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那一時半會又是什么意思呢?”我苦笑著反問。 “不會吧,你連這個是什么意思都不懂?”蕭連山很驚訝的問我,樣子有些像我平常問他時候一樣,蕭連山憨直,為人忠義可托生死,可惜太過木訥,用秦一手的話說,他還沒開竅似的,可如今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才是那個沒開竅的人。 我茫然的搖搖頭笑著問。 “那你給我說說該怎么理解?” “你沒看見旁邊這兒還有兩個人下棋啊?!笔掃B山指著照片旁邊那兩個博弈的中年人說?!澳憧此麄兿缕宓阶詈蠖际遣环稚舷?,勝負未分,加上旁邊孩童的意思,就是說,這盤棋一時半會是分不出高下的?!?/br> 旁邊的越千玲不住的點頭,興高采烈的說。 “就是這個意思,全部的聯系在一起是說,我們要和他們較量下去的話一時半會難以分勝負,當務之急是先趕往申城?!?/br> 我呆滯的坐在椅子上半天沒說話,他們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事實上對于這張照片我一直都看不懂,也說不出什么道道來,旁觀者清,或許他們有時候能比我看的透徹,我就全當死馬當活馬醫,把照片交給越千玲,讓她務必收管好,或許以后還有能用的上的時候,然后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說。 “你們都把照片上的玄機破解了,我還能說什么,那就去申城?!?/br> “你們打算去申城?”顧安琪一聽滿心歡喜的樣子?!拔野衷谏瓿怯猩?,現在由我在打理,你們能去的話我來安排?!?/br> 蕭連山聽到又能和顧安琪在一起,還沒等我說話已經答應下來,我本想著不把顧安琪拖進來的,可轉念一想,以顧安琪不畏權勢的性格,就算沒遇到我們她也會和魏雍斗下去,之前因為點龍筆不能沾血腥,她才僥幸沒被秋諾算計,要是回到申城她再阻止魏雍,在魏雍心里恐怕沒有什么比開幽冥之路更重要的事,為此他不會容許有任何絆腳石,我們留在顧安琪身邊多少有些照應。 蕭連山看我也慢慢點頭,一臉燦爛的歡喜,越千玲忽然在我耳邊感概的說。 “你看,又聚齊了,就像以前一樣?!?/br> 我對她微微一下,發現越千玲牽著我的手,看她的樣子無比的安心和踏實,我心里暗暗吸口氣,又聚齊了,大家之前一起風雨同舟生死與共,從來沒顧忌過前途的險惡,那是因為之前我并不清楚所有的真像,顧安琪到現在還不明白,她在和誰較量,或許是經歷的事太多,對于危險和未知早已習以為常,如今看見之前的朋友又聚在一起,心里和越千玲一樣有些莫名的開心。 蕭連山興奮的不行,自從和顧安琪分開后,我知道他一直期盼和她重逢的那一天,他起身想去收拾東西,被我叫住,我想了想看看顧安琪。 “安琪,還想請你幫一個忙?!?/br> “行啊,什么事?”顧安琪乖巧的笑著點頭。 “再幫我占一卦?!蔽液艹练€的對她說。 “……”顧安琪抿著嘴尷尬的笑了笑?!拔艺疾返谋臼戮桶雺厮?,要是不怕我占的不準,我幫你起卦就是,這次想問什么?” 我深吸一口氣,側頭看看窗外,窗戶外一片漆黑,可海灘上的巨石金蛟的金光在燈光的照射依舊能清楚的看見,魏雍要開啟幽冥之路,他已經走出第一步,說明他已經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到。 “如今玄冥破江洋的風水局已經盤活發動,九州龍脈松動,我想問將來會是什么樣的結果?!?/br> “這……這我占不了啊?!鳖櫚茬饕宦犨B忙搖頭說。 “你怎么會占卜啊,我剛才看你挺行的?!笔掃B山坐到顧安琪身邊寬慰的說。 “那不一樣,之前我是占卜問事,現在……”顧安琪很為難的搖頭。 “對啊,都是問事能有什么不一樣,之前你能做到,現在同樣也可以?!