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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恬的頭發像海藻一樣,濃密又黑烏,像綢緞一樣披在肩上,他從發尾開始,慢慢的往上擦拭。 他動作很輕,虞恬靠著椅子上,瞌上了眼,像只被擼毛擼舒服了的小貓咪。 就差沒發出舒服的“哼哼”聲。 林肇初幫她擦完頭發后,看見她星眸緊閉,呼吸平穩,已經睡著了。 他打開家用醫藥箱,用棉簽沾著碘酒,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胳膊,為她上藥。 傷口碰了水,周圍的皮膚有些泛白,傷口不大,但是很深,像是被鷹啄了,連皮帶rou。 這樣的傷口,每只手都有五六個,方才她全身是血,傷口也被遮掩了一些,看起來沒現在這么嚴重。 盡管他的動作很輕,虞恬還是被疼醒了。她咬著牙冠,緊閉著眼,盡量不將疼意表現在臉上,臉上依舊恬靜。 洗澡的時,已經疼過一次了,沒想到碘酒的威力下更疼了。 林肇初將她手上的傷口都處理好了時,她的額間已經起了一頭薄汗,鬢發凌亂的貼在額頭上。 林肇初用毛巾仔細的幫她將額間的汗水擦干,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眼,他雖然看起來很清瘦,但臂膀卻很有力,穩穩的將她抱上床。 虞恬躺在柔軟的床上,背后隱隱作痛,她背上也有傷,但是隔著衣服林肇初并不知道。 她想等林肇初走了以后,在翻個身趴著睡,卻不知為何,他站在床邊久久不肯離去。 就在她準備睜開眼睛時,突然一股清冽的氣息迎面而來,嘴角被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輕得像羽毛sao了一下。 寂靜的房間中,她仿佛能聽見心臟怦然跳動的聲音。 不知道林肇初什么時候離開的,她睜開眼時,房間已空無一人。 次日,虞恬將整棟房子又翻了一遍,找到了一些生活用品,她將有用的都裝進了背包。 收拾好東西后,虞恬將防御異能開啟,舉起戰術斧去開門,門開后,她發現門外一只喪尸也沒有。 她在房子周圍找了一圈,沒有打斗的痕跡,喪尸憑空消失了。 雖然覺得很詭異,但她也沒多想,坐上副駕駛準備出發。 林肇初指著油表說:“油表空了?!?/br> 虞恬很詫異:“昨天停車的時候還有一格嗎?是不是油表壞了,你先打火試試?!?/br> 他試著啟動,發現根本就打不燃火,就算油表空了,大多數車也還能跑30到50公里。 他下車檢查油箱,發現地上濺落了一些油點,油箱卻空空如也。 “油被人抽走了?!?/br> 虞恬簡直被氣笑了,這里的人連油都要偷,她走下車:“我們去村子里轉轉,這里離嶧城還有很遠,沒有車的話,我們走上好久天?!?/br> “嗯?!彼谲嚴锬蒙媳嘲?,搭在肩上,“走吧?!?/br> 道路兩旁全是水田,水稻還是青油油的,只是稻田里很亂,像是被一群野豬拱過的一樣,有一大半的水稻都被壓在了泥里。 地里的青菜也被啃得亂七八糟的。 不遠處升起了一股濃煙,被一棟房子擋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虞恬和林肇初加快了腳步。 一棟三層高的小別墅燒了起來,窗口冒著著濃煙,火苗竄得很高。防盜門被撞得哐哐作響,無數雙被燒得黑漆漆的手,伸出防盜窗不停的掙扎著。 “桀桀”的慘叫聲越來越大,就算是白天,虞恬也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別墅周圍,圍著二十幾個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們無一不泣不成聲,悲戚的看著燃燒著的房子。 只有一個小女孩沒哭,孤獨的坐在地上,用一根樹枝在地上畫畫。 小女孩兀的抬起了頭,亂糟糟的頭發中露出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神卻鋒利得像一匹狼。 她看了一眼,很快就低下了頭,繼續在地上畫著什么。 虞恬好奇的走近,發現她畫的是一個小人,小人的頭發很短,應該是個小男孩。 虞恬蹲了下去,溫聲問道:“小meimei,你畫的是誰啊?!?/br> 小女孩的眼神變得溫和了一些:“這是我弟弟,小俊?!?/br> “好可愛呀,他多大了?!庇萏裥χ?,贊揚道。 “六歲了,他臉圓圓的,只不過他很瘦,所以身子是瘦瘦的?!碧崞鸬艿?,她臉上的表情都鮮活了,沒了剛才那股子戾氣。 虞恬指了指別墅:“那里面的都是喪尸嗎?” 小女孩搖了搖頭:“那不是喪尸,是那些大人的親人,他們得病了,亂咬人,所以要將他們燒死,不然整個村子里的人都會死?!?/br> “那些得病的人是怎么關進房子里的,我昨天來村子里的時候,它們還圍在我的車附近,今天早上卻都不見了?!?/br> 小女孩沉默著,沒有回答她的話。 虞恬將她頭發理了理,語氣親切:“那我不問了,小meimei叫什么名字?!?/br> “小熏?!?/br> “小熏和小俊,你們倆姐弟的名字都好可愛,我叫虞恬,很高興認識你?!?/br> 虞恬剛說完,背后傳來一聲巨響,她回頭,三層的小別墅竟然塌了。這還不是最令人震驚的,最令人震驚的是廢墟中間竟然站著一個火人。 不,是火喪尸。 它身形龐大,有半個小別墅那么高,渾身焦黑,身上包裹著橘色的火焰。它匍匐在地上,啃著被燒焦的喪尸,鋒利的牙齒一口就將胳膊給咬了下來,嚼得咯嘣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