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第十章 地官赦罪 蕭連山忽然笑了,在這樣的氛圍里大家都憂心忡忡,他居然沖著顧安琪笑了出來,而且我看的出他笑的很開心,顧安琪很茫然的盯著蕭連山不知所措。 我知道蕭連山樂呵什么,顧安琪還是以前那個顧安琪,一身正氣寧折不彎,這一點她和蕭連山倒是很像,越千玲好像生怕蕭連山一時得意忘形說了不該說的,走過去拉了拉他衣角。 蕭連山這才反應過來,臉一紅看著我問。 “剛才你說了地利人和,那天時是什么?” “天時就是他們一直在等的時間?!蔽一仡^看看顧安琪告訴她?!澳阏f的沒錯,發動這樣的風水局是逆天之舉,必遭天譴,他們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等一個天時,今日點睛雖然是吉日,不過也是他們事先就計算好的,好盤活玄冥破江洋就差這個天時了?!?/br> “計算好的時間?”顧安琪想了想不解的問?!敖裉煳宜氵^,的確是吉日,但和他們盤活這個風水局有什么關系?” “不是今天,是明天!,他們今日點睛是讓冥龍神韻皆備,此局形以成,明日必會有狂雷大雨,蛟龍若遇雷電暴雨,必將扶搖直上騰躍九霄,成為凌駕于真龍之上的神龍?!?/br> “明天?為什么要等到明天?”越千玲問。 “地官赦罪!”我掐指一算,大拇指停在中指的指節上淡淡的回答?!爸挥性谶@一天他們才能躲過天譴?!?/br> “地官赦罪……”顧安琪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的看著我?!八麄兊鹊木褪堑毓俟?!” 我點點頭,旁邊的蕭連山和越千玲都不明白顧安琪說的地官節是什么,異口同聲的問我。 “道教里有三元,就是舊歷七月十五日為中元,與正月十五日的上元和十月十五日的下元,三元是三官的別稱?!蔽也换挪幻Φ慕o他們解釋?!吧显址Q上元天官,是上元賜福天官紫微大帝誕辰,中元又稱中元地官,是中元赦罪地官清虛大地誕辰,下元又稱下元水官,是下員解厄水官洞陰大地誕辰?!?/br> “那這三官和他們逃脫天譴有什么關系???”蕭連山還是一臉茫然的問。 “道教里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一切眾生皆是天、地、水官統攝?!鳖櫚茬鹘舆^我的話對蕭連山說。 “等會,中元地官……”越千玲好像想起什么一本正經的問我?!捌咴率迦諡橹性?,中元就是地官,你們剛才說的地宮節難道就是……?!” “對,就是鬼節!”我很平靜的點頭?!肮砉澋臅r候地官赦罪,他們就是借這個機會逃脫天譴,所以才會有恃無恐,明日鬼門關一開,會有冥雷將天,一旦冥雷一響他們設下的玄冥破江洋的風水局就徹底盤活了?!?/br> “那……到時候會有什么后果?”越千玲緊張的問。 “這里是九州龍脈其中一條所在之地,冥龍遇雷會驅使金龜出海,這里是守護九州龍脈的南疆屏障,玄冥出海龍氣會外泄,到時候華夏風水盡敗山河變色,九州不穩哀鴻遍野?!蔽野欀碱^低沉的回答。 “就因為這樣我才想不明白,可能你們不清楚,布置這個局的人,一個位極人臣,一個富甲一方,按理說動了九州龍脈任何人都躲不了衰敗之兆,他們這樣做損人不利己,原因和目的是什么?”顧安琪大為不解的自言自語。 我們心里都很清楚,顧安琪口中位極人臣的是魏雍,富甲一方的是指秋諾,她和我們分開的時候還不知道魏雍的真實身份,我和越千玲還有蕭連山后來經歷那些匪夷所思的事,顧安琪也并不清楚。 “玄武主幽冥,掌管冥界,冥龍就是死龍,它在鬼節興風作浪翻江倒海,遺禍的并不是陽世……他們布下這個局真正的目的是想九州龍脈松動后,借用外泄的龍氣沖破陰陽屏障?!?/br> “沖破陰陽屏障!”顧安琪大吃一驚很焦慮的問?!斑@么做對他們又有什么好處呢?” 