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鐘衛國說完轉身回到里屋,我好奇的問這鐘衛國上面來頭,越雷霆告訴我們,鐘衛國是倒賣文物的,在廣東那邊有些名氣,從他手里出來的都是好貨,我上次選的那個青銅兵符給他長了臉,外面都說越雷霆現在眼光高,這人和劉豪聯系的,說想脫手幾件稀世珍寶,霍謙現在不在,所以今天要越雷霆帶上了我和蕭連山。 剛說完,我就看見鐘衛國從里屋小心翼翼捧著一個木盒出來,推到越雷霆面前,打開木盒,黑色的綢緞上面擺放著一個青銅頭盔,看品相威嚴莊重,長滿了綠銹,越雷霆在手里來回搗騰了半天后,遞給了我。 我拿到手里一掂量就知道是商代的武士頭盔,對面的鐘衛國眉頭一挑多看了我幾眼,說我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年代,旁邊的蕭連山好奇的問我,頭盔上又沒刻字,我怎么知道是商代的東西。 我告訴他許多商代武士的青銅頭盔,正面飾以不同的饕餮圖案,兩側耳部各有凸出之圓形,常以中為蟠龍的冏紋飾之,盔頂有一圓管,似有羽毛之類的裝飾,而我手里這個頭盔裝飾為雙卷角的饕餮紋,眼、鼻、耳及角都相當凸出。 越雷霆單刀直入的問我是不是真貨,我在手里把玩了半天點點頭,說東西是老料不會假。 越雷霆聽我都說不假,想都沒想就讓鐘衛國開個價。 “越老大既然看的上眼,第一次打交道算交個朋友?!辩娦l國張開五個指頭?!斑@個數相信越老大穩賺不賠?!?/br> 越雷霆淡淡一笑把蛇皮口袋推到鐘衛國面前,讓他自己從里面點五萬出來,鐘衛國笑容燦爛的剛想去拿錢,我就把頭盔遞給他不緊不慢的說,你戴上試試。 “什么?”鐘衛國一愣。 “你把這頭盔戴在自己頭上?!蔽抑貜土艘槐閯偛诺脑?。 “這……這上面全是銅銹……何況又是死人的東西,你讓我往頭上戴?” 我的手依舊伸在鐘衛國的面前,越雷霆看我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皺了皺眉:“讓你戴你就戴,別廢話?!?/br> 鐘衛國猶豫了一下沒有辦法,拿起頭盔戴在頭上,可頭盔太小怎么也戴不上去,本來就胖這么一折騰滿臉的汗水,喘著氣說頭盔太小,戴不上,我笑了笑接過頭盔送到蕭連山面前,還沒開口,蕭連山就把頭盔推開說,頭盔他沒戴過,鋼盔戴了好幾年,不用試就知道這東西小了,根本戴不上。 我滿意的點點頭,對身邊的越雷霆說。 “霆哥,這物件料子是真的,不過頭盔是假的,不值錢?!?/br> “你看清楚了再說,這頭盔怎么可能是假的,你都說了料子是真的?!辩娦l國有些著急。 “這頭盔我們現在的人都戴不上,更別說古人,別忘了戰國的武士是有發髻的,料是真的應該是從其他破舊不能修補的青銅大件上分割出來,這種下三濫的玩意你也敢拿出來蒙人?”我白了他一眼說。 “呵呵,騙人還騙到我姓越的頭上來了,你膽兒還真不小,按規矩你是留手還是留腳?”越雷霆身體往椅子上一靠面無表情的問。 鐘衛國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事實上像這樣的青銅頭盔仿制的已經無可挑剔了,如果不是忽略了大小這個細節,拿出去恐怕沒幾個人能看出端倪,鐘衛國或許是沒想到我能看出來,又重新多看了我幾眼。 “越老大這是誤會,這物件我也打眼了,請三位移步,鐘某不才但還收藏了些破爛玩意,請三位賞臉鑒賞鑒賞?!?/br> 越雷霆冷冷一笑,我跟在后面進到里屋,鐘衛國推開床下面有一個可以拉動的木板,鐘衛國拉開木板,我看見露出幾節臺階一直通到漆黑的地下,鐘衛國打著手電筒皮笑rou不笑的站在地道口,手電的光線照在他臉上陰森詭異。 蕭連山想都沒想第一個走了下去,動作嫻熟準確,像經過特殊的訓練。 等我和越雷霆下去才發現里面是三十多平米的一個地下室,直到鐘衛國打開燈,我才深刻領悟到什么叫別有洞天,三十多平方米的地下室完全按照明清風格裝飾,以明亮的金宋為主體顏色,鎏金盤柱金龍栩栩如生,儼然就是一個微縮的御書房。 我走進去,第一個感覺就是威嚴莊重的王者氣派,越雷霆轉身告訴我,讓我好好瞧瞧,看有沒有能擺上臺面的東西。 鐘衛國聽越雷霆這么一說,臉上堆滿奇怪而得意的笑容。 “這沒瞧出來,秦老弟小小年紀竟然是個中高手,真是看走了眼,來,請秦老弟掌掌眼,看看我這些玩意?!?/br> 鐘衛國口里雖然說的客氣,但我聽的出,他話語里多少都有些輕蔑和挑釁,畢竟古玩鑒賞這碗飯吃的就是眼力勁,即便是天資聰慧,但眼力這玩意是要靠時間去練的,沒幾十年功底就敢出來學人鑒賞,說白了就是丟人現眼,鐘衛國在這行當摸爬滾打幾十年,拿贗品交易是大忌,這個規矩他不可能不懂。 想到這里我有些明白鐘衛國為什么一上來就拿假的青銅頭盔,他只不過是想試試越雷霆的水有多深,可見越雷霆在鐘衛國眼里就是不值一提的草包,事實上越雷霆本來就對古玩這行當一無所知,只是沒想到居然被我能看出門道,不過都是些入門的把戲,看鐘衛國的表情,他還真沒把房里我們三人放在眼里。 地下室的紅木書架上錯落有致琳瑯滿目的擺放著各種大大小小的瓷器,墻上掛著泛黃的字畫,看上去年代久遠。 瞬間竟然有些恍惚自己是否走進了另一個時空,精美的瓷器和上面栩栩如生的圖案,我伸手輕輕觸碰面前瓷器柔美的輪廓,分明能感受到經過時間沉淀的厚重感,和賞心悅目美輪美奐的質感。 ☆、第九章 深藏不露 我在琳瑯滿目的藏品中走了幾圈,目光停在一個瓷瓶上,以銅紅料為著色劑在瓷胎上繪畫紋飾,罩以透明釉,在高溫還原氣氛中燒成,使釉下呈現紅色花紋,銅只有在還原氣氛中才呈現紅色,因此釉里紅瓷器的燒制對窯室中氣氛要求十分嚴格,燒成難度大,成品率低,雍正時是燒制釉里紅最為成功的時期,呈色穩定,色調紅艷, 我慢慢剛一拿到手里,鐘衛國端著手里的茶壺喝了一口得意洋洋的走過來。 “好眼里!你手上的是清雍正青花釉里紅云龍天球瓶,” “鐘先生好像對瓷器情有獨鐘啊,這一件應該是鐘先生的心頭好了吧?!蔽覜]有抬頭漫不經心的問。 鐘衛國也不客氣,走到我身邊,指著瓷瓶說。 “特別是青花和釉里紅施在同一器上的“青花釉里紅”更為突出,因二者燒成氣氛不一致,能達到兩色都鮮艷的,只有雍正一朝,你手上這個就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像這樣的大件流傳于世的據我說知不超過五件,其中有兩件在故宮故宮博物館,一件在臺灣故宮博物館,另一件在大英博物館,而剩下的最后一件就是你手上拿著的?!?/br> 鐘衛國說了半天的話,才發現越雷霆和蕭連山一臉茫然的站著,連忙賠笑客氣的說。 “能到這兒來的都是我鐘某的貴賓,不用客氣,大方點,來了這里就不要太拘束,隨便坐?!?