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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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他將她推到在地上,看也不看,便向云裳走來。 云裳在他懷里看著四夫人踉蹌著起身,顧不上滿頭凌亂的銀飾,哭著跑下樓去。 “就這樣?”云裳有些不滿地看他。 “你還真是惟恐天下不亂??!”他邪笑著捏了捏云裳的臉頰。云裳一把推開他,像軟榻走去:“誰讓她來招惹我?”段南羽跟了過來,順勢將她壓在身下。 “你到底有幾個妻子?”云裳擋住他的唇,好奇地問道。 “十二個,連你在內就是十三個!”他笑得痞痞的,舌頭沒閑著的添著她的掌心。 “我可不是你的妻子!根據婚姻法的規定男女雙方必須在平等自愿的基礎上才能構成合法的婚姻關系!我可沒答應嫁給你?!?/br> “你說什么?”他迷惑地抬起頭,云裳乘他不備,猛得將他掀翻在地上:“我說,你該去洗澡了!身子都餿了!”他坐在地上傻傻地揪著衣襟左聞又聞。然后搖著頭起身,又上來抱她:“一起洗!” “滾!”云裳坐在床榻邊一腳踹向他,他也不躲,佯裝委屈的走了出去。 段南羽算是對她很上心了。這一點,云裳心知肚明。只是這個男人打出來的幌子卻讓她有點難以接受。 他給出的官方解釋是:段南風活著的時候很喜歡她,以至于愛她成癡,每畫一幅畫就一定是她的肖像,以至于這個從未見過她的段南羽也對她的樣貌心知肚明。所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能一眼認出她的真身。 云裳苦笑連連,看來人太有名了,也不太好。 而段南羽現在如此對她,則是要做他弟弟未完成的事情。 留住她的身,留住她的人,再留住她的心…… 第四百七十一章 自由的味道 留住她的身,留住她的人,再留住她的心…… 這就是段家這位當家的全部計謀。 可是云裳卻難以承受這種他每日劇增的關心和愛。 她甚至不敢直視他。 原因…… 段南羽有時候總會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這感覺的主人……她不愿想起。 溜達了半晌,毫無建樹的云裳頹然地坐回廊下,半倚勾欄,將手中的石子毫無目的地投入水中。 水,泛起了漪漣,然后,水波躍起,恍惚中在半空中形成一個男子的身像,帶著邪肆雋狂且溫柔的微笑。 很快的,幻像消失了,水又化為滴滴無生命的水珠兒,紛紛回落于水面的平靜。雖是翦翦秋風拂來,卻無半絲涼意。翻白的膚色閃爍出半透明的色澤。薄薄的頭發貼在臉上,攀著風吹來的軌跡,輕易感覺到胸口深切的呼吸——不久前,也有人如風這般撫過她的發絲,在那個飄雨如詩的江南雨季…… 想到段南羽心里又開始發愁,他日日夜夜都和云裳住在一起,這一點讓云裳覺得自己太過隨意,簡直就是……他招手即來,揮手既去的某種女人……索性,段南羽已經躲了她將近十天。她也總算能安穩的睡個覺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半月。眼看著再過幾個月又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如果到那時她還是走不了,暗力營的人會找到她嗎?還有蓮準,這人怎么這么久都沒個動靜?難道是他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嗎? 云裳煩惱的倒在床上,狠狠地絞著手中的鏈子,不知過了多會聽見如意輕聲喚他,云裳睜開眼,看見她正張羅著滿桌的飯菜,云裳起身撓撓頭,有些窘迫,難道自己體內的蠱毒是自己痊愈了嗎?看現在的精神情況,她倒是比之前在京城的時候好了很多。 云裳小得意了一把,走到桌前大快朵頤起來,既然這樣,就不要浪費了才好,如意在一旁笑瞇瞇地看她,和她說著一天的見聞,說到段南羽時小心避開話題,云裳不在意的喝著碗中的湯,思忖著下一步的計劃! ****************** 臥在花叢中,夜風吹來,揚起滿園的花瓣,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姿,突然發覺屋檐下靜立的身影,于是沖他微微一笑,笑靨如綠葉間不經意灑下的透明晨光。