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楚凝然再聽到“吳夫人”三字時,早已面色慘白。后面的話她也不知道聽進了沒有,聽進去又如何,沒聽進又能怎么樣,春雀其實更多的是在說給自己聽罷了。 這些日子,她常常會不由自主的一個人陷入沉思,甚至和王青彧說話的期間也能走神。望著王青彧擔憂的目光,她唯有報以一笑安慰之。 “呵呵……吳夫人,好一個有名無實的頭銜?!背缓呛切Φ?,雙眸里滿盛無盡的悲哀。她眼望著春雀,眼里閃過一絲厭惡,那樣的神情明顯是將春雀看成了別人。 楚凝然一步步往后退去,拼命搖著腦袋,盤著的發髻落下許多散亂的青絲,肆意飄蕩在她的臉龐周圍,看上去頗有些瘋癡作態。身形單薄如蝶影,最后退到了石碑處,身子被石碑抵住這才停住了腳步。 只是過去幾夜罷了,常人依舊故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哨ぺぶ?,總有一雙大手在改變著所有的命運,或悲或喜,或死或生,只能被動的等著判決去接受。 “凝然,你沒事吧?”春雀直覺得楚凝然今天有點怪異,她雖然看著自己,看那眼神里明顯是想著別人。還能是誰,定是吳冷,那晚被蒙在骨里的楚凝然知道 了一切真相,一定也受了不小打擊。 想到這里,春雀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下來,她移步過去將楚凝然扶到一顆樹旁坐下。 兩人剛坐下,楚凝然的頭就靠了過來,那般小心翼翼像是怕春雀的瘦弱肩膀會承受不住她的壓力般。 只是這么一個小心的動作,春雀心里就知道楚凝然恢復了正常。若是還當自己是吳冷的話,她一定整個身心都靠了過來,定是知道自己大病未愈,她自己又身心俱疲,所以既想靠又不敢太過用力。 兩人坐在樹下半天沒有說話,都靜靜 的看著翠花的石碑,偶有蝴蝶來過,淺淺停留后又飄然飛走,給她們留下一時美麗的風景后又恢復如常的平靜。 “春雀姑娘,凝然真的心有愧疚?!卑肷?,楚凝然的聲音低低響起,已恢復如常的清冷,但口氣里的真誠不容置疑。 “不關你的事。是我,我天煞克命,在我身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贝喝钙届o的說道,望著那不會說話的石碑,心跳處似乎被人狠狠掐了一把,刺疼的很。 (今天回頭看了一下,本來打算讓春雀不見楚幕的,可想想不合適,所以這章拖成兩張寫了,中間也添加了春雀最近很會走神的心里描寫。表罵我……) 第一百零六章 凋落(下)爆更周加更 “不關你的事。是我,我天煞克命,在我身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贝喝钙届o的說道,望著那不會說話的石碑,心跳處似乎被人狠狠掐了一把,刺疼的很。 “若不是為救我,你們也不會被廖淼盯上。沒有我,廖淼與你的事情或許不會發生也未可知。而之后更沒有翠花姑娘的枉死?!背徽f道,她說的很慢,分析出來的話令春雀不由低頭看了她一眼。 楚凝然將她之前的想法都說了出來,看來誰心里都明白。 “未知的事情誰又能預測。死者已矣,這一切就過去吧?!贝喝富氐?,平靜的語氣聽不出一點波瀾,讓人不知道她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今還能想什么呢,一切都回不了頭。她能做 的能說的就是讓眼前滿懷愧疚的楚凝然心里會好受一點,不在糾結與此事。 說來真可笑,明明最傷心的那個人,現在卻反而要來安慰別人! 春雀想到這里嘴角浮起了一絲苦笑,直到楚凝然頭離開了她的肩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望著她,她這才知道自己又走神了,楚凝然剛才一定是又說了什么她又沒聽進去。 “春雀你中了吳冷的冰針毒,現如今感覺可好了些?他有給你治根的解藥嗎?”楚凝然自是看出了春雀臉上的一絲尷尬,于是又重復了一遍話。 “沒有。這冰針毒不是曬曬就解毒了嗎?”春雀奇怪問道。 楚凝然聽到這里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個藥包放到了春雀的手中,說道:“這冰針毒屬于暗夜冷器,是吳家獨創。最初確實遇日光而解,可后來被我哥哥改造了一下,里面放了跳舞草進去。所以就有了后續的解藥。如果不服解藥,練武的人會走火入魔,直至手腳抽搐力竭而亡?!?/br> “哦,那不習武的人就沒事了?!贝喝更c頭道,心里卻因為楚幕一個穿越來的現代人發明這種毒而不恥。隨即又想到了會邪道的廖淼,又開口問了一句: “那對于那種有歪門邪道的,這冰針毒可有那種效果?” “不管如何那也是最好服了解藥,以絕后患。至于能不能壓制邪道術,哥哥沒說過。其實哥哥只是覺得習武之人多愛打打殺殺,草芥人命。平民百姓有幾個敵得過他們,這些衙門捕快又不盡心。所以他才會加了跳舞草進去。他的解藥也是因人而給?!背凰剖遣碌搅舜喝赶敕?,這般認真解釋道。 說起楚幕,春雀不由開口問道:“對于一個異世而來的人,你不會害怕嗎?”說完又覺得自己多想,楚凝然這樣睿智脫俗的姑娘怎么會害怕這個。 “會,但更多的是傷心,以及以后對現在哥哥的崇仰。你們異世之人真的是聰明無比,我們唯有望城興嘆?!背徽f話言簡意賅,一句就囊括了所有的心情經歷。 “那你以后有何打算?”春雀靜靜的看著石碑,語氣淡淡。 看得出楚凝然一句不想提吳冷,而她春雀,更不想提。 “和哥哥回揚州,重新過回以前的日子?!背黄届o的說道。 春雀聽后不由轉頭看著她,以前的日子?還和吳冷在一起嗎?楚凝然看著春雀一臉怔愣的表情,任她心思再如何玲瓏剔透也猜不出春雀已經知道吳冷是斷袖之癖的事情。 “是和哥哥回去,我與吳冷姻緣已盡?!背挥痔砹艘痪?,那句吳冷心意哥哥,而從始至終都在利用她的話終究說不出口。 有些傷,只能也只適合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里舔著,等它自己慢慢愈合。 “嗯?!贝喝傅泥帕艘宦?,心中忽然輕松了許多,下意識的為楚凝然的這個選擇而小小欣慰了一下。 楚凝然見春雀未多問,心中自是不解??烧@樣她反而也覺得挺好,保留了她一個女子的顏面。 “回去吧?!贝喝竿蝗挥X得渾身有了涼意,對楚凝然說了一句,自己慢慢站了起來。 “春雀姑娘,我還有一件事想與你說?!背徽酒饋淼耐瑫r開口道。 “說吧?!?/br> “我哥哥想和你見一面,不知你意下如何?” 春雀邁出的步子不由一滯,她望著林蔭中的東一座西一座的土墓,墳頭上壓著黃色的冥紙,在風的嗚咽中顫顫而動,每一片都仿佛長了嘴想和春雀急切的訴說著什么…… 忽然,腦海里那在房門外聽到楚凝然問吳冷如何打發掉官府的驅趕時他說的一句話:”我……呵呵,這世間斷袖之癖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毕旅嫖凑f的話誰都懂,定是這一夜是楚幕性命的危急關頭,他為了救回楚幕的性命,什么都不顧了。 閉上雙眸,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半晌,春雀開口:“我與你哥哥素未相識,見面還是算了吧?!?/br> 正當楚凝然再度開口時,不遠處一個人影走了過來。楚凝然定睛一看,臉上多了幾分歡喜,開口叫道:“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 春雀早已看到來人,因見到楚幕當日時他一直是披頭散發蓋臉,故而從未看清他的真正面容,此刻他一身青衣,削瘦白凈的臉龐一雙星目燦然有神,如墨長發白玉冠高高束起,走路間一股飄逸恣意的舒暢漫漫而來。 雖然他臉上還有著青紅的淤痕,可依然蓋不住他絕色倜儻的容貌風姿。 春雀心里嘆息一聲,怪不得吳冷會愛上,只此容貌想必也讓許多閨中少女日夜惦記著的吧。 楚幕眨眼間已經走到春雀面前,伸出手就拉起了春雀的手,準確的說是想和春雀握手,感謝道:“謝謝你救了我和meimei,真沒想到還能碰到一個穿越來的人?!?