痹角Я嵝χ膭铑櫚茬?。 “她之前幫我占卜問事,是問我一個人的后事,現在我讓安琪問玄冥破江洋風水局發動后的事,九州龍脈松動關系天下蒼生,就是集體事,安琪是擔心她現在的玄學功底,占不了集體事?!蔽业恍皖櫚茬鹘鈬?。 “是的,太乙、奇門、六壬,并稱三式,是玄學三大絕學,太乙以天元為主,測國事,奇門以地元為主,測集體事,六壬以人元為主,測人事?!鳖櫚茬餍钠綒夂偷狞c點頭回答?!拔抑坝玫氖橇?,可更高深的奇門我就駕馭不了,占出來也不會準確?!?/br> 我笑了笑對顧安琪有些歉意的說。 “安琪,我有一個辦法讓你能幫我們測集體事,不過你可能會看到很多后事的幻像,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幫我們占這一卦?!?/br> “當然愿意,如果不是你們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阻止那幫人,你們也算是衛道之士,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義不容辭?!鳖櫚茬飨攵紱]想點頭答應。 我讓蕭連山拿出龍角號,交給顧安琪,讓她握在手里,龍角號是蕭連山赦令幽冥鬼眾的法器,聚集萬千亡魂精魄其上,如今魏雍要開啟幽冥之路,既然是幽冥之事,這龍角號一定會感應到,我和越千玲還有蕭連山知道的太多,未免任何事都會先入為主,而顧安琪卻并不清楚里面是是非非,由她來占卜集體事結果一定會很精準。 顧安琪不知道我讓她握著一個號角有什么用,我讓大家都把手放在龍角號上,我心里凝神靜氣想要問的后事,然后沉穩的對顧安琪點點頭,她按照我教她的那樣,把六枚銅錢放入龍角號之中。 我讓大家閉上眼睛,我聽見顧安琪的銅錢落入號角之中的聲音,等銅錢第三次撞擊在號角里面的時候,我緊閉的眼前出現模糊的畫面,耳邊漸漸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鬼哭狼嚎的冤魂詛咒聲此起彼伏。 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觸目所及到處是尸骨遍野,哀鴻四起,堆積如山的尸骸和滿目狼瘡廢墟,整個景象就是一幅人間地獄圖。 “??!” 隨著顧安琪一聲驚慌失色的大叫,我眼前的景象戛然而止,睜開眼睛看見顧安琪心神未定的扔掉手里的龍角號。 “剛……剛才的景象是什么?”顧安琪驚恐的問。 我和越千玲還有蕭連山對視一眼,我們心里都清楚看到的是什么,雖然顧安琪松手太快,我沒能看見魏雍到底有沒有開啟幽冥之路,不過不管他現在謀劃的是什么,結果顯而易見,將會有大事發生,而且為此會有很多人枉死,從那畫面看死去的人數以萬計。 看來我果然沒猜錯,玄冥破汪洋僅僅是魏雍的第一步,接下來的事還會更慘絕人寰,我們已經看到了后事的結果。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不管魏雍正在醞釀的陰謀是什么,都必須要阻止他,他為了開啟幽冥之路什么事都能做出來,我深吸一口氣低沉的說。 “明天就去申城!” ☆、第十六章 布陣 申城是華夏最大的城市,我們和顧安琪在三天后到達申城,極其繁華的一個城市,比起之前的蓉城和京兆,雖然申城少了幾分古韻和源遠流長的歷史沉淀,不過別有另一番景象。 魏雍和秋諾為什么會在申城我一時間還不知道,不過來了申城這幾天,顧安琪極其熱情的給我們安排了住的地方,顧安琪一直告訴我們她父親顧連城在申城有產業,等我們到了以后才發現,顧安琪說的太謙虛客氣。 顧連城的生意在申城做的并不小,看顧安琪為我們安排住的地方就知道了,在寸土寸金的申城有一套寬敞的房子已經是很不錯了,可顧連城居然在申城有一棟幾十層高的摩天大樓,后來顧安琪才告訴我們,顧氏在香港也是名門望族生意涉獵很廣,幾乎只要是賺錢的生意,顧家都有涉及,而申城的生意一直是由顧安琪在打理。 