他下意識的轉過身去,似無法忍受那份燒灼靈魂的炙熱。見此,云裳立刻斂起笑容,漠然的越過他的身軀。他跟了進來,坐在床邊不語,云裳倚靠進窗邊的軟榻,小口啜著手中琺瑯杯中的清水,眼神飄向窗外,看著滿谷接近黑幕的深藍。 云裳把玩著手中玲瓏剔透的琺瑯杯,回首淡淡地看他。 “杯子跟他的主人說,他很寂寞,祈求主人為他注滿水……” “???”他一臉迷惑,我淡掃了他一眼,注視著手中的水杯,并將它輕輕搖晃著,看著杯中美妙的顏色。 “主人把熱水倒進了杯子里。水很熱,杯子感到自己快被融化了,杯子想,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水變溫了,杯子感覺很舒服,杯子想,這就是生活的感覺;水變涼了,杯子害怕了,怕什么他也不知道,杯子想,這就是失去的滋味;水涼透了,杯子絕望了,杯子想,這就是緣分的“杰作”。段南羽,你是厭倦我了嗎?如果是,請你告訴我!” 云裳走向他,在他身旁蹲下,將頭靠在他的膝蓋上,他的手掌撫摸著她的發,可以感覺它的輕顫。 “我總對自己說:人生短短幾十年,不要給自己留下了什么遺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該愛的時候就去愛,無謂壓抑自己,我知道你恨我,但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懲罰,恭喜你,你成功了!我也認了!” 他突然俯下身子壓下來,脖子上一陣溫熱,那是他干燥的唇:“你瘦了!”他的嗓音暗啞而干澀。 云裳輕笑:“你在乎嗎?”他猛地抱起她,慌亂中,手中的琺瑯杯落地,滿地殘片,他忘情地吻著,不住地說道:“云裳,我要鎖著你,鎖一輩子……” 頭“嗡”一下大了,但容不得云裳多想,熱唇席卷而來,直到彼此窒息到痛苦時才放開。云裳坐在他懷里不住的喘息,他的下顎抵著她的頭,溫柔的問道:“那杯子后來怎么辦?” “于是杯子又祈求主人將水倒出去,可主人不答應,杯子覺得很壓抑,那可惡的水,涼涼的,放在心里,感覺好難過。杯子奮力一晃,水終于走出了杯子心里,但自己也掉在了地上。杯子碎了,臨死前,他看見,其實它心里的每一個地方都有水的痕跡……” 云裳指著滿地的琺瑯碎片,抬頭看他:“就像那樣!”他突然笑了起來,柔聲說道:“我不是杯子,若我是,你在我心里永遠都是熱水!” 云裳靠在他溫熱的胸膛,不覺苦笑,這算不算作繭自縛,這戲還要唱多久?段南羽是真的動情了,還是另一個圈套?我要好好想想…… 有那么一瞬云裳覺得自己很卑鄙,這個男人,他jian詐、陰狠、心機深沉,但仔細想來卻似乎從沒做過傷害她的事。也許這場情感的爭斗一開始就注定了結果。 就像是今夜——我在你夢里,而你卻永遠不會在我心里…… ****************** “云夫人,云夫人?云姑娘?” 云裳搖了搖身上的金鎖鏈,發出點聲音,外頭急躁的叫喚才略略平靜了下來,慌里慌張的跑進來一個小姑涼,給她請安,“云姑娘,可找著您了?!?/br> “什么事?”云裳懶洋洋地轉過身,對于段南羽這種吩咐下人們稱呼她“云夫人”的這種行為,她一直都是不理不睬且嗤之以鼻。 “爺吩咐過了,要奴婢侍候您換裝,一會兒爺就要回來了?!毙」脹龆疾桓铱此F青的臉??此龥]有動靜,趕緊說,“云姑娘……您還是換了吧。要不等爺回來,奴婢們都要受罰了?!?/br> 想起來上一次云裳因為沒有吃晚飯,段南羽就將一屋子的丫頭都給大板子招呼了一頓,打個半死的事兒,云裳還是心有余悸,她不是什么好人,卻也不想看到有人因為她而受這么大的皮rou之苦。 “行了,衣服呢?!边@些天過去,她也學乖了。在沒有所謂的事情上,她不想難為自己,難為別人。 內穿月白色衣裙,外套靛紫繡金的華服,漆黑柔亮的發絲散于腦后,發間佩戴上了青玉與藍鉆嵌成的發飾。