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第23章 拈花耐著性子等著柳澈深回來,沒成想竟等了兩年有余,他沒有回來的動靜,只是頻繁傳來他在外頭的好名聲。 抓妖除魔,所到之處皆能為百姓解決苦處,人人都知道仙門有天賦異稟的天才恒謙,也知道有比天才更勝的人,便是他師兄柳澈深,仙門第一大弟子,風華第一,仙法第一,略不世出。 柳澈深修為早入化神期,本就轟動眾仙們,如今到哪里都免不了關注。 仙門的眾長老每每都問起她,弟子何日歸回。 拈花哪能知道,她這個做師父的也不知道弟子在哪里? 她給他寄去的口信,沒有一次是有回的,只是偶爾會寄回來一封書信。 也不過就是‘一切安好’這四個字,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拈花看著這封信非常憂郁。 蓀鴛鴛在一旁給她剝橘子,看見信上的四個字,頗有些失望,“師父,師兄還不打算回來嗎?”她說著停頓了一下,“您說會不會是師兄在外面遇到了喜歡的人,所以才遲遲不歸?” “必然是如此?!焙阒t從窗外跳進來,剛放課回來如脫韁的野馬,“師兄生得這般好看,紅顏知己必定是會遇到幾個的?!?/br> 蓀鴛鴛有些不樂意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這出門在外這么久,若是沒有紅顏知己早就回來了,說不準師兄現下已經有道侶了?!焙阒t幾步走近,在旁邊凳子上坐下,伸手就要拿蓀鴛鴛手里剝好的橘子。 蓀鴛鴛聞言當即收回手,“這是給師父剝的,你要吃自己拿!” 拈花正憂郁著,聽到這話,還不忘接過蓀鴛鴛剝好的橘子塞進嘴里,一邊咀,一邊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頭,頗有些惆悵。 她的糖心燉蛋是真的離家出走了,沒有一點要回來的跡象…… 恒謙說得紅顏知己論也不無道理,畢竟照理說,蓀鴛鴛在仙門,他早應該回來了。 恒謙被蓀鴛鴛兇了,伸手摸了摸鼻子,自己伸手拿了橘子,“我說的又沒有錯,不信你問師父?!?/br> “師兄每日在外懲jian除惡,哪有這么多時間,和你自然不一樣?” 恒謙看向她,又瞥了一眼拈花,悄悄湊近她耳旁,壓低聲音說,“小傻瓜,這種事情又不可能花多少時間,咱們師兄這般好看,必然有很多紅顏知己追隨他,不然怎么可能這般樂不思蜀,都不知曉回來?!?/br> 蓀鴛鴛被他這般靠近說著,又是生氣,又是臉紅,猛地伸手推開他,“你少來我耳旁說這些話,你眼里還有沒有師父!” 蓀鴛鴛說完,起身怒氣沖沖跑了出去。 恒謙橘子都還沒吃完,見她跑出去,連忙追了上去。 知道師父在,還在她面前卿卿我我,這以后被虐死的,可不就是你們兩個。 拈花轉頭看向兩個跑出去的徒弟,長長嘆了口氣。 按話本的算法,她的死期快要到了,柳澈深也應該快要回來了。 接下來她的作死之路應該會加倍快進,也不知道會出現什么樣的變數。 畢竟系統也是半死不活的消極怠工,偶爾給她布置一個親近恒謙的任務,然后就杳無音信了。 這樣讓她惴惴不安地等死,多少有點為難,畢竟這個死期還不知道要怎么化解。 她有時候都懷疑,柳澈深在外不歸是系統的安排,為的就是讓他們師徒之間的情分在時間中變淡。 以后殺她也就下得了手了。 如此,她這三年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拈花站在窗旁,頗為犯愁,愁到她想念糖心燉蛋的味道了。 