/br> 許是來這封建的朝代太久,手突然被一個男子握在手里,春雀心里有著諸多不自在,她默默抽回手,淡笑道:“我這點本事哪里救得了你,自己不是也差點丟了性命?!?/br>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的?難道是一路跟隨而來?”楚凝然再度開口問道,說完越發覺得一定如自己猜想,不安的看了一眼春雀,見她并無什么惱怒的表情,這才心安了。望了一眼楚幕,自己慢慢的退了出去。 “別生氣,我只是很想見你一面。所以等不及凝然回復就……”楚幕滿含抱歉道。 “沒事。你身體可好了點?”春雀搖搖頭打斷了楚幕絮絮叨叨的話語。 “嗯,這幾日辛苦凝然了。日夜守護著我,所以身體一好我就來找你了?!背徽f著又繞道了春雀身上,春雀不禁感到好笑,找她干什么,他們兩只是恰巧一起穿越到唐朝的人罷了,除此之外還有什么交集可言?說的這么熟絡好像兩人是情侶一般,想到這里春雀的腦海里滿是王青彧的身影,這一想思念滿溢,不可抑制。 “凝然確實很辛苦?!贝喝刚f話有些漫不經心。想回府了,也不知道王青彧去了哪里,臨走時她因為惦記著來看翠花竟忘記問了。 “我知道你也很辛苦,這唐朝真不好玩。春雀,你救我一命,我一定是要還你恩情的?!背徽f到這里拉住春雀的臂膀,整張臉靠在了春雀的耳邊低聲說道: “我找到了回現代的方法,我和你一起回去?!?/br> 春雀的臉上有著愕然,有著猶豫,腦海中前世的種種優裕富足的生活如走馬燈花般一一閃過,原以為都忘記了,卻沒想到楚幕輕輕的一句話全都跳了出來。 楚幕怕春雀不相信急忙解釋道:“我是因為一塊玉石而穿越了過來,來唐朝的當日它摔碎了,我命人修過,只有一次它在發光的時候我又成功回去了。廖淼就因為此玉一直對我狂暴施虐,可惜人算不如天命,就在昨夜它又發光了,而且到現在都還亮著。這不就是要告訴我要帶你一起回去嗎?!?/br> 楚幕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翠玉,背著陽光,散發著一層濃郁的綠光,照的上頭一張狂喜激動的臉,與一張茫然猶豫的臉。 這就是廖淼一直處心積慮想得到穿越回去的方法,到底是神玉識jian良,能辨善惡…… “我已經習慣這里的生活。不想回去了,你要回去嗎?”春雀的臉上有著一瞬間的迷茫,隨后便恢復了平靜。 她有愛的人,有著她割舍不放的愛人! “這破唐朝,我早就不想呆了。那里老婆孩子都還等著我,你真的決定不回去了嗎?”楚幕仍然不死心的問了一句,看來他真的很想帶著春雀一起走。 “我與你并無深交,你為何會對我如此上心?”春雀皺著眉問道,聲音有些厲色:“你走了,楚凝然怎么辦?楚幕的家人怎么辦?還有吳冷,吳冷為了你付出許多,甚至是……你這條命早就不是你的了?!?/br> 春雀的聲音越說越打,激動的臉上有著憤怒,看著楚幕怔愣的臉色,突然心情又平復了下來。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笑,自己怎么為吳冷抱不平了??赡艹灰粊磉@里就想著要離開,自始自終沒提到為他付出巨大代價的吳冷,他這般自私涼薄比吳冷更加可惡。 楚凝然聽到春雀突然大起來的聲音,不由擔憂的望了過來。下一刻又被遠處一身穿黑衣的人給嚇了一跳。 春雀說完一抬頭就看見王青彧正在在遠處,遠遠的看了過來。她心中一動,一股暖流蔓延全身,丟下還在發呆的楚幕和正走過來的楚凝然跑向了王青彧身邊。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何必苦爭春,珍惜當下時。 第一百零七章 情醋 車回府的路上,王青彧將春雀緊緊摟在懷里,不言一語,將頭擱在春雀的脖頸間,一臉疲憊。 “你怎么知道我來這里了?”春雀輕聲問道,見王青彧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不由動了下身子,想讓他的頭靠的更舒服點。 “來喜說你與楚凝然出去了,我想定是來了這里。放心不下你的身子所以就過來了?!蓖跚鄰f道,隨后又加了一句:“那楚幕和你說了什么?你為何如此激動?” “哦,沒說什么?!贝喝笎瀽炚f道。 說話間抬起了頭半個身子靠在了軟榻上,大手一帶將坐著的春雀順勢攬到了懷里,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車內忽然靜了下來,頭上一股溫溫的氣息噴在了頭頂發絲間,耳中盡是他沉穩的呼吸聲,那滾滾的車轱轆聲早已在腦海紅騰空遠去…… 身子就這么毫無預警的軟了下來,春雀剛一轉頭就對上了一雙星子般閃爍的星目,下一刻王青彧的唇就貼了上來,吻的急促而熱烈,全然不似平日那般溫柔小心。 他將春雀的身子慢慢的扳了過來,一雙手迫不及待的伸入春雀的羅衣里,攀上春雀的雙峰,大手挼搓著,動作及其粗魯,手中散發的涼意令春雀腦海中的情欲冷降了許多。 春雀雙手使勁的推著王青彧的身體,可他紋絲未動,依然一只手固定著春雀的后腦勺,一只手在春雀的光滑的身體上游移著,從雙峰粗魯的往下滑去,掠過小腹處停頓了一下,隨即大手春雀的私密處探去。 “嗯……”春雀的口中溢出一聲**,耳邊響起粗重的喘息,推著王青彧身體的力氣不由軟了下去,腦中竟是被煩躁的情欲覆蓋,迷糊間覺得王青彧今天神情非比尋常。 王青彧的嘴唇戀戀不舍的離開春雀的柔唇,那里因為剛才一番激吻,蒼白的唇片上此刻鮮艷欲滴,恍若等待采摘的櫻桃,那般嬌羞可人。 見此眼神不由深了深,眼里的迷離情欲與復雜的情緒令他在春雀私密處的手不由加重了力氣,那源源不絕流出的晶泉弄的他的手濕滑無比。王青彧下腹異處早已堅挺鼓脹難忍,他一個翻身將春雀壓在身下,因著隱忍的情欲聲音沙啞無比: “雀兒,我想要你?!?/br> 說完不等春雀回答,將她的長裙撩起,長手一揮,黑一落地,上身光潔,下身僅著一條褻褲。 那凸起的異位無不宣告著它的主人此刻的占有欲有多強烈,春雀見狀心頭一跳不由別過臉去。臉上早已燥熱不堪,下體被他逗弄的既疼又舒服,長裙撩起順帶著風起吹過,激起皮膚上陣陣涼意。 春雀的腦袋忽的清醒了許多:“你不是說我們成婚時再行夫妻之禮,今日怎么……” 王青彧半跪的身子渾身一怔,臉上同樣泛起的潮紅如退潮般急速的退去。忽然,他伸手拉著春雀,春雀順勢坐起靠在了他的懷里,被解開了一半的衣服因這姿勢滑落了下來,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香肩酥胸,極是誘人。 “我錯了。你還有傷在身,我不該一時犯糊涂,我……”王青彧的話說了半句就停了下來,他低頭默默的看著春雀,此刻她正伸出手輕撫在他的嘴唇上。 “不說這個了?!贝喝篙p聲說道,眼里一絲愁緒閃過,她的手剛想放下,卻被王青彧一把抓住,放在嘴唇間輕輕吻著,那酥酥麻麻的感覺在兩人心中共同流淌…… “雀兒,你告訴我一件事,不要瞞我好嗎?“王青彧細碎的聲音在吻著春雀手間發出。那猶豫掙扎的神色令春雀心忽的有些不安,她點了點頭。 “你和楚幕是不是以前認識?”半晌,王青彧才開了口問道,看來問這個問題他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就在剛才。怎么了?”春雀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不由疑惑道。 ”哦,那就好?!蓖跚鄰卮鸬挠行┞唤浶?,眼睛看著春雀的發絲,臉上卻一片沉思。 春雀見狀更加覺得奇怪,不由細細回想起楚幕剛才和她在一起的一言一行,突然腦海中一道亮光閃過,再看向王青彧那陰沉的臉時,不由低低笑了起來。 “笑什么?”王青彧被春雀的笑聲拉回了神,見她一臉戲謔好笑的神情,那眼神明明是在說著他。 “我聞到一股酸透了的味道?!贝喝刚f完,還作勢閉上眼睛伸出鼻子在王青彧身上聞了一下,又添了一句:“還是空頭老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