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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垂眸看了一眼,唇角就繃了起來。 信封是淡淡的少女粉,上面貼著一個大桃心,還飄著若有似無的香氣。 阮眠雖然單純又直男,可從小到大也沒少被人追過,太清楚眼前的信封代表什么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忿忿,薄硯這人,又是什么時候在外面招蜂引蝶的?! 見他遲遲沒伸手接,女生歪了歪頭,又把信封往阮眠手邊遞了遞,輕聲叫道:“同學?” 阮眠回神,他抬手輕輕把信封往回推了一下,忽然抿唇道:“不好意思,薄硯已經有對象了?!?/br> 他這句話出口,女生和張陶都呆住了。 “他…”女生失神道,“他有對象了?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阮眠:“?” 敢情你還天天跟蹤薄硯的? 就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似的,女生又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對他比較關注,沒發現,沒發現他和哪個女生走得很近,要不我也不會來送這個的!” 阮眠沒接女生的話,只是又重復了一遍:“不好意思,他是真的有對象了?!?/br> 這下女生說不出話了,她在門口傻傻站了兩秒鐘,小聲說了句“知道了”,就轉身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阮眠看著女生的背影,忍不住垂下了腦袋,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小薄有對象了?”見女生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張陶一臉震驚道,“他什么時候有的?誰?為什么我一無所知?” 阮眠:“……” 張陶這一連串問題問的,簡直每一個都是直擊靈魂,阮眠不想答,也根本答不出,他抬手煩躁抓了抓頭發,含糊應了句:“就…就他讓我這么說的!” 丟下這句,怕張陶再問,阮眠干脆抄起洗漱用具,轉身就沖出了宿舍。 往洗漱間走的路上,阮眠眉頭一直都皺在一起。 他到現在還沒想明白,自己剛剛,剛剛究竟為什么,會脫口對女生講出那句話。 為什么要說薄硯有對象了。 沒錯,薄硯確實說過,以后碰到這種情況,都讓他幫忙拒絕,還說了,他拒絕一次,就請他吃兩頓冰沙。 可阮眠又分明很清楚,他剛剛講出那句話的瞬間,其實是嘴巴快于腦子的。 那個瞬間,他根本沒想到什么冰沙不冰沙。 也不知怎的,腦子里又突然浮現出了之前大老板說的那句話—— 酷哥Mild,我想這個問題,問自己最有用,相信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感受就好。 阮眠忍不住又一次抬起手,輕輕撫上了自己的心臟,這一次,他清晰聽到了胸腔愈演愈烈的… “阮眠,”額前忽然抵上一只大手,耳邊響起熟悉的低冷嗓音,“發什么呆?都要撞墻上了?!?/br> 阮眠猛然回過神來,剛剛所有的思緒,都在這一剎那散了干凈。 薄硯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他怎么完全沒看到! 那他前面說過的話,會不會都被薄硯聽見了?! 做賊心虛,阮眠根本不敢看薄硯的眼睛,他倉促往后跳了一步,視線亂飄,含糊道:“沒…沒想什么!” 薄硯低笑一聲,“真的?” 阮眠勉強繃著小臉,盡力裝作鎮定:“當然…當然是真的!我就是困了!” 薄硯垂眸看了眼阮眠手中的洗漱用具,自覺讓到一旁,溫聲道:“困了就快去洗漱?!?/br> 就一副體貼入微的模樣。 阮眠悄悄松了口氣,急忙往洗漱間走,可他才剛剛邁出腳,這口氣都沒松完,就聽薄硯又在他身后,低低笑了一聲,語氣是少有的懶散,“聽說,我有對象了?” 阮眠:“!” 阮眠腳步頓住,遲了兩秒,才緩緩轉頭去看薄硯。 薄硯向前逼近一步,垂眸看進阮眠的眼睛,“嗯?” 尾音往上揚,像是個小羽毛,直往阮眠耳朵里鉆。 阮眠莫名被激得耳廓一陣酥癢,他下意識抬手揉了揉耳朵,又實在是底氣不足,半晌,還是垂下腦袋,小聲說:“對不起?!?/br> 他說這話的模樣,與往日里的酷哥形象實在相去甚遠,就真是乖得要命。 薄硯心尖泛起一陣癢意,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抬手輕輕揉了揉阮眠的發頂,語氣放得又輕又緩,“道什么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不是和你說過了么,替我拒絕一次,就請你吃兩頓冰沙?!?/br> 阮眠一怔,他抬起頭,看見薄硯神色認真,沒有絲毫玩笑意味,眼睛就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可頓了一下,阮眠還是忍不住問道:“薄硯,你…你真的不生氣?” 薄硯眼底笑意愈深,骨頭里的惡劣因子卻又開始作祟了,半晌,他忍著笑意道:“生氣倒是談不上,只不過…如果以后大家都當我有對象了,我找不上對象,你負不負責?” 阮眠腦袋又開始轟鳴了。 薄硯想要找對象? 想找個什么樣的對象?像剛剛那個女生那樣的? 可是為什么,只要一想到會有這種可能,阮眠就覺得心尖泛起從未有過的感覺。 酸酸脹脹的,像瓶橘子汽水。 他遲遲不開口,薄硯一笑,“算了,逗…” 可后面“你的”兩個字還沒出口,阮眠就倏然抬起頭,磕磕絆絆打斷了他:“我…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