其實我并沒有想魏雍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而是在想他怎么會有這樣的能力去做,九州龍脈是華夏的根基所在,魏雍就算是學過九天隱龍決,即便有千年道法修為,可就以一個玄冥破汪洋的風水局想要讓九州龍脈松動恐怕他現在還沒這個能力做到。 我來回走了幾步,手指不停掐算,一定還有我忽略的事情,想了半天還是沒有任何思路,我們來這里已經太久了,萬一讓秋諾注意到我們和顧安琪在一起,她一定會有所想法,而且魏雍如此心思縝密的人萬一讓他起疑后果不堪設想,何況之前是因為點龍筆不能沾染血腥之氣,所以秋諾才有所收斂,如今她已經沒有顧忌,我倒沒把她放心上,只是擔心打草驚蛇讓魏雍有了提防以后的事就不好辦了。 我讓大家都先回去,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就必須從長計議了,我特意告訴顧安琪和我們一起,還有很多事可以和她商談,顧安琪想了想點頭答應。 回去的時候剛好遇到服務生在送報紙,越千玲拿了一份,我對身后的蕭連山使眼色,他警覺的在我們樓層巡視了一圈,回來告訴我依舊沒人跟蹤和監視,我才送了一口氣。 回到房間我還在想著魏雍這樣做到目的和辦法,越千玲給大家泡好一壺茶,我因為想的太投入接過來就喝,太燙連忙松手,茶水灑了一身都是,蕭連山連忙隨手抓起旁邊的報紙給我擦拭。 我的目光落在報紙上,一把抓住蕭連山的手,從他手里拿過報紙,把濕漉漉的報紙展開,上面頭版的一行大字寫著。 罕見的九星連珠將于今日起開始,這是一個漸進的過程,這一罕見奇觀將在十七天之后形成…… 九星連珠! 我猛然反應過來,走到窗前望著夜空再次抬手重新掐算。 “這個我知道,聽老人說,九星連珠是兇兆,好像還是什么末日的?!笔掃B山看我反應這么大,在我身后說。 我慢慢轉過身體,終于想明白了魏雍是怎么做到的。 “九星連珠只不過是天象而已,他們利用的是三元九運!” “三元九運?這又是什么?”越千玲問。 顧安琪聽我這么一說立刻反應過來。 “三元九運是古人根據九星連珠的規例創立的時間體系,以一百八十年作為一個正元,每一正元包括三個元,即上元、中元、下元,每元六十年,分為三個運,每運為二十年,即上元是一運、二運、三運,中元是四運、五運、六運,下元是七運、八運、九運,從而構成了完整的三元和九運體系?!?/br> “九州龍脈其實就是華夏的風水大局,但是風水并不是固定不動,而是流動不息的,就好象風永遠都吹著,水永遠都流著,永無開始,永無結束?!蔽覍ι砗蟮乃麄冋f?!八哉f風水的影響是流變的,飄忽而又順從的,所謂風水輪流轉,意即是指風水上的吉兇絕對的帶有時間性,吉和兇是有條件的存在著,或說是相對存在著的?!?/br> “那……那是什么意思呢?”蕭連山撓著頭問。 “今年是中元六運,一元恰好六十年,正好一個甲子,而今年一過就是下元七運,三元大運每一個甲子變動一次,變動之時也正是九州龍脈最不穩定的時候,他們就是借助這個時間來達到目的,我已經知道他們想干什么了!” 房間里的三個人先是沉默一下,然后幾乎同時問出聲。 “他們想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大海,默不作聲的沉默半天后回答。 “他們想開幽冥之路!” “開幽冥之路?!不可能啊,連你都……” 蕭連山說到一半看見我瞪了他一眼,連忙把話收了回去,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弦臺宮我為了救越千玲,曾用一己之力開啟幽冥之路,但即便當時我永遠那個三界獨尊王者的道法修為也無法做到,如果沒有回到祭宮根本沒有人能開啟幽冥之路。 我相信魏雍一定是因為某種原因,讓他無法進入祭宮,所以才想到毀掉九州龍脈導致龍氣外泄以至于沖開陰陽屏障的辦法,顧安琪不知道他這樣損人不利己的目的是什么,可我很明白,魏雍想把羋子棲從冥界拉回來。 