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留心些,今日一定要找到它,那可是魔主的愛寵,還藏著極大法力,絕對不可以丟?!?/br> “心魔到底是這個蠢貨,身懷這么大的法力還貪得無厭,這么多欲望哪里不夠它吃,幾句話被那迦禹拐騙走?!?/br> “現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找到心魔才是要緊,另外那迦禹,魔主說了,格殺勿論!” 拈花當即轉身往門那邊走去,打開房門,客棧還是那個客棧,可明顯已經不同。 靜得沒有一點聲音,若是半夜倒也尋常,可是現下這個時候,根本不可能。 拈花快步下樓,原先一直待在那里打算盤的掌柜不在,小二也不在,整個大堂空無一人。 拈花心里有了數,獨自一人往客棧外走去。 果然外面的天色已經變得血紅,連那潔白的一輪月都是血色,像是一層朦朧的血光罩下。 照這情形來看,應該是魔界,有人用空間逆轉,將這一處地方直接挪到魔界。 想要出去,除非把心魔交出去,可是它已經退出這個世界了。 拈花有些感慨,才邁出一步,迦禹忽然在她身旁落下。 “你完了,你吞了心魔,魔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彼穆曇暨€是一如既往的陰森,像是從墳地里爬出來的。 “你也完了,你拉心魔到我面前的,魔主第一個殺得就是你?!蹦榛ㄓ行┩锵У乜戳艘谎鬯暮韲?,這種資質不去做鬼真是可惜了,夜里出來還能多做些業績,嚇死幾個是幾個,當個魔君著實可惜。 “呵!”迦禹冷哼一聲,“你最好不要死在這里,否則白白浪費了我的時間,我必定會讓你們衡山仙門付出代價,還有你那個寶貝徒弟柳澈深!” 他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可見恨柳澈深入骨。 拈花看向他,忍不住開口,“何必如此,有些東西都是天生的,不認命都不行,他就是比你好看,比你厲害,能怎么辦?你我都是這個世界的配角,只是過客而已,有些人天生就有主角光環,你又何必在意這么多,反正大家都在去死的路上?!?/br> 迦禹:“……我謝謝你,全,家!” 拈花謙虛一下,“不必客氣?!?/br> 迦禹聽到這話,周身的陰郁氣息瞬間暴起,一個凌空躍起,直接消失在她眼前。 脾氣還挺古怪,一會兒風一會兒雨,也虧得養出個傻白甜寵物,真是造化。 “喂!” 拈花還在思索,聽到這一聲抬頭看向屋檐。 迦禹陰氣森森看著她,伸手丟出了一個銀手環,“遇到危險,搖十下便是?!?/br> 細微的鈴鈴聲響從上到下,銀手環落到了她這里。 拈花接過手環,上面還帶著細小的鈴鐺,雕刻的是一條蛇環繞而去,追著鈴鐺跑,竟還挺好看。 拈花將手環戴在手上,手環瞬間根據她手腕的大小自動調節,不大不小,正正好合適。 不得不說,這個大反派審美還是可以的,就是對自己的定位一言難盡。 她抬頭再看去,人已經不知去向。 她慢條斯理搖了十下,又看了一眼屋頂,沒有人。 這莫不是耍著她玩?! 拈花當即用力,甩了幾十下。 “干什么?”迦禹十分陰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拈花轉頭看他真的出現,非常驚奇,“真的有用?” 迦禹連習慣性陰笑都沒了,“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br> 拈花非常無辜地說了一句,“我只是想和你道別,哪有人不聲不響就走掉,怪讓人失望的?!?/br> 迦禹:“……” 迦禹:“滾!” 迦禹難得暴躁,連多一個眼神都不想給,飛身躍起就消失在了視線中,硬生生踩破了好幾片瓦。 好生暴躁,說句再見都不愿意。 拈花搖搖頭,轉身往前一步,就邁進了一片繁華,還是那片血色天空,長街卻完全變了樣子。 來來往往都是魔修,還有一些未煉化而成的妖魔,形形色色,與人間一般熱鬧。 拈花再往前走,卻見周圍魔修不時看向她,頗有幾分敵視之意。 里頭有這么一兩個盯上了她,“那女子是修仙之人,心魔在修仙大會上消失,與這些修仙人必有聯系,先抓住她,一問究竟?!?/br> 拈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衣,確實和周圍格格不入,一看就不屬于魔界。 此地不宜久留。 她站在原地,轉念一想,當即就近進了青樓。 里頭歌舞升平,魔界舞姬和人間的舞姬完全不同,著裝打扮極為大膽,纖纖細腰,玉臂輕舞,頗有魔域風范。 