顧安琪就把我們安排在這棟大樓頂層的豪華套房里,站在偌大的落地玻璃前,我能清楚的把申城盡收眼底。 我習慣性用玄學的眼光去看這座城市,申城的位置猶如華夏的軟肋,也就是魚腑之地,從版圖上看申城回龍望祖,藏風聚氣,這先天地理位置的優越,千年不變,內氣萌生,外勢成形,內外相乘,風水自成.申城可以說是得天獨厚! 申城城市一局,是水龍經上的特殊格局,名為曲水單朝格,也可以叫魚躍龍門格。 來了這些天我只要一靜下來,腦海里全是那晚握著龍角號時看到的景象,離開一年多時間,我并不清楚魏雍和秋諾都干了些什么,我讓顧安琪幫忙打探所有關于魏雍這一年來的消息。 顧安琪很快就查到了結果,她告訴我們,魏雍在這一年里倒是依舊深居簡出,這我倒是能理解,他失去道法就是普通人,他是擔心我會反客為主先去找他。 而秋諾在很短的時間內接管了盛唐集團,之前盛唐集團本來主要以古玩交易拍賣為主,本來就是炙手可熱的集團富可敵國,可秋諾接管后突然開始轉型地產,短短一年時間里在全國各地承建了大量的地產項目。 魏雍位高權重,有他在背后撐腰,秋諾要在全國發展也不是什么難事,可問題是魏雍和秋諾根本不是在乎富貴的人,何況他們真想要這些又何必勞師動眾,在明十四陵里面,魏雍甚至都沒正眼瞧過那滿滿一山的寶藏。 秋諾突然在我們離開的這一年時間里,在全國各地承建地產項目,按理說對魏雍來說,當務之急是除掉我這個唯一對他有威脅的人才對,可他居然不聞不問,就是說還有比除掉我更重要的事等著他辦。 秋諾所做的一切都是背后的魏雍在指示,也就是說秋諾突然在全國各地承建的地產項目對魏雍極其重要,我讓顧安琪務必要把秋諾這一年來承建的所有地產項目資料都收集起來。 顧安琪用了不到十天時間就找齊了我要的全部資料,我和越千玲還有蕭連山關在屋里看了整整三天。 “沒什么問題啊,都是些住宅的樓盤?!痹角Я崛嘀劬φf。 “哥,關于這些樓盤的簡報我挨著都看過了,也沒有負面消息?!笔掃B山伸懶腰有些疲憊的樣子?!皶粫河汉颓镏Z兩人就是狼狽為jian,官商勾結想賺錢???” 我搖了搖頭很肯定的對蕭連山說。 “魏雍真想要的是富貴何必要費這么大的勁,何況秋諾接管盛唐集團已經富甲一方,秋諾想要的是長生不老,而魏雍是為了開啟幽冥之路,他們突然這么做一定有目的?!?/br> “你看這些樓盤的照片這么久了,你那里有什么發現嗎?”越千玲問。 “沒有!”我重重嘆了口氣有些無力的說?!暗侥壳盀橹?,我看了所有樓盤的照片,我一直在想魏雍既然在海南布下玄冥破江洋的風水局,或許這些樓盤的修建和風水布局有關,可我看這些照片都很普通尋常,甚至還有一些根本沒考慮到風水格局?!?/br> “既然和風水沒關系,那魏雍讓秋諾修建這么多房子干什么?”蕭連山詫異的問。 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顧安琪抱著一大堆圖紙從外面進來,氣喘吁吁的放在桌上。 “這是讓我找的他們在全國地產項目的平面圖,費了好大的勁,不過全找齊了,都在這里?!?/br> 蕭連山看顧安琪累的不行,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 “安琪,這些承建的地產項目全是一年之內完成的?”我認真的問。 “是的,因為我爸的生意里也涉及地產,所以在我打理申城的生意后,一直有留言他們的動向?!鳖櫚茬骱攘艘豢谒簏c頭回答?!斑@些樓盤全是一年時間修建起來,按理說這個進度是不可能的,可是我翻查過他們的結算成本,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br> “什么是?” “他們好像沒打算賺錢,或者說完全是因為修樓盤而修,毫不考慮成本,一棟樓從開工到竣工最快怎么也得要兩年吧,可他們幾乎是要求工人日也不停的修建,好像是要趕什么日子似的?!