面無表情,如果哪一天他真的像張陶這樣開懷大笑,那大概才是真的反常。 然而阮眠盯著薄硯看了兩秒,卻還是莫名覺得,薄硯在難過。 即便這份難過被他藏得很深,幾不可察。 阮眠抿了抿唇,正想低頭給他發條微信,約他去陽臺,就見薄硯忽然抬眸看了過來。 那一眼很深,明明他唇角還是勾著的,阮眠卻清晰注意到了了,薄硯這笑意根本不達眼底。 阮眠心尖莫名顫了一下,他下意識想要避開薄硯的視線,想起什么,又堪堪頓住,直視薄硯,干脆對他做口型道:“去陽臺?!?/br> 薄硯怔了一下,倒是沒問什么,隨手抄起桌上的煙,就起身拉開了陽臺的門。 阮眠頓了頓,視線在桌上掃了一圈,最后拿起顆草莓糖攥在手心,也站起身,邊假裝接電話,邊往陽臺走。 走進陽臺拉上門的瞬間,阮眠腦袋里忽然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他和薄硯現在這樣,怎么這么像偷情?! 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阮眠立刻用力晃了晃腦袋。 “怎么了?”耳邊響起薄硯低冷中微染著啞意的嗓音,“有話要和我說?” 阮眠回神,下意識抬眸看了薄硯一眼。 薄硯倚在陽臺的欄桿邊,指尖夾著支正燃燒的煙。 晚風將他的T恤吹得微微鼓起來,微微顯露出里面的肌膚,側腰上的紋身若隱若現。 阮眠忽然做了個吞咽動作,倉促避開了視線。 片刻后,他攤開掌心,露出掌心躺著的草莓糖,繃著小臉道:“沒…沒什么話說,就是給你吃糖!” 薄硯微滯,半晌,他低笑一聲,把還剩半截的煙直接熄滅在了角落里,伸手接過了那顆草莓糖,撕開包裝,直接丟進了嘴里。 舌尖輕輕一掃,糖就被他抵到了一邊,薄硯垂眸看著阮眠,輕笑道:“糖很好吃,不過,叫我來陽臺,真的就是只為了給我顆糖么?” 阮眠一噎。 他當然也知道自己找的這個借口爛透了。 一顆糖而已,他當然沒必要把薄硯單獨叫到陽臺上來。 可想給薄硯吃糖,卻也是真的。 因為甜食會讓人心情愉悅。 薄硯問得太直白,讓阮眠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他抬手胡亂撥了兩下額前劉海,半晌,像是認命了似的,臭著張小臉,坦誠道:“不是,我就是…就是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想把你叫出來安慰一下,不可以嗎!” 小孩又炸毛了,薄硯眼底浸上笑意,急忙順毛哄了一句:“當然可以,我求之不得?!?/br> 阮眠臉色rou眼可見地好看了兩分,薄硯卻又忍笑轉折道:“不過,真的想安慰我,一顆糖好像不太夠?!?/br> 阮眠一頓。 他也知道一顆糖當然不夠,但更多的,更多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 既然想不出,阮眠干脆就直接問出口了:“那…那你想要我怎么樣?” “不是你要安慰我的么?”薄硯前傾一步,與阮眠靠得更近,近得阮眠甚至能夠聞到他嘴里的草莓香,他嗓音放得更為低緩,好似浸透了絲絲縷縷的蠱惑意味,“自己想,好不好?” 電光火石的剎那,阮眠忽然就想起了,在那家酒樓的那個擁抱。 在他因為他的父母傷神的時候,薄硯給了他一個無比安心的擁抱。 想到這里,阮眠沒再猶豫,而是忽然朝薄硯張開了雙臂,故作鎮定道:“那就…那就抱一下,行嗎!” 伴隨著他最后一個“嗎”字落下,正好到了熄燈時間,宿舍里倏然變得一片漆黑。 他們剛進陽臺也沒開燈,陽臺同樣一片漆黑,只能依稀借著月色,辨認對方的身影。 夜色濃沉中,薄硯靜默了兩秒,驀地笑了一下,低緩嗓音像帶著小勾子,直往阮眠耳朵里鉆,“阮眠,你覺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像在偷情?” 阮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