云裳站在落地的銅鏡前,看著如此盛裝的自己,扯出一絲哀笑,在自己最美的時刻伴在身邊的,卻不是……最愛的人…… 果然,她的衣服剛剛換好沒有一刻鐘的光景,段南羽就回來了。 說起來也真是難為了他,就因為她總是逃跑,他把家都搬到了大山里來,批閱公文都變得很麻煩,每天天不亮就得回原來的“段府”里去料理事務。 可這個人偏偏還很是開心,每天樂此不疲的跑來跑去。 “都換好了?”段南羽挑簾進來的時候眼睛里閃亮了下,看見云裳嘟著嘴一幅不高興的樣子,忍不住淺笑走上前攬住她的腰,在唇邊吻了又吻,“怎么了?不喜歡這裝束嗎?” 云裳一邊躲過他的狼性行為,一邊回答,“里三層外三層,大熱的天,誰會喜歡?” “不如都脫了好了?!彼f著上來就要伸手解她身上的帶子。云裳一側身,“我還是湊合著吧?!睋Q來他低低的笑聲,手上一拉她,他滿目含笑,軟語輕聲道:“這些日子悶了吧!帶你出去走走!”云裳心弦微顫,還故作不屑地說道:“你就不怕我跑了?”他低頭吻了吻云裳的面頰:“有我在,你跑不了!”說著便解了她腰上的鏈子,將她橫抱起來,向外走去?!白?,我帶你去個好地方?!痹谝晃葑有」脹鰝兡樇trou麻的表情之中,段南羽如愿以償的將美人給拽走了。 二人共乘一騎,背后是他男子的體香和溫熱的胸膛,隔著溫熱的表皮之下,是他有力的心跳聲,緩緩的和馬蹄聲附和在一起。風從對面的峽谷里吹來,帶著山泉般的沁涼。云裳舒服的閉上眼睛,這地方不用動眼睛看就知道一定會是一處極美的所在。腰上一直束縛她的鎖鏈終于被解開丟棄,雖然是暫時的舒緩也讓云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連風中都滿滿的是自由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段南羽將馬勒住,輕輕晃了晃靠在他胸前的云裳,“瞌睡蟲,咱們到了?!痹粕驯犙垡磺?,忍不住贊了一聲,“好美啊?!?/br> 眼前,但見的,蒼山最北峰云弄峰麓神摩山下,古樹林立,濃蔭蔽天,一方清泉嵌于其間,泉池西北角的池邊有一棵蒼勁的夜合歡古樹,枝葉婆娑,樹蔭遮天蔽日。林中各色蝴蝶翩翩飛舞,一時間云裳竟看得癡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陰謀和陰謀(上) “這樹叫蝴蝶樹!這泉水叫蝴蝶泉!這里有個很美的傳說?!倍文嫌饟碇粕言谧跇湎?,娓娓道來:“在蒼山云弄峰下有一對男女青年,男的叫霞郎,女的叫霽姑,他倆深深相愛,常在泉邊約會對歌。因霽姑的美貌被霸主虞王看中,就來搶親納妾。霞郎用計救出霽姑,虞王緊追不舍,他倆走投無路,雙雙跳人泉中,殉情而死,最后化為一雙蝴蝶,在泉上翩翩起舞,此后人們就把無底潭叫作蝴蝶泉。你看這棵古樹,現在蝴蝶雖多,但還不是最美的時候,等到春末夏初,這里還有一番奇景,到時我再帶你來看!” “好!”云裳柔順地偎依在他的懷中,抬手欣賞著停駐指間的幽藍色的蝴蝶。 就讓她迷失在這幻境般的美景里,傳說中的美麗,蝴蝶斑斕的翅膀,蝴蝶泉邊輕歌漫舞的白族女子,仿佛人間天上的美夢,亦幻亦真,遠方洱海風光,被蝴蝶的羽翅,載到云裳的眼前。 百年的合歡樹,濃蔭覆蓋,翩翩與云裳共徘徊的,是誰? “云裳!嫁給我吧!”他吻著云裳靈動的眼瞼,一朵紅云慢慢染在臉龐,泛濫開來…… 云裳托住他的臉,捕捉到他羞澀的剎那,嘴角稍帶委屈,雙唇招人憐憫,這樣的表情……沒來由的居然牽動了她上一世的牽掛……愣怔著他看了半晌,這似曾相識的一對眸子,這似曾相識的神情……看著看著,云裳的眼中居然有淚水瑩然了出來。 疼惜地嘆了口氣,埋進他的懷里,檀口微啟:“好……” “真的?不要騙我……” 云裳與他在泉水邊相擁,他衣襟上殘留著白蓮淡淡的幽香,這場注定不能柳暗花明,雙宿雙飛的童話,終于……接近尾聲…… ****************** 聽如意說,大屋開始忙碌起來,大理段家終于要迎娶正室夫人了,滿城皆是一片喜氣。眾人對云裳的看守也漸漸疏松起來,但段南羽依舊沒有除去那條金鏈??稍粕训纳碜訁s越來越差,段南羽開始的時候找了一堆人為她開方子進補,還有控制毒性的方子。剛開始的時候也見到了一點成效??