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生辰
洛王府內,穆乘風難得舍得花錢去整座皇城最大的酒樓里買了兩壺上好的燒酒提到慕容承光面前,面上神色讓人看不清楚他的喜怒,就連聲音都不帶著半點情緒。 “王爺,今日可又到了您的生辰了?!彼麖男渲心贸鰞蓚€干凈的杯子擺在地上,自顧自啟了酒壇上的紅封,倒滿了杯子,而后,把其中一杯遞到慕容承光手上。 “生辰又如何?呵……這些年來,自從母妃死后,本王從不過生辰,這早就不是秘密了,你又何苦如此大驚小怪的?”慕容承光拿起他遞過的酒一飲而盡。 他周身彌漫著一股凄涼的氣息,讓人看了不免有些心疼,聲音中更是滿滿的苦澀。自從出了那件事兒之后,他便已經不過生辰了,生辰二字于他而言并非喜訊,而是無限的煩惱。 “王爺……您的生母都已經死了那么多年了,你又何苦如此較勁?”穆乘風緩緩嘆息一聲,同樣把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而后再次為兩人滿上。 “為人子者,若是在母妃祭日還能有過生辰的興致,那就不配稱之為人,應當喚之禽獸!”慕容承光目光中閃過一瞬的掙扎和痛楚,手中杯子用力扔在地上,連同杯中的美酒一起,在空中劃過一條完美的弧度。 穆乘風聽了這話,也是不免愣了一下。 “也對,還能過的下生辰的都是禽獸!”反應過來之時,他也學著他的模樣,把自己手中的杯子往地上用力一砸,兩杯酒一同灑在地上,他口中更是忍不住附和道。 慕容承光唇畔這才勉強扯起一絲絲淡淡的弧度,伸手摟過旁邊被他拆了封的酒壇一把提起,對著嘴便咕嚕咕嚕的往下灌。 穆乘風見他這副模樣,頓時大笑一聲同樣拎起酒壇就往嘴里灌。他這些年來心中的苦楚他全都知曉,既然沒有法子安撫他的情緒,便也就只能陪他一起買醉了。 兩壇酒被他們這樣豪放的喝法很快就喝光了,慕容承光卻是覺得還不夠過癮,就又差了下人出去買酒。趁著下人未歸之際,兩人又聊起了這些年來心中的煩悶之事。 聊著聊著,二人都覺得輕松不少。慕容承光總覺得二人已經聊了將近大半個時尚了,偏偏那被差去買酒的人人卻還未回來,于是忍不住催促了旁邊下人前去打聽情況。 “回稟王爺,是魏郡主,郡主在門口吵鬧著要見王爺,為王爺恭賀生辰,而管家因為記著王爺的囑咐,遲遲未曾放人進來,這才使得郡主鬧了起來。 至于先前被差去買酒的人,也是被郡主纏住不得脫身?!边@一次,下人匆匆的便回來了,只是神色中不免帶著幾分惶恐,提起“生辰”二字的時候,更是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慕容承光一聽這話,原本緩和了不少的心情,頓時再次陷入憤怒當中。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起拳頭,目光中更是滿滿的怒火充斥其中。 穆乘風更是忍不住搖頭嘆息,魏芙稔向來知曉慕容承光不過生辰,此時竟敢借著生辰的名義前來鬧事兒,不是擺明了找死嗎?看著他那怒火沖沖往外趕的樣子,他心中更是不免開始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得罪慕容承光的后果遠遠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他折磨人的法子,可比天牢中負責刑罰的官員還要多少好幾百種,且個個都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站在門口和管家說了半天話兒的魏芙稔正氣急敗壞的上前要去打人,管家知道眼前這位是當今高高在上的郡主,她要打他,他自然不敢去躲,只得認命地站在原地等著挨巴掌。 眼看著那巴掌高高抬了起來,卻沒有落在他的臉上,他這才發現是被慕容承光攔了下來,趕緊退到慕容承光身后。而魏芙稔也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瞬間蔫了。 “表……表哥,您怎么親自出來了?”魏芙稔趕緊把自己方才揚著巴掌的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一張小臉兒上略微有些淡淡的粉紅色,頭也是默默的低了下去,和方才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截然相反。 “自然是看看郡主究竟還想如何欺負我府中下人!”慕容承光很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還未消退的怒火把她和她身后的婢女都嚇得一個哆嗦。 “表哥~明明就是這兩個狗奴才非要攔著不讓我進去給您賀壽,我這才一時心急想教訓教訓他們,哪里想到這么巧你就出來了,還碰巧遇見這一幕……”魏芙稔自然認識到自己剛才犯的錯誤了,紅著一張小臉,囁嚅道。 “是啊,王爺您看,郡主為了給您過生辰,還特意去買了這許多賀禮,里邊可全都是上好的人參鹿茸和珍稀藥材!”旁邊的婢女不忍心看著自家郡主如此伏低做小的模樣,把手中藥材遞到他跟前,強忍著自己心中的恐懼,顫抖著身子同他說道。 慕容承光看見這婢女面上恐懼的神色也緩緩勾起一絲冷冷的弧度,就在魏芙稔和那婢女以為他心情終于緩和下來之時,忽然間他伸手把那賀禮全都打翻在地。 “這些可都是郡主特意為您準備的,花費了她不少心思呢,您怎能就這樣浪費了她的一番心意!”婢女被他的氣勢洶洶的模樣嚇得瞬間癱坐在地上,兩手鋪在那些賀禮上,淚流滿面。 “表哥可是不喜歡這些賀禮?”魏芙稔心中雖然同那婢女一樣悲痛,面上卻還是強顏歡笑道。 “本王記得似乎提醒過你,這段時日莫要出現在本王眼前,今日帶著賀禮前來欺壓我府中下人又想意欲何為?”慕容承光面上怒色絲毫不加掩飾。 魏芙稔一愣。 她自從那日在商行門口想抓那女人治罪未成之后,慕容承光對她的態度便一日不如一日。她幾次三番上門找邀請他品茶都被管家婉拒了,今日借著他的生辰,她實在忍耐不住這滿腹相思,這才再次找上門來。 當然,她心中自然明白他向來不喜過生辰,若不是實在找不到別的法子,她又何苦在這種事兒上觸他的霉頭呢?這樣想著,魏芙稔心中更是覺得委屈。 “你莫要忘了,咱們可是已經有了婚約的,皇上金口玉言在前,你承認你我兩情相悅在后,又何苦擺出這幅態度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