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二更)
大漠的盡頭,有一座美麗的綠州之國。 芙國地處沙漠,大多壯士都只穿一間無袖單衣?!按蟾?,這家看著酒樓不錯,進來看看?!?/br> “是挺干凈,就這家?!焙竺娴膲褲h跟著進了酒樓。 “兄弟,你眼光不錯啊?!?/br> “小二,來,上酒?!?/br> 應聲來的小二,用肩上的白布擦了擦桌子,“兩位請坐,二位看看要不來點吃的?!?/br> “瞧你的口音,你不像芙國人?” “客官真是好耳力,我們是從陳國來的?!毙《股狭司?,“客官要不要來點陳國的小菜?!?/br> 兩人看了看這家酒樓,裝修果然是陳國特色,“好,讓你們廚子拿出好手菜?!?/br> “好咧!” 小二到了廚房,“梧桐,陳國小三樣,各來一種??禳c兒啊?!?/br> 趙渚一臉嫌棄,堂堂一個大將軍,居然到了芙國當了酒樓的小炒廚師。傳回去陳國,這個禁衛軍前統帥真是上得戰場,下得廚房! “好。安順,這盤芙蓉rou先端出去?!?/br> “得咧?!?/br> 安順當起跑堂小二真是游刃有余,同時顧著八九十桌,井井有條。 “掌柜,這桌結賬?!卑岔橆I著正要離開的一桌,到了前臺,掌柜的,也不是別人,正是陳鋮憐這個樂州世子。 一群在陳國有頭有臉,身份尊貴的殿堂公子,都到了芙國京城這上的酒樓。 陳鋮憐不見撥著算盤,就點出總錢,“客官,總共十八錢?!?/br> 付了錢,安順說,“客官好吃下次再來?!?/br> 兩人也滿意地點點頭,這家酒樓確實挺不錯。 送走了幾桌客人,又迎來幾桌新客人,前堂跟后桌沒有半分松懈。 “你說說,柱臺最近出的法令,變得現在稅賦越來越高?!?/br> “你真別說,原來農夫就三成稅,現在連出個門買個柴米油鹽,也要再加一成賦稅?!?/br> “大哥,就你以為你農夫加稅重嗎?我一個賣酒的,買谷物交一筆,賣東西也交一筆,原本這就算了,上個月臺柱又加了,酒物乃是誤國誤事的毒物,生生又加了兩成?!?/br> 另一桌的宮官似乎也聽到了,轉個身說,“你們還別說,我路經此地,除了正常的通關文書之外,還生生給了一筆叫作‘關賦’的錢?!?/br> “看你也是外地人,勸你看過芙國的風光,就快點打哪兒來,回哪兒去?!?/br> “兄臺是何意?” “我們芙國對外地人更是也收這些稅金,兄臺,看得出來你也是家里的公子少爺的,或許這些錢對你們這些豪家公子不算什么?!?/br> “我大哥說得是,對你們這些豪紳不算什么。太苦了,不說了?!?/br> 那桌的客人,也不是別人,正是比梧桐更早一步到芙國的敬浩。 敬浩說道“我哪里是有錢的公子哥,不過是一路靠自己說書,客官不介意,我也給你們來一段?” 那兩人似乎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情,喝著酒吃著小菜,“既然公子是靠這個糊口,我們二兄弟自然愿意洗耳恭聽?!?/br> “大哥,你忘了上月臺柱下的,若是享受娛樂,還要再補稅啊?!?/br> “二位放心,不過是朋友聊天,哪能算得上是娛樂享受?!?/br> 敬浩說完,將自己說上的酒菜搬到了同一桌,“那我開始說了。話說陳國文帝十二的始,陳國郡主白風作為質子,送到了遼國……” 安順在旁一聽,又來! 酒樓的生意不可不說太好了,除了大廚的手藝了得,還有就是價格真是太便宜了。 讓這賦稅滿滿的芙國首府,千機,有了那么一點點的生活消遣的可能。 敬浩的故事也引得旁邊幾桌的人也好奇地豎起了耳朵,不知不覺聽故事的人越來越多。 正巧,從外面路過的巡兵看到,抄著家伙,進到了酒樓內。 “你們在干嘛!” 當首的兵頭說道,“不知道不能聚眾!來人,拿下?!?/br> 一時間,他們就亂作一團。 敬浩說道,“林頭,消消氣,這哪兒有聚眾,我不過是講故事?!?/br> “又是你!敬浩,你這三個月被我抓到幾次了!” 林頭坐在桌上,“你那故事我都聽了六七八遍,真是說得不嘴爛?!?/br> “林頭,你若想聽別的,也有!” “別?!绷诸^進來,順手喝了一口桌上的酒,“好酒,你們都散了?!?/br> 林頭看了桌上的菜,也聽聞這家酒樓是由一支陳國的商人創辦,只是久久沒有來吃上一次,“你們還不走,哪道是想幫你們抓去征府交錢嗎!” “是是是?!?/br> “林頭說得是?!?/br> “快走快走?!?/br> 除了林頭還有帶的三人小兵,酒樓一瞬間空凈了許多。 “林頭,外頭剛入春,來喝一杯熱酒。小二!上酒?!?/br> 安順捧著兩壺酒,“來了,官爺,酒來了?!?/br> “好,放著?!?/br> 鋮憐也拿著兩碟好小菜,“官爺,請您吃?!?/br> 林頭手下的官看了這個掌柜,“這個掌柜長得好生俊俏,看起來是個書生?!?