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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平緩,只到人腰部,喬蕎踩著河底的鵝卵石溜到河中心,魚兒般在水中肆意游動。河面上不時響起細碎的水聲,伴著野地里的蛐蛐聲和遙遠縹緲的夜鶯鳴蹄,譜成一曲藏于記憶深處的稚嫩童謠。 她父母緣淺薄,父母離婚以后一直跟著母親生活,母親病逝后獨居多年,養成了獨立淡陌的性子。但小時候母親也常帶著她去鄉下外婆家玩,那時的夏夜一如此刻,只是少了坐在河邊用蒲扇打著蚊子的嘮叨的母親。 “蕎蕎,回家了,蚊子多?!?/br> “媽,水里沒蚊子,你看我憋氣?!?/br> “水里有老蛇,咬你屁股?!?/br> “那我把它抓來給你當項鏈!” “哈哈哈哈,你還真厲害?!?/br> “咕嚕咕?!?/br> 這么想著,從水底抬起頭的時候,喬蕎就看見岸邊多了一個人。 月淮風蹲在那,一臉不解:“你在做什么?!?/br> 喬蕎游過去舀水潑他,“在玩啊?!?/br> 月淮風下意識閉上眼,身體卻沒動。被潑了一臉水,他絲毫不氣惱,仍是帶著疑惑的口氣:“為什么要玩?” 這可真是見了鬼,喬蕎說:“玩還需要什么理由嗎,想玩就玩咯?!彼闷嫱嶂X袋:“你不會從來沒玩過吧?!?/br> 雖然兩個人接觸的時間并不長,但喬蕎也把他行事風格摸了個大概。月淮風從來不做沒用的事,哪怕極小的一件事,也是帶著目的在做,做完必然要收獲什么。 果然,她很快聽見月淮風問:“有什么用?” 喬蕎在水里仰泳,語氣輕松散漫:“可以收獲快樂?!?/br> 月淮風對此不屑一顧,“我不需要?!?/br> 喬蕎哼哼兩聲:“可我要玩,你沒事做就看著我玩吧?!?/br> “嗯?!彼餍栽诎哆叡P腿坐下,如老僧入定般目不斜視,看她快活地游水。 喬蕎抹了一把臉,起了壞心,悄悄潛入水下,再猛地從他面前冒出頭來,潑他一臉水。月淮風不動如山,被澆了個透心涼。 她手臂在水里舞得像風火輪,掀起大片水花,月淮風如一尊石刻的佛像,雙目緊閉,任由她將衣衫長發全部打濕。 沒有人參與她的游戲,喬蕎玩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手狠拍一下水面:“沒勁,哪個女的要是找著你這種男人,這輩子就算完了,一點情趣也沒有?!?/br> 她提著濕漉漉的裙子正準備上岸,月淮風突然站起身,右手微微一抬,一股人粗的水柱自河面躍起。喬蕎抬頭看,水柱形似巨蟒,在半空游動翻轉兩圈,蟒蛇巨口大張著朝她襲來。 “嘩啦啦——” 喬蕎站在淺水處,水柱持續落下,全身都被澆了個透,感覺頭頂都被淋禿嚕皮了。 月淮風撫掌大笑:“果然有趣?!?/br> 她抬起頭,視線模糊,狠狠抹了一把臉,抽出自己的棒球棍沖過去,“月淮風!你死定了!” 月淮風轉身拔腿就跑,喬蕎在后面舉著棍子追,“你個混賬!給我站??!” 他仗著身高腿長,幾步就跨進了河邊的蘆葦蕩藏匿起來。喬蕎舉著棍子沖進去,在齊人高的蘆葦里找尋,棍子胡亂撥弄著草莖,“快給我出來?!?/br> 四周靜悄悄的,人也不知道躲哪兒去了,喬蕎找了一會兒找不見,心生一計。 “咦,人呢,我怎么找不到你啦……”她一邊說著一邊選了個位置蹲下,將周圍蘆葦撥弄過來掩蓋好,突然尖叫一聲,故意弄出摔倒的動靜就再也不發出聲音,只大睜著眼睛機警注意周圍。 果然,沒一會兒不遠處就傳來蘆葦的沙沙聲和月淮風焦急的呼喊。 她靜靜等待著,等到人走到身邊時猛地抱住他的腿:“汪汪汪汪汪……” 月淮風配合著渾身一跳,故意摔到在地,喬蕎如惡犬猛撲上來:“抓到你了啦!” 他平躺在地上,正對上一雙晶亮凈澈的眸子。 頭頂是星子密布的夜空,葉片葳蕤的蘆葦蕩里,螢火蟲被驚嚇得四處亂飛。此時無風,空氣濕熱,他呼吸急促。 她跨坐在他上方,手里還提著一根奇怪的紫色棍子,身上衣衫濕透緊貼,比赤.裸時更添風情,讓人一陣陣心驚。 喬蕎還在笑話他,“哈哈哈,你不會是怕狗吧!” 他鬼使神差握住她的腰將她按到胸前,視線自下往上落在她粉嫩飽滿的唇。 幕天席地,氣氛悶熱狎昵,喬蕎表情忽而凝固,眼神渙散。 他心中一驚,頭微微抬起正帶著試探接近時。 “阿嚏——” 一個響亮的噴嚏打在他臉上。 第25章 溫柔攻陷 喬蕎拾袖給他胡亂擦了一把臉,翻身下來,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嘿嘿,沒忍住,對不起,不過誰讓你離我那么近啦,我躲都躲不開?!?/br>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好吧!氣氛全沒了。月淮風面無表情坐起來,扶著她的肩站好,用清潔術把兩個人身上的水和泥都打理干凈,墟鼎里翻出來一件外袍給她裹上,“別著涼了?!?/br> “你好好哦?!眴淌w小鳥依人靠過來,沖他眨巴眼。 月淮風視線躍過她的頭頂,看向遠方,剛才還緊繃的臉奇異地松弛下來。 “看,螢火蟲?!痹禄达L說:“漫天都是?!?/br> 那聲噴嚏堪比平地一旱雷,兩個人再在蘆葦蕩里這么折騰一番,驚起了無數螢火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