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晏律伸手來扶她的時候,她心里有些異樣,推開他的手,“我自己走?!?/br> “這個時候還逞強?”晏律聲音一沉,帶著一股子不容置否的霸道,不由分說扶住她的胳臂,另一只手摟住了她的腰,這一來幾乎是將她整個人都摟在懷里,朝著樓下走去。 人在生病的時候,情感總是脆弱一些,敏感一些。溫酒在尷尬的同時,心里也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他的懷里很溫暖,胸膛寬厚,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男性氣息。 走到樓梯口,溫酒的腹下又是一痛,她下意識的步子停頓了一下。 晏律突然將她打橫一抱,邁開長腿便蹭蹭下樓。 溫酒吃了一驚,忙道:“快放下,我自己走。我可以?!别埵菧鼐破剿乇纫话愕呐⒆哟蠓?,也擋不住如此親昵的公主抱,一股熱浪從耳根后涌過來,整張面孔都熱了起來。 爺爺奶奶正在樓下的沙發上開電視,郁芊芊也在,晏律就算是要演戲,這演技也有點太夸張了,她還沒病到不能走路的份上,他也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快放我下來?!迸聵翘菹碌臓敔斈棠搪犚?,溫酒不好大聲,也不方便硬生生掙扎,怕不一小心兩人摔到樓梯上。 可是晏律沉著臉,對她的抗議置若罔聞,下樓梯的速度飛快。還沒等她抗議兩句,已經下了樓梯到了客廳。 爺爺奶奶見到晏律抱著溫酒下樓,都吃了一驚,郁芊芊也抬起頭看著兩人,驚詫之余臉上即刻便浮現了惱怒之色。晏律當著她的面,抱著別的女人,她覺得簡直就是在故意刺激她。 爺爺奶奶和晏青玉同時問,“怎么了?” 晏律匆匆道:“突然肚子疼,腹瀉,我帶她去醫院?!?/br> 奶奶趕緊道:“快,青玉,你跟著一塊去看看?!?/br>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三姑你開一下門?!?/br> 晏青玉連忙去開院門。 晏律托著溫酒走到了庭院里。 晏青玉幫忙把車門打開,晏律將溫酒輕輕放到后座上,“你躺著?!痹诜畔滤哪且豢?,突然溫酒哎一聲輕呼,她的頭發掛在了他肩上的衣扣上。 晏律不敢起身,反而貼得更近了些,兩人的姿勢異常親昵,彼此的氣息糾纏在一起,晏律稍稍有些急促的呼吸,噴在溫酒的臉頰上。黑暗中,晏律的眼睛亮如星辰,定定看著溫酒的近在咫尺的面孔。 溫酒心里又慌又亂,窘迫之際,顧不得憐惜秀發,使勁一扯把頭發拉出來,“好了?!?/br> 晏律深吸了口氣,站起身。車子飛快開到人民醫院,晏律停了車,便要抱溫酒下來。溫酒這回是死活不肯了,一手擋開他的胳臂,道:“我自己可以走?!?/br> “你現在在x城,什么都得聽我的。因為你萬一出了什么事,我都要對你負責?!标搪赡樕怀?,聲音又冷又硬,強硬而霸道。 溫酒這一次卻怎么都不肯再讓他抱,只勉勉強強讓他摟著,去掛了急診。 醫生問了情況之后又做了一番檢查,然后讓溫酒去輸液。 付款拿藥找護士的事情,都是晏律去做。溫酒默然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一種異樣的感動。怎么都想不到,異鄉的深夜,會是晏律陪著她,在病房里輸液度過。 她坐在床上,正要彎腰去脫靴子,晏律已經搶先一步,蹲了下去。溫酒心里的震撼無以復加,晏少爺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男人,竟然彎腰屈膝給她脫鞋。這簡直太難以置信了。她一瞬不瞬看著晏律,直到他抬起頭,對上她的視線,她才驚覺自己一直看著他。 她后知后覺地難為情起來,竟然直勾勾的盯了他半天。 整個房間里只有兩個人,空蕩蕩的床鋪,入目都是一片白。室內沒有電視,空調的溫度也很低,晏律將鄰床的被子也抱了過來,蓋在溫酒的身上。又在她身后墊了兩個枕頭,將她圈在被子里。 晏律俯□子做這些的時候,冷峻清秀的面孔無意間貼近了溫酒的臉頰,溫酒的心跳的亂七八糟,史無前例的快。 晏律的這些舉動,讓溫酒驚詫之余,也很觸動。 溫明月是一直拿她當男孩子養的,上學的時候,被一個男生欺負了,溫明月沒有安慰她,也沒有去學校找老師,而是直接找了一個柔道館,把她送進去。溫酒從小到大都異常獨立,大家也就習慣了不把她當成嬌弱的女孩兒來照顧。她習慣了自立,自強,從來都不喜歡依賴別人。 突然間被晏律當成一個柔弱的女孩兒來關照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也很喜歡被人細心照顧的感覺。 晏律坐在她的床邊,不時看看她的手背,又看看輸液瓶,雖然沉默不語,但眼神里里帶著關切。 溫酒心里亂紛紛的,不知道是他演技太好,還是她想的太多?怎么心里有一種,他對她動了情的感覺? 可是,轉念一想,晏律對她說過,讓她不要多想,不要誤會他的關心,再想想那龜毛的協議,處處都透出一副怕被人訛上纏上的態度,所以,他不可能假戲真做。 這些關心的舉動只是出于兩人的雇傭關系,員工生病了,老板關心是理所當然的,不然員工出了什么事,老板還要承擔承認。他如此細心照顧她,看來是因為強烈的責任心。 于是溫酒感概著開了個玩笑:“晏先生,你真是一個好老板?!?/br> 晏律眸光閃了閃,不滿地哼道:“只是一個好老板嗎?” 溫酒笑了笑,“嗯,還是一個好同志?!?/br> 晏律:“......”這越說越遠了,跟他想聽的完全不搭界。 這時,奶奶來了個電話,問起溫酒的情況。 晏律道:“趕上春節放假,又是晚上,好多檢查也做不了,醫生就開了點藥,現在正在輸液。你們先睡吧,不用等門,我拿著鑰匙呢?!?/br> “縣城的醫院,畢竟設施差點,小溫沒事就好?!?/br> 掛了電話,溫酒開玩笑道:“明天爺爺生日,我要是不能去參加壽宴,你會不會扣我薪水啊,老板?!?/br> 晏律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全扣完?!?/br> “黑心老板?!?/br> “剛才不是還說我是個好老板嗎?” “哦,剛才被你迷惑了?!?/br> 迷惑?晏律定定看著她,她這是動了心的意思? “你剛才那樣對我.......”溫酒頓了頓,似乎是在考慮措辭。晏律的心開始砰砰砰狂跳起來,她這是要表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