午間的陽光灑下,春風緩緩拂來,吹來山澗清新氣息,重山縈繞著的云漸散漸開。 習練場上皆是弟子在比試。 恒謙早就不需要在這練習,但還是喜歡在這里消磨時間,他不愛看書,也不愛打坐修心。 一個弟子拿著劍與恒謙練習,“子謙,你師兄什么時候回來,我聽下山歷練回來的弟子說,子澈師兄在外頭根本就沒有人能攔住他的腳步,好生厲害,他真的已經是化神期了嗎?” 恒謙心不在焉揮著手中的劍,這問題兩年以來都不知道被問了多少遍,多少有些懶得講,“自然是真的,我師兄在歷練的時候就早早是化神期,現下可不知他修為多少?” “我師父說了,如此年輕進化神期已經奇跡,這起點太高,往后若想要再往上升,必定比常人還要難,而且如此年輕就到這么高的修為,是很容易練岔氣走火入魔的?!?/br> “呵!你們是沒有跟我師兄一同去歷練過,那為禍一方的魔君迦禹被我師兄重創的如今都沒有了身影,仙法早已純熟至極,我師兄又修身修心,尋常修仙者如何比之!”恒謙聽得氣惱,收回了劍就不打算再玩了。 對面的弟子被說得也是認同,沒了聲音。 他見恒謙生氣,正要上前道歉,余光瞥見山門外的長梯上,有人步步而上。 即便還沒有看清模樣,那周身的氣度就已然入目,白衣烏發,衣衫清簡,步步行來頗有仙者風范。 他微微一頓,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子謙,那人好像子澈師兄!” 恒謙還在擦手中的燭龍劍,聽到這話抬頭看向山門外,生生頓著。 柳澈深步步上了臺階而來,已是青年模樣,舉手投足之間賞心悅目,皆是修仙者的不凡風度。 他在外歷練兩年有余,好像變了不少,人還是那個人,可看起來卻讓凡塵之人不得靠近的距離感。 恒謙看著他,莫名有一種金鱗豈非池中物,一遇風雨便化龍的感覺。 … 蓀鴛鴛在溜坯疇,師父說要讓坯疇減肥,再吃下去,怕它胖成一個球。 所以她每日的日常,就是溜著坯疇繞山走一圈。 坯疇挺懶的,不愛走路,每次都是生拉硬拽著走,如果不是師父在,它絕對不會乖乖聽話。 蓀鴛鴛看著旁邊扭著小屁股走路的坯疇,時不時催促它走快點。 “鴛鴛,你師兄回來了!”遠處迎面跑來的師姐,特地來找她,和她說這好消息。 蓀鴛鴛聞言沒反應過來,“你說誰回來了?” “子澈師兄啊,人已經在大殿了,現下正在見掌門和長老們呢!” 蓀鴛鴛聞言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心中狂喜,連忙把手中的牽繩遞給了師姐,提起裙擺一路奔向大殿。 蓀鴛鴛急得都忘了用仙法過去更快,她一路狂跑,才到殿門口,就看見那個人的背影,長身玉立,白衣翩然,一如既往的謫仙氣度。 蓀鴛鴛忽然有了幾分緊張,她抬手理了下自己跑亂的額發,迎上前去,“師兄,你回來啦!” 柳澈深聽見她的聲音,轉頭看來,沖她溫和一笑,打了招呼,“師妹?!?/br> 蓀鴛鴛面上控制不住的笑,才抬頭就看見柳澈深身旁站著一個女子,女扮男裝,面皮極為出挑,頗有余霞成綺之色,站在師兄這神仙般的人身旁,不知有多般配。 蓀鴛鴛面上的笑瞬間頓住,說不出話來。 那女子看見她,倒是頗有幾分爽快,“子澈,這就是你的小師妹嗎?生得真是好看,叫我驚為天人?!?/br> 柳澈深聞言含笑點頭,二人顯然非常熟悉。 蓀鴛鴛微微張了嘴,卻說不出話來,她一貫能說會道,如今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她怕她一張口就會問師兄,他和這個女子究竟是什么關系? 她能想到的問題,旁人自然也好奇。 