/br> 蕭連山對什么古玩一點興趣都沒有,站了半天是挺累,走到越雷霆對面的椅子上,剛想往下坐。 “等等這個不能坐!”鐘衛國指著那把椅子極其緊張的說?!扒懊饔罉纺甑暮D侠婊镜颀堣偦ㄒ?,世面上品相這么好的已經不多見了,呵呵,我對這椅子比對我家老祖宗還上心,每天要擦好幾次,你換另個地方吧?!?/br> 蕭連山白了鐘衛國一眼,連忙移開腳步,生怕一不小心這前明的椅子就在自己面前散了架,按鐘衛國這口氣,指不定要賠多少錢。 蕭連山剛往后退了一步,我就看見鐘衛國立馬跑了過去,我從沒見過一個胖的走快幾步都會喘氣的人動作會如此敏捷。 “別動!” 蕭連山聽到這句話像條件反射般,身體僵直面色凝重,好像腳下踩著地雷千鈞一發的樣子。 “別動!”鐘衛國再次強調,小心翼翼的貓著腰從地上移開一個物件。 我擰頭才看見是一個青花落地雙耳景瓶,蕭連山看見鐘衛國手里抱著的瓶子沒好氣的說。 “不就一個破瓶子,你至于一驚一乍的嗎?我還以為踩了你尾巴?!?/br> “你別小看這花瓶,這可是乾隆爺官窯出來的珍品,平時我這兒基本不會讓人來,所以這些物件都按照我喜歡的方式擺放,你再退一步,我這寶貝可就包銷在你腳下了?!?/br> “就這破爛玩意也叫寶貝,吃不能吃、喝不能喝,送給我我還嫌占地方?!笔掃B山不屑一顧坐到臺階上。 鐘衛國擺放好青花落地雙耳景瓶,剛回頭,就看見我手里正把玩這從紅木書架上拿下的瓷盤,我看鐘衛國的表情異常激動,忽然想起自己壞了規矩。 古玩行當是有規矩的,請你鑒賞那是客氣話,只看不動為觀,主人沒把物件親手遞到你手上,你就只能看不能動,真想要你鑒定,會遞物件給你的時候在上面彈三下,這意思是說物件是過你手是完整無缺的,如果磕了碰了,誰接手誰就要賠償,如今我就這樣直接拿在手里,鐘衛國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不過我明白他是礙于越雷霆的面子,但看得出心里怎么都有些不悅 我掂量幾下,看這紋飾,自元代延祐元年開始明確“雙角五爪龍紋”及“麒麟、鸞鳳、白兔、靈芝”等,臣、庶不得使用,所以這應該是官窯的物件,對鐘衛國說,元青花飛鳳麒麟紋盤,你這兒都有啊。 鐘衛國眼睛一亮,得意的對我笑了笑。 “好眼力啊,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元青花!” 我不知道鐘衛國哪兒來的勇氣能讓他笑的這么暢快,用指頭彈了彈元青花告訴他,元青花倒是不假,不過是仿品! 鐘衛國臉一沉很不高興的從我手里拿過青花盤,說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些可都是他這些年傾家蕩產收回來的珍品,每一件都是經過鑒定的,古玩這行講的就是一個信字,我這一句仿品要是傳出去,他在這行當名聲可就毀了。 “你還好意思說誠信,我們專門跑這么遠來,你頭一件就拿假頭盔忽弄人,指不定這屋里還有多少是假貨?!笔掃B山坐在臺階上說。 我沒有搭理他,圍著紅木書架走了一圈,鐘衛國默不做聲的跟在我后面,我一邊看一邊搖頭,鐘衛國的臉也跟著往下沉。 蕭連山說這屋里還有假貨,還真是抬舉鐘衛國了,我看了一圈,這些藏品不光是剛才那件元青花飛鳳麒麟紋盤,其他的,沒一件是真品! 我把這些告訴越雷霆的時候,鐘衛國沖到我面前兇神惡煞的問我這話什么是什么意思。 