/br> 鋮憐笑道,“草民就小時讀了幾本書,家道中落,才淪為賬房先生?!?/br> “喲不成老板另有其人?!绷诸^說道,“你這家酒樓也不寫個招牌,看來老板是個有個性的人?!?/br> “正是?!?/br> 說話間,只見一名標致俊麗的青年牽著一個少年進了酒樓,身后還跟著一身黑的護衛。 不得不說,這三人之中,最能吸引眼球的就是那牽手的兩人。一身青衣樸樸,不華貴卻且不俗! 安順迎上,接過青年手中的披肩。 “這位是……” “老板,這位是千機城的禁衛林教頭?!?/br> 那名青衣表情冷艷,沖著林教頭輕輕點了頭,“好生伺候?!?/br> 牽著淇華二人去了后院。 梁雙兒快步也跟了上去,聽聞白風回來,趙渚從廚房也回了后院,“淇華,今日書院考試如何?” “淇華師從jiejie,怎能給楓jiejie丟這個人?!?/br> “你這個馬屁打得,越來越像你師父了?!绷弘p兒笑道。 “今日那個上德書院的入學考試,淇華公子可是得了第一?!?/br> 趙渚點頭,“不錯,是我教出來的徒弟?!?/br> 淇華笑說,“師父,上德書院可沒考武試?!?/br> “……” 說得趙渚一點面子都沒有,拉著淇華走到院子,“昨日教的劍法,給我練二十遍,沒完不許吃飯!” “……” 我是哪里說錯了? 白風也放任趙渚,“雙兒看好淇華,我去前面看看?!?/br> 換了一套行裝,同樣是一身青衣,白風到了酒樓里。林頭說道,“想不到這間酒樓的老板如此年輕?!?/br> “過譽?!卑罪L穿著男裝,加上本身表情就冷些,林頭倒也是第一次見到開酒樓的,居然也有這樣清冷之人。 林頭說道,“不知公子怎么稱呼?!?/br> “吳楓?!?/br> “吳公子,你們在這開店也有一月,我們這些還未盡到地主之儀?!绷诸^說,“不過看來公子應該是知道我們芙國的規矩,開酒樓,還要上交三成稅?!?/br> “林教頭說的極是?!卑罪L走到柜臺,“陳掌柜,林教頭方才是來催債的,可算清了否?” 提到催債,林頭的臉都綠了,明明一個教頭,怎么就成了討飯的一樣? 鋮憐放下筆,“都算清了,共要交二十二兩銀子?!?/br> 說罷,從桌下取出一個黑色的包裹,自己交到了林頭的手上,“總共二十二兩,十九錢,零頭一分不少?!?/br> 林頭這臉更是綠得發光,職務是林教頭,可是大家都稱之林頭,零頭又與林頭諧音,分明就是在羞辱。 但是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拿好?!绷诸^叫下面的人端好,“祝吳公子生意興隆,我們走?!?/br> 白風說道,“好。不送?!?/br> 敬浩也跟了出去,“林頭消消氣,不跟這些人一般見識?!?/br> “客官里邊兒請啊?!卑岔標妥吡诸^,又開始開門做起了生意,白風心想,以后若是公主府開銷不夠,讓安順去外謀個外快也是可以。 安順不禁背后一個寒顫,剛剛是不是有人在算計我! 不知被自家主子給賣了的安順,招呼起人真是好手,一家酒樓又坐滿了人。 一天下來,雖然酒樓的酒菜的價位不貴,但是收入還是可觀。 收了店,淇華的二十遍劍法也練完,安順剛伺候完客人,又替淇華打了洗澡水,真是前前后后奔忙著。 現在時辰才剛日落,不是他們提早打烊,而是芙國還有一條稅法,日落后還仍然營業的,再加兩成稅。由于這一條法律的推出,還導致一批花巷子直接歇了業。 白風也到廚房,盡管白日是由趙渚掌勺,但是這一月來的晚膳,幾乎都是白風親手做的。一開始大家都驚訝,除了曾在遼國府的趙渚和安順,后來吃久了,偶爾換成趙渚下的廚,大家都不樂意起來。 更讓大家不可思議的事,白風下廚的時候,居然可以一滴油都不沾身,如何飄著清香進去,就飄著清香出來。 也一度讓他們都覺得,這個公主真是所謂的“不惹塵埃?!?/br> 敬浩也從后面摸了進來,“餓死我了?!?/br> “淇華,剛聽上德書院的先生說,今日你考試可是第一?!?/br> “不過是場入學測試而已?!卑罪L也從廚房出來,“若學不能至用,我教的也是廢書?!?/br> 淇華點頭,“jiejie說的沒錯?!?/br> “是哥哥?!?/br> 白風這冷不叮的一句,看似笑話,讓飯桌上冷了不少。 唯有淇華說道,“哥哥?!?/br> “今日的飯菜煮得真好?!本春茙缀跻蝗顺粤舜蟀?,“公主,您這手藝讓趙渚做廚師真是太屈才了,我保證,若是您下廚,保證生意興隆?!?/br> “世子,求你安靜吃飯?!壁w渚又夾了兩根雞腿塞住他的嘴,“好吃就多吃點?!?/br> “號次?!保ê贸裕?/br> “奇怪,今天大哥怎么還沒有回來?” 按往日這個飯點,人也應該回來了,“表哥別急,大表哥去了一趟酒上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