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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有條的純金色半長發下,有著一雙如大海般深沉的藍色瞳孔。 王座的臺階并不矮,塞西爾與騎在馬上的路易斯平視著,國王的氣勢仿佛與生俱來。 塞西爾掀起眸,深邃的藍色眼眸中此時壓抑著怒火,他聲音冷厲而又沉穩:“路易斯?!?/br> 他聽過這位路易斯主教,他殘暴自私,殺伐無度,喜怒無常,這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暴君。 如果教廷將來會被他掌管,那一定不會有什么光明的未來。 神權遲早臣服于王權之下。 衛兵呵斥:“即使是教皇閣下親臨,他也不會對陛下這般無禮?!?/br> “路易斯主教——” 衛兵再次話未說完。 因為他被迅猛的藤蔓高高吊起,脖頸被緊緊箍住。 塞西爾皺起眉:“這是我的國土,不是你的教廷?!?/br> “路易斯,你逾矩了?!?/br> 他最是厭惡路易斯這種隨意掌控他人性命的做派。 路易斯看著他:“我不會殺他,這是他冒犯我該受的懲罰?!?/br> 這個衛兵今后將永久失去說話的權利。 塞西爾握緊權杖,他戳路易斯的心窩子:“我聽聞教皇曾經教導你要學會殺伐有度?!?/br> “我為教皇的一番苦心而感到遺憾?!?/br> 誰都知道,路易斯跟教皇最是不和。 路易斯冷笑:“我不介意送你去教皇的膝下接受教導?!?/br> 塞西爾冷眼看他。 這就是腐朽沒落的教廷,被這種野蠻人cao控。 路易斯被塞西爾那頭金發刺得眼疼。 真想把這個偽善者的頭發連發帶皮全給剝了。 他忍著惡心:“這場黑霧是血族生起的,驅散它并不難?!?/br> “前提是,你會給我滿意的報酬?!?/br> 塞西爾想到被黑霧困住的城邦里自己的子民們,他藍眸深處幽深近黑:“當然?!?/br> 路易斯得到回答,駕著馬就出去了。 而衛兵被藤蔓扔在了地上,他痛苦地蜷縮起身體,緊握住自己的脖頸,那里火燒似的疼,但他卻發不出一絲痛呼。 塞西爾微嘆道:“我會讓人醫治好你的嗓子,下次不要再如此莽撞?!?/br> 衛兵目露感激,掙扎著起來,恭敬地向塞西爾行禮。 而路易斯出去后,就驅馬走向自己的住處。 他趕著洗去這幾個小時因為趕路而沾上的塵土與身上染上的血腥味。 路易斯推開自己住處的殿門,這是這座城邦的王城里比之國王住處也不差分毫的繁盛宮殿。 右側就是一個熱霧縈繞的浴池。 路易斯走了進去,他關上門,取下發帶。 黑色的發絲散落在身后,他眉目冷峻,緩緩向浴池走去,一邊走一邊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 白金色的教廷長袍被他隨意丟棄到地上。 他下了水。 而艾克爾躲過了巡邏的衛兵。 他抱著穆圖一路跟著枝條走過來,走到了路易斯的住處。 這里宮殿林立,卻一片寂靜,根本不像之前艾克爾經過的那些巡視嚴密的地方。 他還是跟著穆圖才安全到達。 狼擅長隱藏蹤跡來獵殺獵物。 即使變成了狼崽子,這份能力也不會減弱。 穆圖看到了地方,又鉆進了艾克爾的斗篷里。 艾克爾小心翼翼地延著枝條行走過的路徑走著,在不遠處看見了緊閉的宮殿門。 他張望了下,然后沿著大理石制作而成的廊道繞著圈,尋找有沒有什么地方可以讓他觀察里面的情形。 艾克爾看見了一扇半開的鑲金玻璃窗,絲絲縷縷的熱氣從那道口子中飄了出來。 他緊了緊神,放輕聲音小步走過去。 走得越近,似有若無的流水聲也就愈發清晰。 艾克爾蹲下身,他悄悄扒住窗臺,探了半張臉去看。 這是一個天然的溫泉池。 低處墻壁上鑲嵌著一朵拳頭大小的薔薇花,它由紅寶石雕刻而出,精致透明,源源不斷的熱水從花心處流出。 濃郁的薔薇花香順著熱氣傳出。 艾克爾埋在了那片溫熱濕潤的花香中,一抬眼就看見靠著溫泉池壁,闔上眼的路易斯。 艾克爾:“!” 他面上迅速泛粉,又有些害怕,路易斯為什么這么巧的在這里?! 他們是正面對著的。 艾克爾透過彌漫的霧氣,就可以看見一大片赤/裸裸暴露在外的強勁有力的軀體。 凌厲的雙眸因為合上,現在的路易斯看著一點也不兇,神明般高高在上的感覺也消失不見。 氣勢的收斂,顯得他更加俊美。 路易斯修長有力的雙臂慵懶地大張著搭在池壁上,他浸在水中霧中,全身都被打濕,燈光照下去,被沾上的水珠反射出曖昧的光芒微微舒展了眉眼,薄唇緊抿,縱使在如此舒適下,路易斯的神情也是冷淡的。 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面上、身上,卻又稍微磨平了那份尖銳。 艾克爾看見一滴水珠正好在此時順著挺直的鼻梁,滑下到他的薄唇,與唇間之前積攢的水珠融合。 它又滑過脖頸上鋒利的喉結,流下一道水痕,再順著紋理滾落至…… 從余光中瞥見的大片小麥色的精壯身體讓艾克爾不敢再將視線往下看,他耳朵跟臉蛋都在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