我指著剛才鐘衛國不讓蕭連山坐的椅子說,這是梨花木,可惜不是海南梨花木,應該是越柬紫檀木,前明永樂年的時候,紫檀木的價值及其廉價,根本沒有得到認可,這椅子的花紋是雕龍圖,應該是皇室所用,又豈有用紫檀木的道理,紫檀木的興起是晚期時候的事了,這椅子應該年代不久才對。 蕭連山雖然聽不懂我說的這些行當里的話,不過看見現在鐘衛國臉煞白的臉色,他好像特別的高興,越雷霆下來后自始至終都沒再說話,現在聽到我居然說這里沒有真貨,轉過頭很奇怪的看著鐘衛國淡淡一笑,我看見鐘衛國避開越雷霆的目光,開始擦額頭上的汗水。 我的目光回到剛才的青花盤上,又拿在手里掂量幾下,胸有成竹的說。 “這件元青花飛鳳麒麟紋盤,元青花瓷發色不穩定,青花色澤暈散,青花料分為兩種,一種發色濃重鮮麗呈青翠濃艷,濃厚處有黑色銹斑,俗稱“黑疵”,濃處用手撫摸時青花釉面上呈凹凸不平之感,這就是使用進口“蘇泥勃青”料所特有的呈色效果,另一種為國產料,國產料青花發色呈藍中泛灰,有的色澤呈青藍偏灰或青花發色藍中閃灰,延祐期青花發色的牡丹紋深入胎骨呈云層塊狀,像潛伏在胎骨上,呈立體感似有閃動,這麒麟盤的青花上浮與釉面緊貼,暈散青花呈炸開狀,上浮青花釉面顯有濃黑絲及小點,青花紋飾緊貼釉面,微呈凹狀,絕對不是元青花的純色?!?/br> 鐘衛國已經不再說話,我看見汗水浸透了背心,越雷霆不以為然的點點頭,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俗話說“衣對骨必對”,瓷器里的“衣”是指瓷器的釉,“骨”是指瓷器的胎,元代青花瓷器的釉質都白中泛青,特別是早期產品與宋代青白瓷的釉色基本一樣,這種透明釉的顏色往往與胎質有關,在燒制過程中,胎中的鐵元素會在高溫的作用下向釉內擴散,加之窯爐內的還原氣氛,致使成品的釉面呈現出亮麗地青白色,而這麒麟盤的胎都含鐵量不足,其釉面看上去都青色不足?!?/br> 鐘衛國從褲兜里拿出手帕,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他第七次做這樣的動作,鐘衛國的表情很奇怪,被我把他整個地下室的物件糟蹋的一無是處,臉色居然還沒有變的太難看,我都不知道,到底是鐘衛國修養好,還是他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眼里。 “椅子年代不對,麒麟盤是高仿贗品……看來我這里沒有什么東西你能看上眼的?!辩娦l國把手帕放回去,自嘲的笑了笑。 我沒有回答鐘衛國的話,再次認真的在地下室走了一圈,漫不經心的看了看所有的物件,不是我難為他,整個屋子還真沒有一個是真品的,如果非要說有什么稀罕的,這地下室里的所有物件,高仿的程度足以以假亂真,要想找到這些高仿都是件極其困難的事。 ☆、第十章 貔貅吐財(上) 我環顧滿屋足以以假亂真的贗品,對越雷霆搖搖頭,告訴他這趟恐怕是白來了,沒什么有價值的物件。 鐘衛國自知理虧走到越雷霆身邊,動作緩慢淡淡,手里還把玩著他的紫砂壺,良久才陰陽怪氣的說。 “越老大,今天是鐘某打眼,物件沒看清是我眼力勁不行認倒霉,可沒把人看清,我這幾十年算是白活了,得罪的地方請越老大海涵?!?/br> 鐘衛國最后一句話明顯說的是給我聽的,我尋思他話中的意思,應該是說如果今天越雷霆沒帶我來,現在越雷霆手里的蛇皮口袋應該已經是他的了。 