掌門看了一眼柳澈深身旁的女子,顯然也是修仙之人,與柳澈深很是相配,若是道侶也未嘗不可。 “這位姑娘是?” 柳澈深開口介紹這位女子,“這是弟子在歷練途中認識的朋友,莯懷,她想要入我們仙門修仙,往日已修仙法,早已入門?!?/br> 莯懷也一派有禮,遞上自己師門寫的拜帖,“莯懷師從別鶴門,師父讓我前來衡山繼續修行,正巧路上碰到了子澈,便冒昧前來打擾?!?/br> 千蒼聽聞別鶴門,很是驚訝,先行接過拜帖,還真是別鶴門的拜帖。 別鶴門乃是修仙門派最避世的修仙門派,門中弟子雖不多,但各各皆是避世,門中煉藥師極多,能醫白骨賽華佗。 “原是別鶴門的弟子,你師父倒是開明,竟能讓你出來,你來此,我們自然歡迎?!鼻n說著看向掌門,很是驚喜。 掌門聞言看向莯懷,仙骨傲然,修為端正,也是連連點頭,“既如此,便留下來,不如就由千蒼長老做你的師父,如何?” 莯懷聞言看了一眼柳澈深,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出來,“我和子澈一道而來,相見如故,是以打算同拜子澈門下?!?/br> 莯懷這話說完,眾人皆是一默。 柳澈深聞言沒有說話,垂著眼睛,似乎沒有什么意見。 掌門撫須,“你要拜子澈的師父?” 蓀鴛鴛急了,“不可!” 蓀鴛鴛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紛紛看向她。 蓀鴛鴛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穩了穩心神,鎮定開口,“師父說過,她只收我們三個弟子,不再收旁的弟子了?!?/br> 恒謙在一旁有些疑惑,湊到她旁邊,低聲問道:“師父什么時候說過?” 蓀鴛鴛有些心虛,瞪了他一眼,“師父只和我說過,你自然不知曉!” 恒謙被她瞪了一眼,不敢再多話。 千蒼聞言連忙開口,“是了,她哪還有那閑心帶弟子,這門中事物她也不管,每每叫她來學,總是推三阻四,這掌門之位往后放在她身上,也不知會怎么樣?” “她就是性子貪玩了些,往后做了掌門就懂事了?!闭崎T和藹說道,看向莯懷,慈祥開口,“子澈的師父恐怕是不肯再收弟子了,往后做了掌門,更沒有閑余時候教你,未免耽誤了你,還是先拜在千倉門下,往日也是可以和子澈一起修煉的,并沒有什么差別?!?/br> 如此,莯懷自然便是同意,只不過她頗為驚訝,她本來就對子澈的師父很是好奇,究竟是多么厲害的長者,才能教出子澈這般厲害的弟子。 如今聽到衡山掌門和眾長老竟都默認他是下一任的掌門,讓她越發訝然。 衡山仙門乃是修仙界最大的仙門,所有仙人都為它馬首是瞻,這個中的能人異士又何其之多。 掌門之位更是應該爭破了頭,現下竟然直接認了子澈的師父為下一任掌門,可見他師父有多厲害。 莯懷心中很是惋惜,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柳澈深,頗有些遺憾不能和他同一師門。 不過也沒有辦法,她還是對著千蒼,行了拜師禮。 千蒼很是滿意,別鶴門出來的弟子,資質絕對不低,他對這個弟子還是很滿意的。 掌門見仙門又多一得意弟子,心中很是滿意,伸手拈須,看向柳澈深,見他修行已穩,自然也是說不出的滿意,“外出也許久了,去見見你師父罷,她許久未曾看見你了?!?/br> 柳澈深聞言點頭,俯身作揖,“弟子先行告退?!?/br> “師兄,我和你一起!”蓀鴛鴛看著柳澈深出去,想要跟上。 “鴛鴛,帶你新師姐先去弟子院,莫要貪玩!”千蒼開口叫住她,嚴厲指責。