但他并不知道,羋子棲的魂魄就封在越千玲的七竅玲瓏心里,我是在越千玲死后見到的羋子棲,就是說如果魏雍真把羋子棲從冥界救回來,那就意味著越千玲會死,我絕對不能讓他這樣做。 事實上魏雍就算是要開幽冥之路,單單一個玄冥破江洋只不過是第一步而已,等到明日開鬼門關,外泄的龍氣會讓鬼門關閉合不上,但以他如今的道法修為還絕對做不到召喚回羋子棲。 但是他既然已經走出第一步,相信以魏雍這個步步為營的性格,他早已想好后面的步驟。 ☆、第十一章 鎮龍之地 到現在就算我知道了魏雍和秋諾的真實目的,可依舊還是一籌莫展,玄冥破汪洋當然不是指破江海,玄冥掌管幽冥主北方,如今冥龍猖狂驅使玄冥北進,加之明日是中元節,鬼門大開之時,玄冥會阻止鬼門關的閉合,這是魏雍開啟幽冥之路的第一步。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已經無力挽回,顧安琪一整晚都沒走,把瓊州海疆圖擺在桌子上研究了一晚,蕭連山一直陪在她身邊。 我把越千玲拉回到房間中去,拿出傳國玉璽,這東西不能讓顧安琪看見,否則她會很詫異我們怎么會有這東西。 “雁回哥,你不幫安琪嗎?”越千玲不解的問。 “沒用的,來不及了?!蔽覔u頭說。 我拿出一疊紙遞到越千玲的面前,然后畫了一張符遞給她。 “我現在不能用九天隱龍決,否則魏雍應該會察覺到,你有七竅玲瓏心,你按住我教你的在紙上畫符?!?/br> 越千玲點點頭按住我吩咐的一絲不茍去做,她每畫完一張,我就拿起傳國璽在上面加蓋一次,等到她畫完已經是大半晚上了。 “這個有什么用?” “你會折寶塔嗎?”我問 越千玲點點頭不明就里的看著我,我把蓋好傳國璽的那些畫這符咒的紙推倒她面前。 “今晚要辛苦你了,把這些紙疊成寶塔,要十三層高,我不能碰,否則就沒效果了?!?/br> “疊紙塔?這個有什么用???”越千玲問。 “紙上你畫的是超度法咒,你有七竅玲瓏心能凈一切魔障,由你畫這些符咒能平息怨念,明日鬼門關開啟,本來是地官赦罪,可是魏雍他們發動的風水局會導致這里的龍氣外泄擋住鬼門關,因此會有亡魂因為無法出來而怨氣沖天,這就是魏雍想要達到的效果?!蔽倚钠綒夂偷慕o她解釋。 “??!這么大的事,我就畫幾張符就夠了?”越千玲瞪大眼睛問。 “當然沒那么簡單,我在這些紙上加蓋了傳國璽,這方玉璽有鎮赦陰鬼的能力,在加上你凈化亡魂的魔障,相信能暫時抵擋的住?!?/br> “那折寶塔又有什么用,而且還要十三層?” “有沒有用就看蕭連山了,我現在用不了九天隱龍決的道法,就這小子好歹是拜過將的幽冥將軍,他不但能統御陰魂,也能鎮服陰魂?!?/br> 越千玲聽的似懂非懂,不過手里并沒停歇,聽微微快亮的時候,她把疊好的寶塔重合在一起,一座不多不少剛好十三層的紙塔擺放在桌子上。 我很滿意的對越千玲笑笑,累了一晚她滿眼的血絲,我有些心痛的摸摸她頭,我叫蕭連山進來,讓他把這座紙塔收好,千萬不能損壞,否則再做就來不及了。 蕭連山看我和越千玲折騰一晚上居然就為了一座紙塔,側頭看看外面,壓低聲音把頭探過來說。 “哥,安琪不眠不休一整晚了,就圍著那副畫翻來覆去看,你倒是幫幫她啊?!?/br> 我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拍著他的肩膀認真的強調。 “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碰著紙塔?!?/br> 蕭連山看我說的這么重視,小心翼翼把桌上的紙塔收好,我轉身出房間,在客廳里顧安琪抿著嘴目不轉睛的盯著瓊州海疆圖,她還是和之前一樣認真,看她專心致志又心急如焚的樣子,我暗暗嘆了一口氣。 我走過去把桌上的瓊州海疆圖收起來,顧安琪急的跺腳。 “你說的沒錯,這幅風水畫正是九州龍脈其中的一條龍脈所在,龍脈和鎮龍之地缺一不可,既然他們能引龍氣外泄,就一定有鎮住龍氣的地點,只要找到這個地方,或許還有挽救的余地?!?