鐘衛國說話的時候,我看見他手中的那把精致的小茶壺,心里咯噔一下,還是走眼了,連忙告訴越雷霆,這件是真的,樹癭壺!這可是名壺啊,這物件市面上可真是不多見,稱得上是珍品中的珍品! 鐘衛國一愣,低頭看看手中的茶壺,表情有些奇怪。 “秦老弟的眼力果然不同凡響?!?/br> 鐘衛國一邊說一邊把茶壺小心翼翼的送到越雷霆的手里。 “今天是我鐘某招呼不周,讓越老大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小小禮物不成敬意,算是我鐘衛國給越老大陪個不是?!?/br> 越雷霆也不客氣,接過手掂量幾下,從蛇皮口袋里隨手拿出一疊錢。 “你當我越雷霆是什么人,東西是真的,明碼實價該多少就多少,一分錢不會少你的?!?/br> “今天是我理虧于人,既然越老大看上眼,我怎么好意思收這錢,就當交個朋友?!辩娦l國再次把錢推了回去。 “霆哥,你和這樣的人客氣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今天不是哥指不定被他騙多少,你瞧著滿屋的家伙事,是存了心要坑人的,像他這樣的人,不教訓教訓,不會知道天高地厚的?!笔掃B山一把從越雷霆手里搶過錢放回去?!斑€給錢便宜死他了,咱們也不能白被他騙過來,他既然要給,霆哥,你就拿著?!?/br> 我知道蕭連山性子直,脾氣也不好,只要見到這種作jian犯科的事就氣不打一處出。 “霆哥算了,既然鐘先生要送你,你就拿著,連山你也別說了?!?/br> “算了?!這樣的人咋能就跟他算了?!?/br> 蕭連山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我話還沒說完,又推又踢半會功夫,滿屋的物件都被他砸的稀爛。 “呵呵,這些都是禍害人的玩意,今天騙不了我們,指不定他還會用這些去騙多少人,現在我都給砸了,看你還怎么去害人?!笔掃B山一臉正氣的拍著手上的灰正義凜然的說。 我一瞧這架勢就知道要出事,越雷霆也是性情中人,雖然在道上混了這么多年,但坑蒙拐騙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一直瞧不上眼,現在被蕭連山這幾句話一說,果然頓時來了勁,想都沒想就把手里的紫砂壺也砸了。 “我兄弟說的對,你人臟手里的東西也干凈不到什么地方去,送給我我都嫌丟人,姓鐘的,東西今兒是我越雷霆砸的,不服來找我,隨時等著你,還有……給你兩天時間,自己收拾東西滾,我不想在我地界上見到你,你記好了,超過兩天如果再讓我見到你,棺材花圈加上下葬的錢老子給你包了?!?/br> 我看見鐘衛國蹲在地上默不作聲的拾起被越雷霆摔破的紫砂茶杯,慢慢站起來,臉上依舊掛著奇異的笑容。 “是我先壞了規矩,在越老大地頭招搖,是我的錯,越老大怎么說我救怎么做?!?/br> 鐘衛國摘下一直戴著的墨鏡,那是一雙小的如同鼠眼的眼睛,當他笑的時候,由于臉頰上的rou太多,眼睛被擠成了一條縫,看著讓人很不舒服。 我看了鐘衛國一眼,心里微微一驚,左手的手指連忙在下面快速掐算,然后我整個人一怔,當著鐘衛國的面我不能說太多,手緊緊抓住越雷霆的手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