鳖櫚茬饕槐菊浀幕卮?。 “趕什么日子?”我來回在房間走了幾步,掐指一算皺著眉頭說?!澳壳白钪匾木褪侨胚\,現在是中元六運,今年一過就是下元七運,三元大運每逢六十年一個甲子轉一次,大運變更非同小可,他們能利用的現在看也只有這個,可是……” “對啊,我之前也這樣想過,而且我爸也說了,轉運華夏氣運變遷要想改變非人力所可違,更不用說修幾棟高樓?!鳖櫚茬鹘舆^我的話說。 我嘆口氣又想到那晚看到慘絕人寰哀鴻遍野的一幕,明明知道魏雍要禍害蒼生,可卻不知道如何阻止他,時間過的越久我心里越不踏實,再找不出魏雍在謀劃的陰謀,那些后事的幻象早晚會變成事實。 我的目光落在顧安琪抱回來的建筑平面圖上,我隨意展開一張,從平面圖上可以清楚的看見秋諾修建樓盤的地理位置,周邊的地形地貌也一目了然,這樣看的下去這些樓盤的地理風水盡收眼底,可我連續看了好幾張平面圖,都沒發現大兇的風水格局。 我眉頭皺的很緊,越千玲把一杯水遞給我。 “會不會是我們想錯了放心,或許這些樓房本身并沒有什么問題?!?/br> “如果沒有問題,他們勞師動眾一年之間修建這么多樓房又是為什么?”我憂心忡忡的回答。 房間里一片寂靜,大家都愁眉苦臉的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圖紙。 蕭連山重重的倒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一臉失望的說。 “這么多樓房矗立著,看了這么多天,眼睛都看花了,真不知道這群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我現在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一棟棟房子,就像古時候行軍打仗時候布的陣,我就在里面轉啊,轉啊,怎么都出不來?!?/br> “布陣?!” 我聽完蕭連山的話一愣,猛然抬起頭,沖到桌前,隨手拿起幾張平面圖看了半天,隱約察覺到點什么,在房間里神情緊張的到處找。 “找什么東西?”顧安琪看我慌亂的樣子詫異的問。 “地圖!華夏版圖地圖,要大的?!蔽覕蒯斍需F的說。 “等……等一會,我去拿?!鳖櫚茬鬟呎f邊出去。 “哥,要地圖干什么?”蕭連山撓著頭很茫然的問。 “千玲說的對,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放心,那些樓房本身是沒有問題的?!蔽襾砘卦诜块g里走動根本停不下來。 “沒……沒問題他們修這些干什么?” “這些樓房沒問題,可修建的地點就難說了?!蔽遗e著手指回答。 顧安琪急急忙忙的推門進來,拿著一幅很大的地圖。 “把地圖貼到墻上去,然后大家把所有他們這一年修建的樓房位置全用紅筆在地圖上標示出來?!蔽掖舐曊f。 蕭連山連忙按照我的吩咐,把地圖貼到墻上,越千玲和顧安琪按照資料上提供的樓盤所在城市,在地圖上開始標記,等到她們把全部地點都畫在地圖上。 我抬頭看著墻上的地圖,嘴慢慢開始張大,我慢慢向后退,退的越遠,墻上地圖中那些用紅點標示出來地點就越醒目,當我已經看不清地圖上的紋路,看見的全是一墻紅色的標記時。 哐當! 我手里的水杯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越千玲和顧安琪還有蕭連山一臉驚訝的看著我,我猜是因為我現在異常驚恐和慌亂的表情,我的嘴角蠕動幾下,低垂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輕微顫抖。 “哥……你,你怎么了?”蕭連山走過來,回頭看看墻上的地圖關切的問。 “他們真是在布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