墒沁@一個半月下來,不但她的身子還是不見徹底的好轉,人也一天天消瘦下去,他遍請名醫,但終不得病因。 見他日日陪伴在床邊,云裳心中酸澀愧疚,也許這樣也好,若她死了,她對大理段家一切的恩怨情仇都一筆勾銷了吧,只是心中還有些舍不下的人,臨去前不見也好,省得有太多的牽掛…… 不知從何處吹入的風,拂過云裳的耳畔,藍玉的耳墜敲起細微的樂音。手腕忽而一陣冰涼,云裳睜開眼,看見他半蹲在云裳的榻前握著云裳的手,白皙的皓腕上套進一個碧綠剔透的玉鐲。 “這是你當年退還給南風的寒玉鐲,還記得嗎?”他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蒼白而憔悴。 云裳點點頭,慢慢撐起身子,他扶著云裳,讓云裳靠在他的肩上,云裳指了指窗外,他會意一笑,抱起云裳向庭院走去。 “云裳,你要的‘十八學士’云裳栽培出來了,想不想看!”云裳笑了笑,將頭抵住他的胸部。腰上的金鏈已經除去,他抱著云裳一直走到蓮池。 云裳示意他將云裳放下,緩步踏入水中,聽他小聲阻止著,不在意的向前趟去。 “云裳!”他追過來從后面抱住云裳,在耳邊輕語:“明日云裳去緬甸求醫,一定要治好你!” 云裳靜靜的立在水中,回想著這些日子身體的變化,難道說這就是云裳的劫難嗎? 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云裳竟然不想去找什么解藥來解開自己身上的金蠶蠱毒了。若人生連活下去都要如斯艱難的話,那么這樣的人生,哪怕是兩世為人,她也不想再要。 真的,真的太累了。 段南羽一去數日,云裳每天靜坐,無事可干,也不想說話,如意見云裳氣色不好也倒安分了些,不似以前那般聒噪了。這日晌午,云裳難得不想午睡,從榻上起身,走到窗前吹風,腰上的金鏈叮當作響,心里不禁升起莫名的悲哀,他……終究還是信不過她。 谷中的山花姹紫嫣紅,湖水藍綠清澄,美不勝收。云裳幽幽嘆了口氣,蜷縮進窗邊軟榻里。風兒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姿態搖曳,顯出樹后兩個鬼祟的身影,云裳壓低身子,冷冷地注視著,只見一個臉上涂抹得極其妖艷的女人將一個小紙包遞給如意,如意警惕地接過,那女人又耳語了幾句,塞給她一個荷包,笑瞇瞇地走了。如意看著她的背影怔忡了半晌,便轉身將荷包收起。 那個涂抹的妖艷的女子,不是四夫人又是誰呢? ****************** 云裳睡到日上三竿,緩緩地從軟榻上起身,向屋外走去…… “夫人,吃飯了!”如意甜甜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云裳睜開眼,冷冷地看她。 “夫人?” 云裳沉默地起身,走到飯桌前,看著滿桌豐盛的佳肴,不住地冷笑:“如意,我今天沒胃口,這桌飯賞你了!” “那如意就將它們撤下了,等您有胃口了,我再給您熱!”她笑著轉到桌邊,伸手收拾飯菜。云裳忽然伸出手,擋住她的手,皮笑rou不笑地看她:“我說賞你了,聽不懂嗎?” “夫人!”她吃驚地看云裳,滿臉的委屈。 云裳將她按坐在飯桌前,拿了手邊的筷子遞給她,笑嘻嘻地說道:“快吃!我看著呢!” 如意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手緊緊的握住筷子,指節發白,下唇被咬地烏紫。突然,她起身走到云裳的面前重重地跪下,低垂著頭,泣不成聲:“夫人,如意跟了您這么久,您對如意的好,如意怎會不知道?如意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沒錯,四夫人是讓如意下毒,但如意沒有,如意答應她是因為怕她去找其他人加害夫人,夫人要是不信,那么夫人您看著!”說著她走到桌邊對著滿桌的飯菜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小小的嘴里塞滿飯菜,眼淚不停地流,浸濕了衣襟。 “夠了!你下去吧!”云裳無力地撫著額頭,癱軟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