拈花進來,竟也沒有人攔她,只是前面舞姬視線異樣地看了一眼她的著裝,倒是給她讓開了路。 拈花分花拂柳,走進陣陣香風,后面那兩個魔修果然跟了進來。 拈花快步上樓,卻迎面撞上了人。 那男子被她撞了個正著,正是不悅,抬頭看見她這張臉,當即拿著手中的扇子,姿態風流,“姑娘,可是走錯了地方?” 這男子雖是魔修,但生得貌若潘安,通身打扮比魔斯文許多,雖說衣上繡著的花紋繁復,但比之魔修那東一塊西一塊的顏色拼在一起,要好看許多。 拈花本不打算理會,不想后面那兩個魔修看見,竟停在原地,“這玉佩,這人可是那位玉面公子?” “就是他,怎遇上了這人?你去尋領主,這玉面萬不可得罪?!?/br> 拈花聽到這話,看向前面男子的玉佩,當即一臉茫然,“敢問這是何處?” “這里???”那人拿著扇子,點了點她的鼻尖,“這里是讓人開心的地方,不知小娘子可愿隨我上去喝一杯?” 求之不得。 拈花連連點頭,一派無辜,“真的可以嗎?我可是身無分文?!?/br> “有我在,豈能讓姑娘費心,這邊請?!?/br> 拈花跟著男子上樓,和他一道進了屋里。 她轉頭看向樓下,那魔修果然沒有再跟上來。 拈花才進屋,那人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姿態是故有的風流。 拈花看向他,“不知公子名諱?” “旁人都叫我玉面公子,你喚我玉面便好,姑娘呢?” 拈花輕輕一笑,禮貌回應,“我叫拈花?!?/br> “拈花……”他念了一下,“好名字,是拈花一笑的拈花嗎?” 拈花轉身關上門,轉頭看向他,無辜的語氣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不,是拈花惹草的拈花?!?/br> 玉面聽到這話微微愣住,還沒來得及反應,拈花已經隨手施法擊了過去。 “砰!”眼前的人瞬間倒地。 拈花俯身將他連拉帶拽,拖到了里頭,才進去就看見里面還坐著一個彈琴的舞姬,見他們這般進來,睜大了眼睛,一臉驚愕。 她說怎么一直聽到琴聲,原來里面也有人彈著,這里面外面兩種琴聲交錯著一起聽,玉面真是有品味,平常人欣賞不來。 “你繼續?!蹦榛蜌饬司?,把他拖到屏風里頭,抓緊時間去解玉面身上的腰帶,轉眼間就將他扒了個精光,又去脫自己的。 那舞姬見她這般,瞪大了眼睛,“還能這樣?” 拈花一邊脫自己衣裳,一邊忙中開口,“是呀,好不容易瞄中一個,哪有那心思培養感情,多說幾句都是浪費時間,這種事情就是要速戰速決?!?/br> 舞姬似乎有些不知該說什么,“姑娘好是生猛,那……你們繼續,奴就不打擾了……” 舞姬起身翩翩離開。 拈花也沒時間管她,飛快脫得只剩一件肚兜,拿起玉面的衣衫剛剛套上,身后突然橫來一劍。 拈花動作頓在原地,只感覺到那劍身傳來的涼意,在她脖間頗有些生冷。 她余光一瞥前面的鏡子,竟是柳澈深! 他難道現下就要殺了自己?! 拈花握緊了手中的衣裳,當即轉身擒他要害,卻被他一個反手按在了屏風上,本就沒穿好的衣裳滑下香肩。 “別用力,疼!” 柳澈深聽到她的聲音微微一頓,“師父?” 拈花聽到他這般叫她,心瞬間放下來,“還不快放開為師,為師的胳膊都要折了?!?/br> 柳澈深當即收回了手。 拈花甩了甩手,“你怎會在此,其他人呢?” 柳澈深視線不小心劃過她白皙的肩膀,看見她衣冠不整,連忙去了外頭,才開口回道:“我今日回來便覺天色有異,回到客棧,推開門就進了這里,到如今只碰到了師父?!?/br> 那想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去了各處,想要一一找齊實在麻煩,還是得想辦法將這空間顛倒回來。 拈花見他出去,突然想到她來扮玉面,還不如柳澈深來扮,這不可就是實打實的玉面公子嗎? “攻玉,你回來?!?/br> 柳澈深頓了很久,才回道:“怎么了?” 他聲音有些過于低,低到輕,莫名熟悉。 拈花沒多想,隨手拿了件衣裳披上出去,拿過玉面身上的玉佩遞給他,“你把這人的衣衫換上?!?/br> 柳澈深接過玉佩,似乎根本沒注意到里面的人,他轉頭回去,竟見一個男人被扒了個精光,一時拿著手中的玉佩,有些愣神。 拈花獨自去外面,找原先那個舞姬借了一身衣裳,借口自己的衣裳撕裂了。 那舞姬看著她欲言又止,臨走前忍不住叮囑了一番,“姑娘還是悠著點,別鬧出人命來,那公子瞧著有些受不住?!?/br> 拈花:“……” 她長得這么像色中餓鬼嗎? 明明她是個正經人,怎么都覺得她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