/br> “顧小姐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們會包藏禍心的?”我忽然很認真的問顧安琪。 顧安琪抿著嘴想了半天,看的出她很猶豫,不過估計是我們一直和她坦誠相見的原因,顧安琪最終還是說出來。 “我爸觀天象,說北望神州風水有異常,而且和你說的差不多,和六十年一甲子的三元大運有關,說三元轉運禍福難料,而海南本是金龜北顧局,按理說應該四平八穩,如今卻有松動之相,此地是神州南疆,如果此地破動非同小可?!?/br> 關于顧安琪的父親之前也聽她提起過,顧連城在香港是玄學泰斗,看來果真是有真才實學的高人,居然能通過觀天象察覺有異常。 “所以顧小姐特意趕到海南來的?” “開始并不是,布置這一切的那幾個人,我之前就認識,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家父在申城有產業,我本來是幫他打理一些生意,不過在申城讓我碰見這幫人?!鳖櫚茬骱苷J真的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們?!耙驗橹昂退麄冇行┙患?,所以對他們一舉一動特別留心,前段時間我發現他們突然到海南,想去我爸說的那些話,也就跟過來,當時并沒有所察覺,如果不是遇到你們,我還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竟然這么歹毒?!?/br> 我看看手里的瓊州海疆圖,忽然很好奇的問。 “對了,顧小姐,九州龍脈向來是風水堪輿的秘傳,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所謂得龍脈者得天下,這幅瓊州海疆圖我還沒有研究過,看似只是一幅普通的風水畫,你又是怎么知道這就畫里就一定是九州龍脈其中一條呢?” “誰說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了,我爸就知道,不光這一條,其他八條他同樣也知道,讓我找瓊州海疆圖就是他讓我做的?!?/br> 顧安琪話一出口我心里暗暗驚了一下,九州龍脈是華夏神州的根基,莫要說九條,即便參悟出其中一條,也非同小可,顧連城也是同道中人,而且絕非泛泛之輩,顧安琪不會說謊騙人,但是如果真像她說的那樣,她父親顧連城知道所有九州龍脈所在之地,那還了得! 如果是正道之士那還好說,如果是貪圖之輩,神州禍福就全在他一人之手,不過我轉念一想,之前她父親阻止開啟明十四陵,如今有讓顧安琪勘察神州風水異動之事,從這兩件事上看,顧連城都是衛道之士才對,想到這里我暗暗松了一口氣。 “時間來不及了,再讓我好好看看,或許能找出鎮龍之地,否則就阻止不了他們發動的玄冥破江洋風水局了?!鳖櫚茬餍募比绶俚膶ξ艺f?!翱上野植辉?,不然他一定會找出來……” “找不找的出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蔽野循傊莺=畧D放到一邊平靜的說。 “不重要?!怎么可能不重要,龍氣外泄九州龍脈都會松動,到時候神州根基會被毀的?!?/br> “現在就算讓你找到也無濟于事?!蔽易脚赃叺沽艘槐f給看上去很疲倦的顧安琪?!爸肋@幅風水畫里隱藏九州龍脈的并不只有你一個,那幫人也心知肚明,他們到現在沒來巧取豪奪,你不認為很蹊蹺嗎?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只要找到鎮龍之地就能封住外泄龍氣,他們之前做了那么多事,難道還會留下這么大一個紕漏給你?” 蕭連山和越千玲在旁邊都不住的點頭,我們都太了解魏雍,他如此心思縝密步步為營的人,一切都在他算計之中,又怎么會算漏這幅瓊州海疆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