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爺,我等你的和離書
洗完傷口,云落換了塊干凈的布重新包扎好傷口后,提步走出了后院。 這是她嫁進王府后,第一次離開后院。 已經到了傍晚,天色沉黑,雪依舊簌簌下著。 云落憑著原主的記憶,很快便找到了東院。 東院里燈火通明,女使婆子們端著膳食進進出出。 云落剛一走進來,食物的香味就引得她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她無視掉朝她看過來的視線,徑直走進主廳。 主廳里,江凌衍正坐在餐桌旁用膳,旁邊一堆下人伺候。 他用余光看見一個穿著棉襖的女人走了進來,還不等細看,那人就在餐桌上坐了下來。 江凌衍不悅的皺起眉,冷眸盯向云落。 云落拿起布菜的筷子吃了兩口,等胃里舒服了,才抬起頭,對上江凌衍的視線。 “我餓三天了,吃點兒飯你應該不介意吧?” 江凌衍臉色難看的放下筷子,“滾出去!” “我要是不出去,你還要打我不成?”云落與他四目相對著,似乎并不害怕他。 江凌衍沒了吃飯的興致,他“啪”的一聲放下筷子。 “來人,‘請’王妃出去?!?/br> 他話音剛落,便有兩個穿著盔甲的王府侍衛從外面走了進來。 云落是會些拳腳,但只是用來防身的,要真跟這些專業的侍衛過招,恐怕連十招都接不住。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要不是怕被人下毒,你以為我想跟你一起吃飯?今日你趕我走,以后有事求我可別怪我給你掉鏈子?!?/br> 她說完瞪了江凌衍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她抬腿要走出主廳的時候,江凌衍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你可以吃!” 云落腳下一頓,回頭看向他,“真有事求我?” 不等江凌衍回答,她轉身走回餐桌。 本來她今晚過來就是要在填飽肚子的基礎上,在江凌衍面前刷存在感的,肯定不能真的走掉。 等她坐下后,江凌衍用目光示意女使給她布菜。 云落餓了三天,饑腸轆轆,但二十二年的后宮生涯讓她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吃飯也沒失了形象。 吃完飯,她洗手,漱口,該有的禮儀一樣沒落下。 江凌衍凝眸看著她,“三日后,皇上壽宴,要我們夫妻一起進宮賀壽?!?/br> 云落面露為難,“去倒是沒問題,就是——” 她故意拉長尾音,賣了個關子,目光對上江凌衍的視線。 “我以前送了你那么多昂貴的衣服和配飾,禮尚往來,你還我幾件也不為難你吧?” 不管是王府還是宮里,下人們都是狗仗人勢的,要是江凌衍能送她幾件衣服,想必也沒人再敢給她飯食里下毒了。 就算是那位側妃,下毒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江凌衍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薄唇輕啟,“不為難?!?/br> 云落笑道,“不為難就好,既然是互相利用,今晚這頓飯我就不謝你了?!?/br> 她說完便提步往門外走。 但走到門口時,云落腳步忽地停下,轉頭看過來,“王爺,圣旨賜的婚,能和離嗎?” 江凌衍目光沉下,他不動聲色的對上她的視線。 “可以休妻?!?/br> 云落冷笑,“那你這么討厭我,為什么不休了我?” “難道不是你哭著求本王,不讓本王休妻的?”江凌衍冷漠反問,他眸里一片冷色,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那看來是我不懂事了,以前的話我收回?!痹坡湟酝藶檫M,“等宮宴結束,王爺,我靜候你的休書?!?/br> 說完,她燦然一笑,抬步走了出去。 江凌衍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晚上,秋菊抓藥回來。 云落把藥材放在鼻尖聞了聞,確認里面沒有摻東西之后,才讓秋菊給自己上藥。 秋菊惦記著賬本的事兒,心不在焉的,把藥都涂到了傷口之外。 “秋菊?”云落出聲喚了一聲。 “???”秋菊瞬間回過神來,當看到藥涂出來以后,她慌忙用袖子去擦,驚慌道,“對不起王妃,因我家中哥哥出事,奴婢有些分神,奴婢該死?!?/br> 秋菊說著便朝云落跪了下去。 頭低下后,但臉上歉意全無。 她伺候云落半年,早已摸透云落的秉性,不管做錯什么,只要道歉,云落定不會責罰。 就在秋菊以為云落會讓她起身的時候,云落的聲音突然從頭頂砸了下來。 “你確實該死?!?/br> 秋菊起身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僵在了唇角,她詫異非常的抬眸看向云落。 “王、王妃,您說什么?” 云落坐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目光睥睨,“如果我記的沒錯,我的嫁妝都是你來管的吧?” 秋菊目光一凝,恐懼從眼底滲出。 下午當著李太醫的面,云落就看出秋菊在撒謊,如今離的近了,看的更真切了。 她不僅撒謊,還很心虛。 “給你三日的時間,把所有的銀錢支出,莊子和商鋪的營收全部報上來,否則等我查出來,你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秋菊眸孔微縮,慌忙低下頭去,“王妃,您誤會了,奴婢真的沒有動您的嫁妝。三日,奴婢一定把賬本明細給您交上來,還請王妃明鑒?!?/br> “等我看到賬本,才知道要不要明鑒,現在你可以滾了?!痹坡淅渎暤?。 秋菊如蒙大赦,連忙站起身快步離開了。 姚mama的死,府里人紛紛傳說是王妃害的,她本來不信,可今日看到王妃從眼神到說話的語氣完全像變了個人以后,她害怕了。 害怕自己變成下一個姚mama。 秋菊從后院走出來以后,猶豫了幾秒鐘,調轉腳尖朝宋側妃的浮曲閣走去。 翌日,雪終于停了。 江凌衍言而有信,一大早就有繡娘上門為云落送衣服,量尺寸。 不光如此,顧堂還親自帶人送了炭盆和火爐來。 等他們走后,云落待屋里暖和了,才脫下身上的棉襖,將繡娘送來的長裙穿上。 扣好衣服,她踱步走到了銅鏡前。 從活過來到現在,她不敢看自己的容貌,畢竟靈魂附在陌生女人的軀體里,她接受不了。 但事已至此,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站在銅鏡前,云落強迫自己將視線看向銅鏡里的自己。 銅鏡里的女子,模樣十七八歲,個子高挑,柳腰纖纖,膚如凝脂,盡管臉上未施粉黛,五官依舊美的不可方物。 這樣的女子投懷送抱都不要?這潁川王怕不是有斷袖之癖? 還是說那宋側妃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